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經歷了什麼?
第二十九章她經歷了什麼?
閆清明一愣,沒想明白這個主治大夫是如何得知病人的情感史的?也不像是子軒哥告訴他的。
不過,這件事是他姐姐心裏最深的痛楚了吧,也無需再向其他人解釋清楚。
“我相信江醫生的能力。”閆清明避過了“情感創傷”回答道。
“我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你們把她的健康託付於我,我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信任不是?”
江辰希臉上仍舊是那淡淡地笑意,該說什麼,該知道什麼,他也清楚,既然人家避而不談,他就沒有道理再這麼旁敲側擊了。
“謝謝。”
閆清明沉着聲說道,要不是眼前的這個人,可能他的姐姐已經撐不到現在了。
“客氣了,職責所在,再說了子軒的至交也是我的朋友。”江辰希覺得雖然對閆清枚並不了解,但是子軒的朋友他也該更上些心照顧的。
簡單的客套之後,閆清明便匆匆地離開了莊園去了機場。
江辰希送完閆清明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閆清枚坐在園子裏的長凳上,獃獃的看着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何故,江辰希停住了腳步,遠遠地看着那個倍感孤寂的背影,竟也被她感染上了她的情緒。
只是,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這樣,光是看着她,就能透過她蒼涼的眼神感受到她潑天的哀緒。
江辰希對閆清枚並不是很了解,他們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也僅僅只是停留在醫患關係,並沒有深入到朋友層面去來了解她。
對於閆清枚這個神秘的人,他腦海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回憶,突然在他的腦海里闖入了一張形容枯槁的面孔。
在她剛到這裏準備手術的時候,江辰希需要密切地關注她的體征,他看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閆清枚,因為化療的緣故頭髮已經沒有了,即使這樣的病痛也掩蓋不住她原來清麗的姣好面容。
她的身體很虛弱,又嗜睡嚴重。躺在床上的她即使睡著了,呼吸也並不穩定。
這次的手術,他也是新手上路,雖然已經掌握了很多這方面的理論知識,卻也不曾來得及臨床應用。他不敢自誇,自己以前在胃癌等癌症上面已經小有成就,但是面對這樣的棘手問題,他仍舊是有些忐忑。
見許久閆清枚還沒醒,江辰希便出去給她弄點清淡的流食養養身體去了。
江辰希才離開不久,閆清枚就醒了過來,她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和身邊正在看着她的黃頭髮白皮膚藍眼睛的護士。
因為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反胃噁心,頭暈眼花也很經常,為了讓她好受些,醫生給她服用了助深睡的藥物,減輕她的痛苦。
不過受了這麼多苦,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閆清枚反而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沒有那些隨時會出現在她身後不知情的地方,拿着攝像機時刻對着她,也沒有那些是非恩怨纏着她。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也需要靠逃避來遠離這些自己惹下來的爛事。
而江辰希進門,看到的就是她躺在床上,笑着笑着眼淚溢出了眼眶,又很快地用手擦了。
“醒了?感覺如何?”
江辰希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進來問道。
他所看到的閆清枚,在她的臉上找不到生氣,那雙眼睛裏又寫滿了倔強,不願意屈從命運的安排,他方才看到的她,漆黑的眼眸里,藏着複雜情感,千絲萬縷讓人捉摸不透。
“還好。”聽到人來的聲音,閆清枚有些慌忙地擦了擦眼角,回過頭來扯出一個笑容,裝作輕鬆的模樣回答道:“江醫生在美國應該也是個名醫了,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所以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哈哈,這小子又到處幫我打廣告了。”江辰希謙虛道,雖然小有成就,但要說是名醫,這頭銜他還不能擔待。
“江醫生,要是需要我做什麼,你不用問我的意見,儘管實施吧。”閆清枚眸光突然暗了許多,她垂下眼帘,有些決然地說道。不管如何,她都要做最拚命的決定了,大不了結局仍舊是死亡。
江辰希被她突如其來悲壯的語氣弄的有些無所適從,但他也很快明白了這個如此決然的女人,她還能有什麼選擇?
“好。”江辰希鄭重地回答道。
閆清枚凄然地笑了笑,便不再言語。她看着窗外已經泛黃的銀杏葉,雖然已至深秋,葉子仍掛在枝頭上不肯飄落,這何嘗不像是她?閆清枚有些僥倖地想道,想自己應該還是有轉機的吧。
“想什麼呢?先喝杯粥填填肚子吧。”江辰希想起來手裏還提着剛熬好的白粥,便把床上的桌子支架支起來。
閆清枚笑了起來,好像心裏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一般,在這樣的陌生的國度里非親非故,仍有人這樣細心照料着她,她想就算是就這樣在這裏度過的未知長短的歲月,也不至於太過哀然。
“我在想若是以後真能康復了,我如此得了江醫生的恩惠,該如何報答。”
“閆小姐是個有福之人一定會熬過這次難關的,至於要報答我,我就得好好想一想啦。”江辰希幫她布好桌面盛好粥,抬頭朝她笑了笑說道。“你先好好休息一會,等會我會過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狀況,看看何時適合手術,也該儘早安排了。”
“嗯。”閆清枚淡淡的應了一聲。
……
“你怎麼站在這裏?”
閆清枚回過頭就看到江辰希定定地站在那裏,一直看着她都沒回過神來。
閆清枚的聲音霎時間把江辰希從自己的回憶里拉了出來,他聳了聳肩,走向閆清枚。看着她逐漸紅潤的臉色,心裏也多了不少安慰。
“我剛才出外面辦了點事兒,回過頭就看到你在這裏坐着了,你在這看的入神沒發現我而已。”
“哦,是嗎?”
閆清枚怔了怔,好像她最近真的很愛走神,難不成是生了場大病讓她頭腦都變得遲鈍了吧?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江辰希自然地坐在了她旁邊,他發現最近她的心情好很多了,沒有初見她時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她究竟經歷了什麼事?她原先應該也是一個性格開朗熱烈的女子吧。江辰希忍不住又在心裏探究了起來。
他覺得應該是自己做了太久不問世事的陶淵明了,竟然對他的病人的故事感興趣起來。
“沒想什麼,大概是傷病一場,就變得多愁善感罷了。”
閆清枚扯着嘴角笑了笑,她這兩天看了不少國內的花邊新聞,總有那麼幾篇是讚美那個男人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文字,又拿初戀做文章吸引眼球,當然也少不來對她這個強行插足的惡毒小三的譏諷。
大概是孽緣吧,她就算是身在遠洋,作為一個“死了”的人,還是躲不掉這些因他而來的謾罵。
想想,閆清枚又替自己有些不值起來,說到底這一切好像是自己造成的,外界都這麼說,她慢慢地也開始認為的確就是那樣了。
此時的江辰希坐在她旁邊欲言又止,看着她低着頭,目光失焦,又不知道思維發散到什麼地方去了。
江辰希這樣打量着她閆清枚,她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沉浸在自我悲憫的情緒里。
“清枚?”
見她出神已久,江辰希忍不住開口打斷了她。
“啊?”閆清枚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你看我,總這樣容易出神。”
“你若是有什麼心事,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說說,或許能夠幫你解開心結呢?”江辰希看着她認真地說道。
他突然有了很大的興緻想要了解她。
“江醫生的主業不是臨床嗎?怎麼突然轉行,竟然也可以做了心理醫生來了?”
閆清枚突然笑了笑,打趣兒地說道。
對於閆清枚突然換了個性子一樣地跟他打趣,江辰希倒是一愣,不過很快也明白了,她其實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