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舊計新設
城中流言四起,流落到前線作戰的士兵耳里,逐漸引起了士兵的猜疑和不滿,軍心一度渙散。
“少帥,事出有因,雖然不知這傳言從何而起但我方軍營有姦細卻是鐵打的事實,為了穩固軍心,自然也是為了柳慕安的名聲,少帥無論如何都應該介入調查。”溫篤林找到獨自一人沉思的程肖佑,開門見山道。
程肖佑雖然身在前線,對城中的流言蜚語也多少有所耳聞。
其實這流言也並非蹊蹺,如今戰事吃緊,酈城危難,百姓安全感極度匱乏,又聽聞前線傳來消息酈城有姦細,自然更是疑神疑鬼。會對既有“前科”,又做過陝西督軍姨太的柳慕安產生懷疑也是常情。
如果要消除這流言,那就必須拿出證據,證明柳慕安的清白。
程肖佑點點頭,認可了溫篤林的提議。
溫篤林帶人大張旗鼓地來到公館,指明要搜查柳慕安的屋子,溫洛詩靜靜地靠在一旁看戲,眼底有按捺不住的狂喜。
這還是柳慕安自從婚禮上匆匆一面后,第一次見到溫篤林。
她對溫篤林的記憶還停留在幼時那個每日都跟在父親身邊和藹可親的溫叔叔。
只是,如今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偽造的,當年溫篤林笑的有多親切,埋在骨子裏的虛偽就有多噁心!
柳慕安被強制帶離了屋子,幾個士兵沖入她的屋子一陣翻箱倒櫃。
“溫鎮守!我們發現了這些可疑物件!”士兵找了了一堆信件與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
溫篤林拆開看其中一封,痛心疾首地看向柳慕安,“流言是真的!那個姦細……真的是你!”
“柳慕安!你真是!”溫洛詩眼中盛滿惡意,“肖佑哥哥不顧危險將你從陝西帶回來,你居然還背叛了我們!你!你真是下賤至極!”
柳慕安只是冷冷一笑,當溫洛詩與溫篤林大張旗鼓地趕來時,她便料到了會有什麼事發生。
“只憑這麼一封信,你就能說我是閩南的姦細?真是可笑!”她毫不退讓地直視溫洛詩的雙眼,“我不受程少帥喜歡,又怎麼可能竊取到那些機密傳到陝西?你當公館裏的士兵都是擺設不成?”
溫洛詩沒想到柳慕安能反駁她,眼中劃過一絲戲謔,嘴角的笑意更為嘲諷。
柳慕安沒能從溫洛詩臉上見到一絲一毫的慌張和意外,不由捏緊了拳頭。
只聽溫篤林道:“你自己一人的確不行,可是,有郭澤洲相助則容易許多。”
說著溫篤林將書信和眼鏡交給身邊的心腹道,“快將這兩件東西交給大帥!告訴大帥,我方姦細是柳慕安和……郭澤州……”
士兵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不由睜大了眼睛,全場所有人包括柳慕安在內都目瞪口呆。
柳慕安早就知道郭澤州與溫家是一夥的,畢竟之前,郭澤州對溫洛詩是無條件地包庇,那溫篤林和溫洛詩為什麼要害郭澤州。
她房中的眼鏡是真是假她不清楚,但是,書信卻絕對是他們為了陷害她偽造的。
偽造的書信中卻提及了郭澤州,是因為郭澤州的確是姦細嗎?可溫篤林那麼老奸巨猾,他收買了郭澤州如此之久,會不清楚郭澤州的忠誠度嗎?
溫洛詩與溫篤林究竟在做什麼打算……
“這下你可沒話好說了吧?”溫洛詩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溫洛詩!”柳慕安撲了上去,尖利的指甲劃到了溫洛詩濃妝艷抹的臉,痛得她不住發出尖利的叫聲。
溫篤林氣的臉色漲紅,大手一揮,讓手下反手擒住了柳慕安,“把她關起來!”
按照軍法,柳慕安被關押進了牢房,由溫篤林親自審問,溫篤林卻沒有審問,而是動用了刑法,將柳慕安抽打得奄奄一息,接着便給她冠上了認罪的莫須有罪名。
“溫篤林,四年前,你就是這樣陷害我的父親從而爬上鎮守使的地位的吧。”柳慕安佈滿血污的臉露出一抹近乎決絕的慘笑,“時隔四年,狗賊!你真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