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大駕光臨有失遠迎(3)
“我們為什麼要對他這麼言聽計從呢?衛束擺明了就是不想和我們好好相處,我們還要委曲求全,他也不會搭理我們的,更加不會真心實意的為我們做事的,難道我們不應該防備他嗎?”屬下不明白,所以問了出來。他理解托蘭西夫人想要拉攏衛束的想法,可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吧。
“你的腦子是用來體現身高的嗎?我希望你動腦子的時候,你不動腦子,不希望你動腦子的時候,你反而動腦子了。”托蘭西夫人嫌棄。
屬下沒說話。
“不要阻攔他,也不要監視他。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我不怕他做什麼,怕的是他什麼都不做。如果什麼都不做,這才是最難的事情。”不做,她就不知道衛束到底掌握多少,這個男人本來可以在第一區或者國際監獄待一輩子,可他出來了,而且還是在這麼屈辱的情況下出來的,他的心裏肯定有很多的不滿,如果能夠發泄就好了,可他並沒有,只是隨意的發了發牢騷,這才是讓她最忌諱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會吩咐下去讓他們不要管的,所有的一切都讓衛束做主。”
托蘭西夫人點了點頭:“好。”
這邊,衛束一個人在房間裏,自從第一區出來后,他就沒有穿任何白色的衣服,穿的都是黑色或者灰色的衣服,把自己隱藏了起來,繼續這麼下去,就快要和黑暗融為一體了。
“衛束,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夠可憐的吧。”
他喃喃自語。
說的話帶着濃重的嘲諷和冷漠。
“如果有選擇的話……”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如果有選擇的話……
他應該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狀態。
可惜了,沒有選擇。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的無可奈何,他早就做了決定,命運也給了他應該有的機會,只是他沒有好好的把握,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不是嘛?
“衛先生。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有人敲了敲門,語氣十分的冷漠。在這裏的時候都是一成不變的腔調,並不是因為什麼冷漠無情的嘴臉,只是他們都被打磨成了最鋒利的劍,沒有任何的自我意識,沒有感情,只是劊子手,機器。
“知道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收拾的行李。
真是。
在這個地方真是,什麼都沒有。
他提着一個很小的箱子,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飛機,托蘭西夫人派來的人問道:“衛先生,您的行李會不會太少了?需要我們這邊幫您準備點什麼嗎?”
“不用了。”衛束道。
“可是……”
衛束:“我們看起來像是過去那邊度假的嗎?”
所有的人沉默了,一句話都不說了。
衛束戴上了眼罩,閉目養神。
極光城。
陸臨和段知梔已經先到了。
“這裏真是,白茫茫的一片啊。”段知梔開口。
不遠處就是雪山,剛下飛機就感覺到冷了,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陸臨掃視了一眼停機坪,問道:“是不打算過來接我們了嘛?”
“對。”寧年開口。
陸臨:“你怎麼知道的?”
“很明顯,看她的樣子就是不打算過來接我們,估計是在裝高冷,又或者是單純的不爽我們,誰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寧年一副很了解的樣子,話里話外都是嫌棄。他一向是心情最平和的那個,可沒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嫌棄別人的一瞬間。
“你對她倒是了解。”陸臨道。
寧年:“可能是因為我母親和她是忘年交。所以感覺到她們兩個人的性格是非常相似的。只不過極光城的城主更加的不會隱藏自己的內心罷了。她這樣的還想追男人,白日做夢吧。”
段知梔???
“他是不是對極光城的城主有什麼不滿?”
陸臨思考了一下,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記得他們兩個人貌似從小就認識,寧年和她打過架,而且沒贏過,有次打的狠了他居然沒有臉的哭了出來,這麼一想的,寧年討厭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啊這……應該不單純只是因為這樣的吧?如果是因為這樣的話,那顯得寧年是個多麼小心眼的男人。”段知梔悄咪咪的開口。
寧年走在前面,兩個人在後面咬耳朵說悄悄話。
“這算是小心眼嗎?寧年的性格應該是不會記仇的,如果真的記仇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極光城的這個實在是把他刺激的太深了,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他都還惦記着,以至於念念不忘。”
段知梔摸了摸下巴。
“按照你所說的這種情況,如果他們再次遇見的話,那就是偶像劇了,這種劇本放在偶像劇里是可以發生愛情的程度。”
陸臨:“…城主那個小丫頭不會喜歡寧年,寧年本人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出現火花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啊,這樣啊,那看來就是我想太多了,她應該是有喜歡的人吧?等等她喜歡的人不會是你吧?”段知梔已經有點害怕了。
陸臨:“…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
“我們兩個人不是那種關係,而且我和她根本不熟悉,如果真的要說的話,父母都比我熟悉她,她是咱爸一手帶大的,算是和我一輩的妹妹,可她喜歡的人是M洲的雋主,說的難聽一點,她腦子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喜歡同齡人,喜歡的是個比她大很多歲很多歲的大叔。”陸臨開口。
段知梔:“??”
瑞思拜。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她是爸爸帶大的,怎麼會喜歡雋主呢?”
