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把
“在下司音,是這鴻運賭場的大管家。”司徒音搖着摺扇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在這座賭坊里,他一直都沒有用真實姓氏。
他的腳下彷彿踩着韻律,每一步都走得無比高雅,“據在下所知,陶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作為皇商,卻是門風端正,家教嚴謹,尤其嚴禁家人賭博。這十小姐不是不學無術,敗壞陶家門風又是什麼?”
陶墨的臉色變了變,上次她被老爹和大哥從賭場抓回去,可是被關了整整半個月,關得她全身的骨頭都生鏽了。
現在好不容易藉著給老爹準備壽辰禮物的名頭出來了,她可不想再被關回去,當即一雙琉璃般的眼珠子一轉,瞪着司音道:“既然是這賭場的大管家,你就該知道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小姐賭博了,本小姐明明就是在切磋賭技!”
司徒音的臉上仍舊是帶着儒雅的笑容,“說到賭技嘛,本公子倒是好久不曾遇到敵手了,不若,本公子與十小姐切磋一局如何?十小姐若是贏了這鴻運賭坊的房契地契歸十小姐所有,若是輸了,十小姐便養着本公子如何?”
陶墨的眼角抽了抽,這丫的有病吧,居然想讓她養他!
不過瞬間,陶墨就釋然了,她陶墨從會說話開始就會賭博,這世界上能贏她陶墨的人還沒出生呢!
“好,一言為定!在場的父老鄉親可都給姑娘我做個見證!”陶墨朝周圍一眾賭徒喝道。
有熱鬧看,來賭錢的人自然也是喝彩聲一片。
“賭什麼?”陶墨仰頭望着對面的司徒音問道。
“聽聞十小姐玩骰子可是玩兒得爐火純青,不若咱們就賭大小,誰小誰就贏,一把定輸贏,如何?”司徒音臉上仍舊帶着溫潤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
“好!”陶墨欣喜的應下,跟她玩兒骰子,這人明擺着就是在找死,從她三歲起,玩兒骰子就從來沒有再輸過!
司徒音輕輕地挽起衣袖,臉上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陶墨毫不客氣地一把抓過篩子筒,順手一兜,原本放在賭桌上的骰子盡數裝進筒里,十指飛轉,骰子筒仿彷彿活了起來,在陶墨小小的手中飛快旋轉,流動,飛起落下。
陶墨的目光一邊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並且刻意得意地在司徒音的臉上停了一下,挑釁地朝對方勾了勾眼角,一邊認真的聽着骰子桶里每一個響動,每一顆骰子的旋轉,撞擊聲。
突然,陶墨將骰子筒高高拋起。
眾人大驚,這下完了,這骰子肯定落出來。
陶墨二話不說,一個轉身,足尖輕點,飛身拿住空中的骰子筒,十指旋轉,四枚本已經落到筒邊緣的骰子,又乖順的回去。
陶墨飛身落在賭桌前,拇指和食指一扭,骰子筒在指尖輕輕轉動了幾下。
“碰!”陶墨一把扣在賭桌上,揚起嘚瑟的笑:“好了!”
司徒音一下一下的拍手:“果然不愧是人稱賭俠的陶家十姑娘……你是我經營賭場多年來見過最厲害的對手。”
“廢話少說,該你了!可要記得我們的賭約喲!”陶墨勝券在握。
白楓慢條斯理的拿起骰子筒,一顆一顆的用手把四枚骰子裝進去,扣住。他低頭,隨意地慢慢地搖動着骰子筒,每一下都很慢,完全就不像一個賭場高手。
陶墨鄙視的望着白楓:這樣慢的手速?!好意思挑戰我!
圍觀的所有人見到了陶墨那讓人眼花繚亂的身手,再看司徒音,一個個覺得索然無味:“看來這間印花賭場要易主了。”
司徒音很快便微笑着鬆開手:“好了!”
陶墨鄙視地看了司徒音一眼,隨性的拿開骰子筒:“一點!你不可能比我的小!”
眾人驚嘆:“天啊,神乎其技啊!四枚篩子重疊碼排,只露出上面一點!”
“完了,這下當家的輸定了!”莊家一臉菜色的望着司徒音。
陶墨得意的笑,伸手就要拿裝了房契地契的匣子。
司徒音從容不迫,笑着說:“慢着!我不是還沒有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