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並無惡意
吳畫冬再看一眼樓下,此時也有人守着,她當機立斷往樓上走,在腦中飛快地想辦法尋找生路。
她對這裏不熟,心裏想了好幾個方案都被她否定了,她不禁有些急。
正在此時,一間房門打開,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拉了進去。
她正欲發作,文衡山已經開口:“是我!”
吳畫冬一見是他反倒沒有猶豫,對着他就是一記過肩摔,他將將倒地她就跳過去騎在他的腰上準備動手。
一人從簾后探出腦袋來,滿臉趣味地道:“衡山,怪不得你不喜歡那些嬌柔似水的姑娘,原來好的是這一口!”
吳畫冬見還有人倒有些意外,覺得自己今晚實在是太倒霉,遇到的都是什麼人!
文衡山總算知道吳畫冬是怎麼制住徐正卿的了,他忙道:“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惡意!”
友人打開扇子風流一笑:“你是沒有惡意,只有情意。”
文衡山:“……”
吳畫冬:“……”
她發自內心地覺得他們這些讀書人腦子有病!
文衡山知道有友人在這裏,這事是解釋不清楚了,他便揀重要的說:“我和徐正卿並不認識,更不是一夥的,否則剛才在屋裏我就只要喊一嗓子,他的那些家丁就能過來將你拿下。”
吳畫冬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卻還記得上次的事情:“那你上次搶我的銀子做什麼?”
文衡山還沒有回答,友人便一邊扇着扇子一邊道:“這個我知道,他對你情比金堅,銀子和金子屬同類,他在用這種隱晦的方式表達對你的綿綿情意。”
吳畫冬:“……”
文衡山忍無可忍:“……唐兄,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被他這麼一插科打諢,屋子裏的氣氛倒沒那麼僵了。
吳畫冬從文衡山的身上爬起來,戒備地看着他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友人難得看到文衡山身邊有個姑娘,且這兩人明顯還有故事,他興緻滿滿地道:“這個我也知道,他是喜歡你的人。”
文衡山一臉無奈,友人便又道:“不喜歡這個答案?那換一個,他是讀書人。”
吳畫冬莫名有些手癢,一掌劈到他的後頸,他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文衡山也鬆了口氣,要是再讓他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來。
外面此時傳來說話聲:“有看到吳畫冬嗎?”
“我已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她,她肻定在哪個房間裏躲起來了!”
徐正卿有些陰冷的聲音傳來:“今天就算是把綺紅樓翻過來,我也要把吳畫冬找出來!我就不信,她還能憑空消失!”
如此一來,他們就只需要挨個房間搜查了。
而到綺紅樓的客人多少都有些銀子,好些還是姑蘇城裏的名流,真要挨個搜的話,遇到那些正在快活被打斷的客人,很容易招來怒火,一時間眾家丁面露難色。
徐正卿自然也知道這事,他雖然行事囂張,卻也不可能一下子得罪所有的人,他冷着聲道:“把倚紅樓的各個出口給我守死了,我就不信她能逃得掉!”
眾家丁鬆了口氣,四下派人在樓下的出口處守着。
吳畫冬聽到這話有些着急,祝高軒還在外面等她,她要是遲遲不出去,他一定會進來,到時候怕是會連累他。
她將後面的窗戶打開,下面是一片石頭鋪就的路,三樓太高,她要是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得殘,且她就算是跳下去,也還在綺紅樓的院子裏,根本就出不去。
文衡山看出了她的擔憂,且覺得她一個年青的姑娘若是在綺紅樓這種地方過夜,只怕會名節盡毀。
他略想了一下后道:“若姑娘信得過在下的話,在下倒有法子能幫姑娘離開這裏。”
吳畫冬對他的觀感極為複雜,她一直都懷疑他和徐正卿是一夥的,他偷了她的銀子,放走了賭坊的打手,但是並沒有叫來徐正卿的人,反而拉她進房間躲過徐正卿的追蹤,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矛盾。
文衡山只得又道:“上次從姑娘那裏拿來的銀子並非我貪了,而是另做他途,我對姑娘並無惡意。”
他是很想告訴她那些銀子他已經全部還了回去,只是以她的性格,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所以還不如不說透。
吳畫冬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眼睛清透坦誠,模樣英俊周正,全身上下透着儒雅的氣息,典型的書生模樣,如果沒有上次他捉弄她的事情,她估計會無條件信他,但是現在……
她問他:“我憑什麼信你?”
文衡山:“……”
這個真是一個好問題,讓一個人相信一個人極難,而要毀掉一個人的信任卻極為容易。
他略想了一下:“我個人覺得你現在除了相信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吳畫冬微微皺眉,他的嘴角微勾:“因為不管我出去外面喊一聲,還是和我的朋友結伴離開這裏,你都會被發現。”
吳畫冬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一會後才道:“好吧,你贏了,我信你。”
文衡山溫雅一笑:“很高興你做出了這一生最正確的選擇。”
吳畫冬輕撇了一下嘴,這人真是自戀!
她問他:“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幫我嗎?”
她這個問題倒把文衡山問住了。
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從小到大都屬於循規蹈矩的那種人,至少在長輩們的眼裏他是這樣的,以至於他那天看到吳畫冬動手狂揍賭坊打手的時候,他竟有些羨慕。
正因為他羨慕的情緒做崇,讓他做難得管了一回閑事。
而這種閑事管了一回之後,再遇到她,似乎就再難置身事外。
文衡山輕聲道:“你就當我是多管閑事吧!”
吳畫冬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便又道:“你剛才不是在問我是什麼人嗎?我現在有答案了,我是好人。”
吳畫冬:“……”
文衡山悶笑一聲,將門打開,然後走了出去。
吳畫冬嘴裏說信他,但是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式解決眼前的麻煩,她只希望他不要太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