真是讓人覺得離譜的一件事情。
“可能就是看對眼了吧,畢竟極光城和M洲那邊的聯繫挺多的,尤其是個地下盟約的聯繫,她當了城主之後,這些交集都是免不了的,也可能是這個時候,她就開始對雋主有了想法吧。”陸臨道。
小丫頭膽子挺大。
蘇雋塵那樣的人,也是凡人可以肖想的嘛。
“那她還真是勇士。”段知梔開口。
她感覺這次來這個地方,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貌似又到了一個自己全然陌生的地方,可是一點兒都不覺得突兀,大概是因為身邊有陸臨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雖然她對這個地方是陌生的,可是對於陸臨來說,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她好像又再一次到了陸臨的世界,而且陸臨的語氣和神態,分明是歡迎自己分享他的世界的。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錯。
“陸臨,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會抑鬱嗎?”
陸臨開口:“到時候你可以找幾個人採訪一下。如果一直生活在冬季的話,很難有人會承受得了吧?畢竟冬天太漫長了,看不到太多的季節,只能感受冬天,怎麼想都是一件非常難挨的事情。”
“極光城的城主也會這樣想嗎?”段知梔問。
陸臨開口:“她會一輩子在這裏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
“是嗎?那她不就追不到自己想要追的人了。”段知梔覺得有點可惜,如果她有可以確定自己行程的能力,那就可以去M洲,去地下盟約,去雋主的身邊,而不是在這裏了。
“就算她真的可以確定自己的行程,她也不可能追到雋主,蘇雋塵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絕情絕愛的,怎麼可能會喜歡別人?就算真的喜歡過別人,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對他來說,估計地下盟約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了。”陸臨開口。
因為有過幾面的接觸,所以才了解的如此透徹。那個人的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好像全憑心意一般。沒有任何人可以知道,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永遠都是一副清風霽月的樣子。禮貌,隨和,紳士風度十足。正是因為這樣,骨子裏的冷漠也是呼之欲出的。
“那這就是單相思了。”段知梔道。
陸臨問:“我發現你非常好奇這件事情。”
“也不是非常好奇別人的事情,只是覺得好像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周圍的人和事情,我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這不是你多說了幾句,所以我也想多聽聽嗎?”段知梔笑眯眯的開口。
陸臨嘆氣。
“本來還以為你關心的是別人,沒有想到關注點還在我這邊。看來我就連吃醋都沒有機會了。”
段知梔:“我們兩個人剛才聊了這麼長時間,你腦海里想的居然是只有吃醋嗎?”
“也不是,只是覺得你很好奇。”陸臨開口,說道:“以後有什麼好奇的事情,可以直接問我。我知道的都會全然告訴你。”
“好。”
陸臨開口:“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極光城的城主,漂亮嗎?”
陸臨:“我沒有仔細關注過她的外貌,等下見到她的話,你自己看看好看不好看。很久也沒有見面了,都快忘了她是什麼樣子。”
段知梔:“……”
為什麼感覺陸臨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
“哥,嫂子,你們兩個快點。”寧年開口。
陸臨囑咐:“弟弟,你能不能放輕鬆一點兒?你現在這個嚴肅的表情,給我的感覺是過來干架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在這個地方惹事兒的話,記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熱上了,也不要告訴我。知道嗎?”
寧年:“…哥,你想多了,我不是陸舟,不可能做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事情。有什麼事情發生,可以用腦力解決是最好的。我是一個十分討厭暴力的人。同時也很討厭用暴力解決問題。”
陸舟:“???”
無辜被中槍。
你丫的說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
“你能夠這麼想,自然是最好的。”陸臨點了點頭:“如果你想要找城主幹架的話,記得一定要背着我和你嫂子去。如果我們兩個人知道的話,可能會對你的心理帶來很大的陰影。”
寧年笑了一下。
“小時候的事情,我都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現在的我和她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真的有什麼恩怨,也應該用成年人非常理智的思維來解決。總不可能一見面就想起當初的事情,上趕着打一架吧。”
陸臨:“按照你的性格,這件事情可能不會發生,可按照她的性格這件事兒就說不定了。她可不是那種會吃虧的主,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
“但是我記得,一直是我吃虧。”寧年道。
陸臨點了點頭。
人貴有自知之明。
“你這次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陸臨好奇。
寧年開口:“只是聽說這裏有一件非常適合研究的項目,所以我才過來實際探查一下的,如果可以研究,就會讓團隊過來。如果不可以的話,就打道回府。”
“好。”
三個人說話間,上了車。
“臨少,少夫人,寧少,我們家城主說了,接到三位的話,一定要讓我問三位一句話,在這裏生活的不愉快,不可以欺負城主,想問一下三位可以做到嗎?如果做不到的話,現在可以坐飛機回去。”開車的司機問這話的時候,其實心是打顫的。
寧年:“她到底在害怕什麼?極光城不是她一個人的嗎?怎麼會害怕被欺負?做人怎麼一點出息都沒有?”
段知梔:“…”
陸臨:“…”
司機開口:“我們家城主可能是早就料到了寧少會這麼說,特意囑咐我,如果寧少在去城主府的路上對她有任何辱罵的行為,讓我不要客氣的錄音。”
“她都能想的這麼周到,為什麼不親自過來接我們呢?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用小孩子的方式溝通,對於這樣的思維方式,就連罵她,我都很懶的開口。”寧年似乎並不在意有錄音設備,很是毒舌的吐槽。
“您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
司機道。
寧年:“沒有什麼想說的,我要睡一覺,到地方了叫我就行。”
言下之意:懶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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