第十二章
“我知道，我知道。”尹震低下頭，控制不住的向後退去。他身體不住的顫抖，猛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震，你怎麼樣了。”小薇趕快跑到尹震身邊，這樣真的很殘忍不是嗎，面對着同樣一張臉卻要裝作陌生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難過。
“我沒事，沒事。”尹震的心還處在初見海睿的那一刻，他再次抬起頭看着海睿。
“曉雪呢，我只是想見一見曉雪。”海睿只想快點見到曉雪，他們怎麼樣他不想知道。
“你怎麼知道曉雪在這裏。”小薇背對着海睿問，她不敢回頭，不敢再看那一張臉，她不知道再看一眼那張臉，自己的心能否可以再忍受一次傷害。
“她一直沒有來學校，我打電話到曉雪家裏了，曉雪爸爸說她在醫院。”這些天曉雪一直沒有來上課，他以為再過幾天她就回來了。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她還是沒有來，他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見不到她自己的心是那麼焦躁不安，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打電話到她家裏，當知道她生病住進醫院時，他的心忍不住疼痛起來。天一亮，他一刻也沒辦法坐下來，他要見她。只有見到她好好地他的心才不會那麼痛。
“是叔叔告訴你的。”是昨天晚上，叔叔回家拿曉雪東西的時候告訴他的吧。尹震不由輕笑出聲，原來上天在冥冥中早已經註定好了結局。
“為什麼來看曉雪。”尹震盯着海睿說道，再次看他，心已經不那麼疼了，也許這也算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吧。一張和尹洛一摸一樣的臉，就好像尹洛還活着，雖然他不是尹洛，可是那樣相同的臉活在世上，讓他們覺得尹洛還活着，只是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我只是關心一下同學。”聽到尹震的回答，海睿想不出該說什麼，他只有這樣告訴尹震。
“我最後一次問你來幹什麼。”尹震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他再次肯定他不是尹洛。尹洛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他至今還記得尹洛對他說他喜歡曉雪是的表情。
“喂，震我告訴你，曉雪是我的，你不準喜歡她，不準對她做太過親密的動作，聽見了沒有。”午後的夕陽將尹洛和尹震的影子拉得好長，尹震看了看抓住他衣領的手，順着手看向抓住他衣領的主人。尹洛霸道的對着尹震挑着眉，今天中午在家裏尹洛看到尹震和曉雪有說有笑的，他生氣的一放學就把尹震抓到*場上進行警告。尹震看着一臉鐵青的尹洛，突然覺得很好笑，這樣的佔有欲曉雪怎麼會受得了。
“聽到了沒有，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尹震的不說話讓尹洛更加生氣，他收緊勒住尹震衣領的手。
“聽到了，你放手了。”尹震被勒的直流眼淚。
“知道就好，下次再犯就不止這樣了。”聽到尹震的保證，尹洛才鬆開手。
好不容易呼吸順暢的尹震，看着站在一旁的哥哥。突然覺得很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尹洛，唯一害怕的就是尹曉雪會愛上別人，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尹洛私底下已經將偷偷把曉雪注意的男生快揍完了。可是他真的覺得很好笑，曉雪才10歲不是嗎。
“你就這麼對自己沒信心，我是你揍得第幾個男生。哥我拜託你一下好不好，曉雪才10歲，你擔心的也太早了點吧。”尹震忍不住調侃尹洛。
“管那麼多幹嘛，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就行了。”尹洛沒好氣的說道。
“如果，我反悔了呢。”尹震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小子，你敢。你給我站住。”看着跑開的尹震，尹洛生氣的在後面追着，風中傳來尹震的笑聲和尹洛的怒吼聲。
回憶原來是如此美好，當初的他們再也回不來了。那樣才是尹洛，尹洛對自己愛的人不會這麼不敢承認。
“你到底想問什麼，我只是來看一下她，想知道她好不好，難道這也不可以嗎？”海睿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想問他什麼，他不耐煩的高聲說道。
“你愛上曉雪了不是嗎？”尹震看着海睿的眼睛說出了海睿藏在心裏的話。
“我，你不要亂說。”被說中心事的海睿急忙說道。
“原來你連承認愛上的勇氣都沒有，曉雪很好，現在醫生說不要打擾，請你回去吧。”尹震聽到海睿的否認，沒好氣的說道。說完他就站起來，往病房方向走去。
“我從來沒有否認我愛上曉雪這個事實。但是我也不敢承認，我是個膽小鬼是不是，因為她愛的人永遠也不會是我，你們很清楚不是嗎？”海睿看着走尹震的背影說道，他的聲音透出了無奈和痛苦。
“那又怎樣，只要你愛她就好了。”海睿的話讓尹震停下腳步，聽完海睿的話他沒有回過頭，只是在拐角處停了下來，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海睿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想着尹震的話。是啊，他愛她就好了，就算她心裏沒有他那又怎樣，他愛她就好了，這樣就好是不是，只要他愛她就可以了不是嗎。每天看着她的笑臉，就算她不會愛上自己那又怎樣。
“不是嗎？只要你愛她那也是幸福的。就算她的心從來沒有你的存在，就算他已經不在了，可那也是幸福的，對不對。”小薇看着窗外，她慢慢轉過頭看着指着自己的心對海睿說道。說完小薇也站起身來朝着醫院門口走去。
“喂，曉雪在哪裏。”海睿對着小薇的背影喊道。
“她在206病房。”小薇背對着海睿說道，她伸出手朝着海睿擺擺手。她微笑的走着，也許一切就要好起來了。小薇走出醫院大門，她抬起頭看看天空，天已經完全放晴了，太陽也出來了，一切真的會好起來的。
海睿進到病房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曉雪，她的臉好蒼白。海睿的心忍不住一陣疼痛，他慢慢地走到病床跟前，輕輕地握住曉雪的手。
