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參田被偷
誰稀罕他的糖？
方念晚看着手中花花綠綠的糖果，心中並沒有多大的波瀾，倒是旁邊的弟弟方念希從她手中抓過糖果，使勁往嘴裏塞去。
看來小孩子就是對零食之類的沒有抵抗力啊。
搖搖頭，方念晚笑着從弟弟手中拿過糖果，仔細剝去糖紙，這才將甜到心裏的奶糖放進他嘴裏，笑眯眯的開口問道：“希希，甜不甜？”
“恩恩！還要！大哥哥，好人！”
才一歲半的方念希說話還不清晰，但卻認定了給自己糖果吃的顧澤是好人，聽的面前方念晚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開口道：“給塊糖吃就是好人了？”
“恩恩！”方念希認真的點頭，廚房裏傳來母親沈玉梅的呼喊聲。
“晚晚！你過來一下！”
拉着弟弟走進廚房，沈玉梅將燙乎乎的鐵飯盒包上花頭巾，小心翼翼的放進了一旁的手編籃子中，再遞到方念晚的手中，開口道。
“把這個給你爸送到上山去，路上小心點，知道嗎？”
“嗯！”
方念晚點點頭，這幾年父親因為收了顧澤的錢，一直都在山上守着那片草藥地，算起來今年是最後一個年頭了。
等年底交貨后，她打算說服父親去鎮上買個房子，以她現在能接觸到的生財之道，炒房應該是最方便、最有可能實現的了。
二十萬說多但也算不上多，尤其是04年通貨膨脹后，二十萬的幾乎都做不了什麼了。
要想對抗蘇家和孔家，區區二十萬可不夠。
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方念晚獨自拎着竹籃上了山。
……
山上。
方石清坐在茅草搭出來的簡易小房子外，手裏拿着一把破蒲扇不停的扇着風。
雖然現在是六月，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他卻不敢進茅草屋偷哪怕一刻的懶。
離三年之約還有不到半年了，守過這個時間，他就可以安心把貨交給那兩個商人了。
而他也不用再獨自一個人住在這孤零零的山上，可以回家和妻兒團圓了。
心中有着美好藍圖的方石清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山包後面，有幾個頭戴楊柳枝編環的年輕人趴着。
幾個人都是本村的盲流子，無意間看到方石清一個人住在這裏，心裏不免好奇，幾方打聽之下，才知道他在這裏守着一片野生藥草地。
那個年代村民們的想法很質樸，雖然藥草地是野生的，但是方家先發現的，那就是方家的，這就和上山砍柴一個道理。
但幾個青年人的想法卻不是這樣了。
鎮子裏有個收草藥的鋪子，方家媳婦生小孩又是去鎮子裏生的，肯定是拿這裏的藥草換了錢。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既然方家可以挖草藥，那他們為什麼不可以？
於是，幾個人商量好了，準備來這裏偷點草藥換錢花。
可一連來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點。
方石清就像是不會累一般，死守着這片草藥地，讓他們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時間。
三番五次的，幾個人都受不了，開口提議道：“老大，要不咱直接上吧！”
“對！反正這也是野生的，我們挖點怎麼了？”
“就挖一點，換點零花錢就行！”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動了因為天氣炎熱而失去耐心的村霸王二虎。
他想了想，心一橫，答應了下來。
開口對自己身側的幾個青年道：“那一會我先上去說，要是他不同意，你們兩拉住方石清，剩下的兩個和我一起挖，挖夠一筐就走，如何？”
大傢伙都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點點頭，應了下來。
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王二虎衝著警惕的方石清道：“方叔，守藥材地呢？”
突然冒出的人將方石清給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用防備的眼神看着這群整日在村子裏偷雞摸狗的小混混，開口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就是最近手頭緊，想和方叔你借點錢花。”
王二虎開口道，嘴角帶着痞氣的笑，方石清的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開口道：“我哪來的錢——”
“欸，方叔，你是沒錢，但這片草藥地可都是錢啊！”
“你……你想幹什麼？”
方石清有些慌了，這幾個小痞子該不會是在打草藥地的主意吧？
下一秒，王二虎果然狡黠一笑，繼而開口道：“嘿嘿！這片地是野生的，既然你方家挖得，那我們也挖得。放心方叔，我們心不黑，不會給你連根帶起的，就挖一筐。”
“不行！”
方石清言辭嚴厲的拒絕到，這草藥可是別人買了的，哪能隨便挖？
可王二虎等人卻不管，見方石清拒絕，瞬間按照之前的計劃，猛地撲上去兩個人將人摁在了地上，王二虎這就帶着鐵鍬開挖了。
馬上要成熟的人蔘被從土裏起出來，金燦燦的參苗幾乎亮瞎了幾人的眼，旁邊一個青年人見狀，忍不住驚呼出聲：“老大！人蔘啊！怪不得方石清守着這地方像守祖墳似的！咱發財了啊！”
而見到挖出人蔘的王二虎也紅了眼，兩眼放光的他早就忘了之前說的話，當下就下令道：“快挖！這麼大的人蔘，挖乾淨這片地，咱哥幾個可就發達了！”
鐵鍬不停的揮動，方石清急的大汗滿頭，開口就制止道：“別挖了！別挖了！這可是人家買下的地啊！你們不能這樣！”
“你可別騙我們了，這地既然在村子裏，那就是集體財產！不是你個人的！總不能富了你方家一家，餓死我們吧？”
“就是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幾個青年人嬉皮笑臉的，一點都沒將方石清的痛心放在眼裏。
到後面，摁着方石清的兩個人也有些眼饞了，鬆開方石清，也加入了挖人蔘的大軍中。
好好的參田被挖的亂七八糟，方石清欲哭無淚，只能扯着他們讓他們別挖了。
“滾！方石清，我看你年紀大才叫你一聲方叔，別得存進尺！當心我揍你！”
明晃晃的拳頭在面前威脅着，方石清卻顧不上了，一把上前抱住了王二虎的胳膊，大聲哀求道：“別挖了！別挖了！這真的是賣給別人的，你們再挖，我怎麼和人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