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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穆去京城參加完比賽,按慣例又去洛文海家小住了幾天,對洛家他本來已經住習慣到像自己家了,所以大家都沒有必要太客氣,加上洛文海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出國的事,這次除了頒獎典禮結束的那天洛爸洛媽帶着他們出去吃了頓大餐算是慶祝以外,這對兄弟倒是每天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裏。
“我小姑剛有回郵件過來,說房子已經幫你找好了,一會發些照片過來,你有空看下。”薛穆關掉郵件對着窩在床上的洛文海說。
“哦。”洛文海無精打採的回應,隨着日子的臨近他情緒越來越低迷。
“情況既定,你再鬱卒也沒用,不如早點把學分修完,早點畢業回國。”
“我自己是還好。”洛文海從床上坐起來,煩躁的爬爬頭髮,“可是我走了以後,希小豬怎麼辦?說真的,我挺擔心她的。”
希小豬是洛文海遊戲裏的老婆,據說是京城某專科院校的大學生,和洛文海在遊戲裏認識大半年,最近才確定關係,雖然年紀比洛文海大些,但是洛文海覺得她笨得可以,在遊戲裏老是被別人欺負,給她頂了把全區前五的神器,她都不敢去高級地圖練級。這次,他們家老頭子心血來潮非要把他送出國,他最擔心的就是她。
見薛穆暼了他一眼,洛文海擺擺手又一頭扎進床鋪里:“說了你也不懂!”薛穆從小就是個非人的存在,這種正常的愛欲纏綿他怎麼可能會理解?
“我會把它留在我應該懂的時候。”薛穆不痛不癢的說。
“切!”洛文海嗤了聲,繼續窩在床上無精打采。
“我想到了!”靈光一閃,洛文海從床上蹦躂起來,“不然我的號給你玩。”
“不幹!”薛穆想都不想的拒絕,他每天的時間都是被安排的妥妥,哪有時間替他管理那些沒用的數據。
“你太不仗義了!”洛文海大喊出聲。
噔噔噔噔噔噔噔......趕在洛少爺闡述他異想天開的想法之前,熟悉的音樂很是時候的響起來。
“噓!我有電話!”
洛少爺氣結。
“喂......四哥?”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氣喘吁吁。
“電話給我!”薛庄才打了個招呼,姚天安便蠻橫地奪過他的手機,踩着他陣亡的身體耀武揚威。
這個臭丫頭,光為了要找四哥給天寧補習的事就煩了他半個月,都跟她說了四哥最近去京城比賽,再說四哥也高三了,下學期就參加高考,這個時候哪有時間給天寧補習啊?
“四哥,我是安安。”
“哦,安安,怎麼了?”他當然知道她是安安啦,除了她還有誰能對着薛庄那小子這麼囂張啊?
“四哥,你又去京城比賽了?”
“是啊......”
“那比完了嗎?”
“比完了。”
“比完了?那就是說你快回來了對吧?”
“這兩天就回來。”
“太好了!”姚天安繼續開懷的踩在薛庄的屍體上跳了又跳,又惹來一陣薛庄的悲鳴。
“四哥,你回來的時候給天寧補下英語吧,你英語那麼好!”這丫頭有夠直接了當的。
“天寧?”
“對啊,姚天寧,我妹妹啊。”
他想起來了,上次在小飯館裏那個坐立難安的小人,還有那雙怯怯的大眼睛。
“你可以叫阿庄給她補,阿庄應該可以的。”接下來,他的時間並不是那麼多,有些為難。
“指望他?他連我都教不了!”
“喂!那是你自己懶,好不好?”薛庄抗議。
“你敢說你教我做題目的時候沒開過小差?”天安不滿的吼回去。
“那是你開小差先的,對我動手動腳。”
“誰對你動手動腳了?”天安倒吸了口氣,說什麼呢?說什麼呢?要是被外面薛爸薛媽聽到多不好。
“就是你!你自己看,這裏是不是你咬的?”薛庄毫不猶豫的將手臂上還沒消退的牙印展示出來。
電話這頭小兩口吵的不亦樂乎,那頭薛穆卻聽到面紅耳赤,尷尬的咳了聲:“那我回來再說吧。”
*
天寧被天安從繪畫室挖出來,手上的顏料還沒有洗凈,白色的校服上也沾滿斑斑點點的色彩。
“要幹嘛?”
“當然是有好事!”天安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對天安算是言聽計從的天寧自然也不再問什麼。
附二中有美術特長班,體育特長班,舞蹈特長班以及普通高級中學本部,當然作為全省第一重點高中,學校的重心還是放在本部上,附二中的本部與藝術班的教學大樓是不同的,甚至在兩棟大樓之間還有明確的楚河漢界,從藝術大樓到本部要經過中間地帶的行政樓,體育館,文化中心以及國內中學藏書量最大的圖書館,而這四座基礎設施錯落有致的被安放在附二中大公園內的各個角落,也就是說,在附二中的藝術大樓和本部之間隔着的是偌大公園。
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風吹過來早已透着涼意,花壇里落滿凋零的枯葉,因為是沒有陽光的陰天,沒有了會在課間下來小坐的同學,公園裏顯得特別的冷清。
天寧並不是個注重外表的人,幾乎在繪畫室呆了一天的她,不僅僅是衣服手上滿是顏料,頭髮也散亂着,被天安急急是拉着走的她,因為有風吹過,將散落在額邊的碎發吹的更亂,一派狼狽。
她就是用這樣的形象出現在薛穆面前。
“四哥,這就是我妹妹,姚天寧。”粗線條的天安當然是不會注意到天寧的狼狽,笑嘻嘻得介紹着。
“天寧,這是薛庄的堂哥,你聽過他的吧?薛穆。”本部三(9)班的薛穆,不會有人不知道吧?天安得意的獻寶,“我給你找的補習老師哦。”
“你好!又見面了。”
天寧不知道會突然被拉到一個陌生人面前,即使這個陌生人有些眼熟,但是此刻她正尷尬異常的想要偷偷整理被風打亂的鬢髮,天安的介紹,眼前這個人的名字她根本沒聽進去。
“你好!又見面了。”她只是聽到對方說了這樣一句,本能的回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