“洛，洛不要離開我。”海睿看着在睡夢中也叫着尹洛名字的曉雪，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好想聽她叫他的名字，直叫海睿。也許這一生也不可能了吧，她這一生也忘不掉他吧。
“曉雪，你醒了嗎？”握着曉雪手的海睿感覺到曉雪的手動了，他高興地喊道。
“洛，是你嗎？”慢慢睜開眼睛的曉雪，看着滿臉笑容的海睿高興地喊道。
“恩，我來了。”海睿聽到曉雪這樣叫他，他忍不住泛起苦澀的笑，就算替身又怎樣，她在他身邊就好。
“你怎麼了洛。”曉雪看到海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擔心你而已。”看到曉雪滿臉的笑容，海睿的心也覺得欣慰，只要她好自己就很好。海睿輕輕地把曉雪擁在懷中，小薇說的一點也沒錯，就算她不愛自己那又怎樣，心還是會覺得幸福。
“我知道了，是不是我淋雨讓你覺得好生氣，以前只要我不帶雨傘你就好生氣，現在你是不是在生氣啊。”曉雪*着海睿衣服上的紐扣輕輕的說。
“沒有，我沒有在生氣，只是擔心你。”
“對，你不可以生氣，本來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一直不承認自己就是尹洛，我也不會氣你氣到淋雨，所以你不可以生氣。”曉雪嘟着嘴巴說道。
“跟你說了，沒有生氣。。”海睿看着嘟着嘴巴的曉雪，慢慢的收緊抱着她的手，她在他的懷中，真的讓他很滿足，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這樣好嗎？一個人的愛情可以就這樣被犧牲掉嗎？”尹華清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向裏面，這樣的曉雪笑得好幸福，只是那個男孩的愛情呢。
“只有這樣了，為了曉雪就算要犧牲掉全世界我也不在乎。”尹震決不允許曉雪再受到傷害，只有對不起海睿了，就這樣吧，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尹華清點燃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因為吸的太快，被煙嗆得直咳嗽。
“叔叔，你怎麼樣了。”尹震看到尹華清手中的煙，將它從尹華清手中拿了過來，掐滅然後然到了垃圾桶里。
“不是已經戒煙好多年了嗎？怎麼又抽上了。”尹震看着這樣的尹華清忍不住一陣心痛。在他的記憶里，尹華清是不吸煙的。在曉雪12歲生病的那一年，他見過尹華清抽過一次，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曉雪說叔叔是抽煙的，只是在他和尹洛還沒有來之前戒掉了，今天他又抽起來了。戒是為了曉雪，又抽起來還是為了曉雪。
“他真的不是洛嗎？”尹華清再次問尹震。
“不是，他不是，我好想他就是，可是他不是尹洛。”聽到尹華清的話，尹震慢慢的說道，像是在回答尹華清，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樣的心痛究竟還要多久，他好怕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去承受。
“可是，他真的好像洛，真的好像。”透過病房的窗第一次看到海睿，尹華清震驚的站在病房外一動也動不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嗎？尹華清想要推開門看清楚一點，尹震拉住了他，告訴他不是尹洛。真的不是吧，尹洛已經不在了，不在了。
“洛，你知道嗎，我剛剛在睡覺的時候夢到我們小時候了。”被抱在懷中的曉雪閉着眼睛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皂氣味，輕輕地說著。
“你夢見什麼了。”海睿也閉着眼睛輕輕地問她。
“我夢見你帶我海邊看日出，去滑雪。還有啊，我偷偷不帶傘被你發現了，你氣的跳腳，當時你生氣的摸樣好好笑。”曉雪真的笑出了聲。
“是嗎？如果你還想去的話，我們可以再去。”海睿也笑了起來，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海睿了，只有尹洛。
“不要，我不想去。”曉雪快速的說道。
“怎麼了。”海睿睜開眼睛，將曉雪推開自己的懷抱，看着她。只是曉雪的眼睛不敢看向他。
“沒什麼，只是不想再去了。”曉雪又重新躺進和海睿的懷抱里。
“洛，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下雨。”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討厭而已，討厭還要什麼理由。”海睿把曉雪的臉重新按向自己的胸口。為什麼，他真的不知道，尹洛告訴我為什麼。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相擁着，像兩隻交頸鴛鴦。房間裏靜靜地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風悄悄的吹入房間裏，像是訴說著愛語。
“你要當尹洛的替身嗎？”海睿告訴林翔他成為了尹洛，林翔聽完對着海睿大喊道。
“是，替身，他的替身，永遠守護着曉雪。”海睿放下手中的書，看着林翔說道。
“你瘋了，這樣她就愛你了嗎？別傻了，就算那樣她也不會愛上你，她愛的至始至終都是那個尹洛。等到她發現你只是替身而已，她會怎樣你想過沒有。”林翔怎麼也不會想到海睿竟會成為別人的替身。
“阿翔，你也好愛曉雪不是嗎？越是愛得深付出的就越多，受的傷害也就越多，為了她我可以。”海睿看着林翔堅定的說。
“我輸了，從一開始我就輸了。這場戰爭我從來不曾加入過，又怎麼會贏呢？”林翔聽到海睿的話，突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海睿。
“阿翔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海睿看着林翔，內疚和自責深深的纏在他的心上。
“不必說這些，是我一開始就放棄的。海睿，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會支持的，只是你的愛呢，永遠的被埋葬嗎？”林翔不想自己的兄弟愛的那麼卑微。
海睿沒有回答，他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曉雪昨天晚上出院了，看着她開心的摸樣，海睿覺得自己願意用世界上任何東西留住她的笑容，犧牲掉自己的愛情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