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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愛情,是否都有一段獨有的相愛姿態?就像我擁抱你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上,一成不變的緊緊依偎。

他抱着她,在一整座Z城的見證下,在她耳邊述說:“我回來了。”

就像他那一年握着她的手說:“等我!”

天寧和時間打了個賭,她贏了,獎品是十八歲的那年屬於愛情的一整個夏天。

從窗台上跳在深藍色被角的陽光,再往上,隨意擱在被毯外的那隻纖細手臂,日光先在上面打了個圈,圍成春天的形狀,再在上面譜一段曲,舞作盛夏的序曲。

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推開門的動作太輕不足以驚醒床上的人,進房間以後被地毯全數吸收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床邊。

天寧小小的頭顱埋在薄被間,因為他的輕觸而更加往裏鑽,她拱着身子抱着枕頭,身子的弧度像極了小嬰兒。

天寧閉着眼往前走,濃霧散開,悠悠草地,起伏蔓延的蔥綠無邊無際。耳邊有聲音叫住她。他說,寧寧,向後看。

一整座城堡,堡壘似的堅實與莊重,每個牆面泛着藍光的孤靜,晨光升起,每個屋檐都鍍上金輝,在陽光的映照下幽藍專為淡藍,連冰冷的大理石門欄都變得默默溫情。

天寧輕笑出聲,怪他情報落後,這個地方早已不能帶給她驚喜。其實是比姚天安還早的,幾乎是他的畢業作品以上雜誌她就看到了。

那本介紹這座歐洲某皇室最新愛宅的雜誌用了許多華麗辭藻渲染這座城堡的美輪美奐。但是說實在的那些沒有給天寧帶來任何感動,給天寧帶來最大衝擊的反倒是雜誌的彩色印頁,那個亞洲模特身穿白色長裙,嬌媚與莊嚴融合,俏麗與溫暖相交,與鏡頭前或轉身或凝望。“造一整座城堡藏匿一位公主”,還有,這一系打印頁的標題。

造一整座城堡藏匿一位公主。

在熱戀的時候,可不可以允許她自戀一下?她多驕傲,那座城堡出自他之手。她多驕傲,他用他這雙偉大的手完成了他的諾言。他說等,她就信。即使有過懷疑,但是在沒有答案以前,也要信下去。

她的美夢一再被打擾,輕拍她臉的動作不能過於用力,所以對於睡得極熟的她毫無作用,他該用捏的,狠狠的捏住她的鼻子。

“唔……”她搖擺着反抗,抱着的枕頭被挪到一邊。

終於她睜開眼,昏沉沉的眼望着床邊的他。

薛穆就坐在床邊,背對着偷溜進一縫日光的窗戶。他表情愉悅像極了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做完惡作劇的小朋友。

“女朋友,今天你畢業,不要錯過了自己的畢業典禮。”

他把她從床上來起來,讓她能夠面對面能夠看清自己,他已經看過很多次天寧剛起床的樣子了,低血壓的她總是迷迷糊糊的,沒有三分鐘回不到現實世界。

秒針轉彎三圈,渾濁的雙眼逐漸清晰,她眨了下眼,然後完全清晰。

“薛穆?”

“是我。”半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習慣,他的女朋友會在他家睡醒的第二天忘了自己是在哪張床上醒過來,“起床了,你們不是9點半集合嗎?”

“是啊!”天寧拍了拍腦袋,沖被窩裏爬起來,將手從薛穆的手中抽回來就往浴室跑去。

就在浴室門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自己睡了一晚上的房間以及純男性化深藍色大床上的男人。

“你……昨天,睡哪裏的?”

她剛起床的樣子,睡到凌亂的長發,還沒完全睜開的雙眼,咬着雙唇,欲言又止的問着。

他促狹:“沙發。”她每次過來時,他的專屬床鋪。

“哦。”得到答案,天寧還沒點完頭就跑進與房間相連的浴室。

初夏,水龍頭裏放出的水已經不再涼手,天寧往臉上潑了兩下水,水沿着下巴往下滴,落在胸前的位置,濕漉的白色襯衣可以看見胸口那抹屬於福袋的深紅色,他的胸口也有這麼一個,昨天晚*看到了。

天,想到昨天的差點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擦槍走火,天寧想把已經紅透的臉埋進洗臉台里,一輩子不要拿出來。

二十三歲,屬於兩個人的除夕夜,他們在校園裏寂靜的煙火下親吻,那是她的初吻。

曾經她也以為在這段愛情里自己除了等待什麼也不會做。這些年她也想像過當他來到自己身邊的樣子,他對着自己說話的時候她應該怎麼樣,他要擁抱她的時候她應該怎麼樣,他生氣的時候她應該怎麼樣,他難過的時候他應該怎麼樣,這些問題也在心裏找了無數次答案,她總想在他身邊表現到最好,可是每次的設想自己總是找不到答案,於是她以為自己在他面前除了等待就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可是,這半年,他們牽手,擁抱,親吻。相約看電影,他拿飲料,她抱着爆米花,下雨的時候她會提醒他帶好傘再出門,每天睡覺之前他也不會缺席他的晚安語,不管是電話還是短訊。大概就是這樣的,和愛的人相處,根本就不需要綵排,當你看到彩虹的時候心裏就會有個聲音提醒你應該把這樣美麗的時刻統統告訴他。

不過,即使是這樣說,但是想到昨天的情形,天寧還是不知道怎麼出去面對他。如果……自己昨天沒有看見他胸口的那個福袋,沒有從意亂情迷中驚醒,那麼今天她就不再是今天這個姚天寧了。回憶起來,昨天薛穆忽然被打斷的錯愕表情,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用了多少自製在壓抑自己。

她說對不起,他卻笑罵她傻瓜,然後將她摟在懷中。後來在歉意中睡去耳邊全是他胸膛里那停止不了的急促的心跳,至於他後來什麼時候出去睡的,她已經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寧寧,電話。”

就算孬種的不敢出去面對他,但是還是不得不從水裏把自己的嘴巴撈出來回應他。

“哦,你先幫我接下。”

天寧再度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上的紅色已經消下去不少,不再如剛才那般明顯,但是……要怎麼出去面對他?

“是杜蒙,問你什麼時候去學校,她已經到了。你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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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心瀾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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