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微不可妙親為友
第四十三章微不可妙親為友
閆清枚在外面坐了許久,才想起來手裏的這份報紙是給江辰希的,這才起身到江辰希的辦公室給他送過去。
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發現江辰希辦公室的門是開的,然而並沒有人在裏面。
她走在了進去,打算把報紙放在桌面上就走,只是在她放報紙的時候,眼睛不經意撇到了電腦上一幕熟悉的場景。
那是她和關琅結婚的場景,她挽着關琅的手,努力地笑着,然而她挽着的人,表情冰冷嚴峻,如冰山一樣,絲毫沒有一點做一個新郎的喜悅。
這一幕她記了幾年,就好像一根刺藏在她的心中,時而柔軟溫和着她,讓她在關家這伍度日如年的日子裏,也有些慰藉,卻又時而尖銳,扎在她的心裏,刺得她生疼,彷彿時刻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她騙來的,設計來的。
她不禁駐足了下來,看着江辰希所查閱過的關於她跟關琅的所有資料,那些劣跡斑斑的過往又一次展現在她的眼前,殘酷地闡述她是如何卑劣無恥地從周可言的手裏奪走這一切,又叱罵著她的厚顏。
從外面趕回來的江辰希正好看到了閆清枚砸電腦前看他剛才看的界面,江辰希眼眸一暗,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傷害她的事一樣,於心不忍,愧疚難安地站着。
聽到動靜的閆清枚抬起頭來,看到江辰希就站在門口,她有些難堪地說道:“你……你剛才不在,我是來給你還這個報紙的。”
嚴清枚揚了揚手中那份報紙,尷尬地笑了笑,就把報紙放在桌面上就要走。
江辰希將她的情緒收歸眼底,在心裏忍不住暗罵自己怎麼做事這麼魯莽,非要戳破別人藏在心裏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不好相處。
“你的事,我多少都知道了,你就不打算跟我說些什麼嗎?”
他也不是囫圇過日子的人,既然魯莽撞破了她的防線,索性就攤開來逼着她直面這些過往,才能真的不去在意那些傷害她的蜚短流長。
走到他身邊的閆清枚頓住了腳步,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她,想了一會,閆清枚退了回來:“你看到這樣的新聞,自然也知道我是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女人,也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卑劣手段的人,你對我難道就沒有別的看法嗎?”
江辰希透過她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她豁出去不顧了的決然,她是不是認為自己也會因為這些表面文章輕易給她下了結論?
“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江辰希堅定的回答道。
閆清枚驚訝地抬頭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這樣的回答:“你為什麼……”
“清枚,你這麼想,大概就真的不把我當朋友了,我難道看起來很像那些不經過判斷就隨意給你下定義的人嗎?至少在我的心裏也是有一個天平的,你是什麼樣的人,在我的心裏自有論斷。”
江辰希如實地說道。其實剛才在查閱這些資料的時候,他也有些詫異,怎麼看閆清枚也不像是會做出那些事情的人。
“那……”閆清枚也決定不再掩藏什麼,她看着江辰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確實是使了手段。”
江辰希聽到她的回答,有些震驚,這個回答出人意料。
“那,你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很厭惡反感我這樣的人?為了嫁給關琅用盡手段,最後不得夫愛,受盡奚落的女人被人唾罵也是應該的。”
閆清枚有些自嘲地反問他。
江辰希被她這麼一問,一時啞舌,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吧,我就知道。”閆清枚苦笑道。
江辰希看她這樣自我詆毀,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坦言道:“我沒有任何你想的那種意思,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直接承認。”
閆清枚感受到他真誠,心裏不禁有些感動起來,她笑了笑說道:“辰希,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你是子軒這麼看重的朋友,我了解他的為人,自然也該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值得他們夫婦兩這麼在意。”江辰希見她不再是豎著渾身的刺來防備他時候,心裏莫名開心了些。
余光中看到桌面上的報紙,又想到她剛才看到新聞時那樣大的觸動,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還是放不下他吧?”
“怎麼會……”閆清枚尷尬地笑了笑,彷彿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樣,又不願意承認地解釋道:“我……自從他逼我喝下那杯威士忌之後,我對他至少,是沒有留戀了的,應該是這樣……”
閆清枚自我說服道,她勸不了自己把他放下,又懊惱自己為什麼當時要貼上去承受這些傷害。
“我說了,你是騙不了你自己的,你看,你連自己都沒辦法說服,剛才看到關於他的事情的時候,你的反應那麼強烈。”
江辰希看着她躲避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像上次那樣了。
閆清枚迎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卻不知道該如何回他。有些挫敗地往後退了幾步,用手撐着辦公桌面,空氣中安靜詭異。
江辰希也不急着追問她,只是等她開口。
“我……是放不下。”許久,閆清枚才緩緩說道,“不過,我既然決定要遠離這些,我就會努力地讓自己不再去想有關於他的所有事情。”
放下,談何容易。
“說實話,在看到他出事的新聞,我心裏真的很着急,生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想給他打電話,問問他還好不好,可是最終我都忍住了。我想,他過的好與壞都不該跟我有關,現在在他的世界裏,我就是一個死人身份,我的自尊心也決不允許自己留戀一個心裏從來沒有我的人,只是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麼要花那麼長的時間才明白這些,又折騰了自己。”
江辰希聽着她說著,彷彿看明白了這個決然如斯的女人。只是她放手得不夠乾脆才會這麼暗自神傷。
“好了,我們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反正他以後跟我又不相干了不是?”閆清枚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道。
江辰希想也是,閆清枚大概也不是死抓着陳事不前的人,他覺得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在你這裏叨擾了那麼長的時間,你得趕緊把我治好了,好回去幫着清明打理公司掙錢了給你還醫藥費啊。”
閆清枚開玩笑似的說道,試圖不讓這周圍的空氣感覺那麼怪異。
“那是自然,我也不能辜負了子軒的委託。”
江辰希順着她的話回答道。
日子那麼長,需要做的事那麼多。要撫慰一個人的傷痛,就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