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瘋狗亂咬
“周南，你怎麼在這裏？”問這句話的是跟何川有一樣想法的夏夢雪。
周南的所作所為是不可能讓他在醫院繼續任職了，至於要不要起訴他的玩忽職守，這要看林小梔的意思。
面對這種顏面盡失的事情，周南不低調一些行事也就罷了，還高調出現在院長辦公室是幾個意思。
“我當然要在這裏，要不然怎麼看何醫生捲鋪蓋走人。”
周南獰笑的盯着何川，整個人散發著猩紅陰鷙的氣息，完全不見之前西裝領帶的俊朗形象。
何川一看，道貌岸然的人竟然懶得偽裝了，看來是被他刺激的要做一條咬人的瘋狗了。
“何醫生，周醫生控訴你無視制度，隨意對同事大打出手，這件事屬實嗎？”
何川聽着李院長的問話，腦中想起果然二字，他抬頭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李長德以及旁邊主位的黑長條沙發上的夏志強，語調輕鬆答道：“沒錯，我是打了他。”
“但是，如果說這種人渣是我的同事，簡直有辱醫生這神聖的兩個字。”
“是不是醫生，神不神聖，不是由你這個姓何的來評判。”周南從椅子上跳起，盯着何川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
“呵。”何川冷笑一聲，看着周男丑到極致的變形臉，沉聲道：“跟我討論神聖，你也配。”
周南緊握的拳頭錘在身側，呲牙裂目的盯着毀了他一切的何川，陰冷道：“李院長，何川承認我這一身讓是拜他所賜，依照規章制度，打人嚴重者，要立刻開除。”
哼，何川，毀了別人你也別想好過。
李院長為難的看彼此看不順眼的兩位醫生，一個打人一個報復，如果把兩個人都開除了，那醫院豈不一下子損失了兩位醫生。
尤其是中醫院現在屬於青黃不接的狀態，兩位老中醫只管正常上下班沒有一點年輕人的幹勁，好不容易來個醫術還不錯的何川，怎麼又鬧出了打架鬥毆事件。
“周南，你作為醫生輕視病人病情，手術錯誤率過半的情況下不如實說明情況，過後還及其不負責任導致患者病危，你認為你有資格當一名醫生嗎？”
夏夢雪冷漠質問完周南，轉頭看向為難的李長德，道：“李院長，何川打人時我也在現場，如果要說無視醫院規則，我也有一份。”
何川精亮的眼睛溫情注視夏夢雪的柔美側顏，平時總是對他冷眼相待，關鍵時刻卻又總是挺身而出，仗義直言，這個女人是不是天生自帶“暖氣流”絲絲縷縷的往人心裏鑽。
夏夢雪的參與讓李長德更加為難了，這醫院的規章制度都是夏家定的，難道要用夏家的規定處置夏家人，這不開玩笑嘛。
李長德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夏志強，想說，夏老哥，你們家的事情還是你來處理吧。
“林小梔母親的第一次手術過失，確定是周醫生造成的嗎？”
夏志強接收到李長德的信息，平靜問夏夢雪的問題，讓底氣十足的周南一下子攤在椅子上，眼裏仇恨的亮光瞬間燃燒殆盡。
“是，術后縫合，切斷空腸距離等嚴重不達標，周南術中的做法以及術后的行為屬重級醫療事故。”
夏夢雪的肯定之詞無意結束了周南的職業生涯。
“嗯，”
夏志強點頭，又對何川說道：“聽說何醫生是用玉水針幫夢雪成功完成了病患的二次手術，何醫生醫術超群啊。”
何川對夏志強的認可，心裏不知為何有些異樣的感覺，輕聲道：“承蒙誇獎，專業而已超群不敢當。”
夏志強聽聞一笑，淡然對李長德說道：“周南的醫德和個人品質不適合繼續留在眾和醫院，即日開除，至於何川，打人是事實，雖事出有因但也不能視規章制度為無物，扣除三個月工資以作懲戒。”
李長德聽了，心裏大讚夏志強的處理結果，公平公正，他不得不佩服這位眾和前院長的能力。
周南聽到如此處罰，眼裏燒盡的怒火又重新點燃了，甚至比之前燒的更旺。
“我不服，憑什麼只開除我，他就只是懲戒？”
何川望着忽然起身嚎叫的周南，翻了一個大白眼，不想跟這條瘋狗浪費力氣，反正他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了。
現在的何川不知道，生活永遠不缺虛偽，人生總有事與願違。
“因為何醫生的過錯不足以醫院開除他，難道……”夏志強話音停頓，抬眼看打算魚死網破的周南，輕聲道：“難道何醫生還犯了更大的錯？”
何川聽了夏志強沒有任何問題的問話，眼神徒然一眯冷，沒有言語。
“有，何川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周南突然來了精神，眼睛發亮高聲道：“何川是中醫，根本不具備給胃腸科病人動手術的權利，即使只是輔助，在法律上也是不被允許的。”
他似乎找到了不可反駁的理由，大步走到李長德和夏志強面前，豁出去的說道：“如果眾和要把一個不對症隨意進手術室的人留在醫院繼續任職，那麼……我就把這件事桶給媒體，讓百姓失去對眾和的信任。”
那不就是名譽掃地？
李長德最在乎的就是眾和的名譽，聽周南以此相威脅，面色凝重的看夏志強。
夏志強沉默片刻，正義凜然道：“即使是我，在眾和的名譽面前也是該彎腰的時候絕不站着。”
輕飄飄的一句話改變了事情原有的軌跡，讓李長德更加堅信，為了眾和，所有人都微不足道。
“何醫生，你的行為在整個醫學界都屬嚴重錯誤，對不起，眾和不能留你。”
李長德歉意的決定聽在何川耳朵里，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扇了你一耳光之後又對你深表歉意。
“呵，作為權貴的決定者不用對階級層的人抱有歉意，你們應該只熱衷於權利才是。”何川無所謂的話語配上那悠長的尾音，就像一面鏡子打在李長德的臉上，還不能喊疼。
相對於李長德的無地自容，夏志強則安然處之的坐在沙發上，表情平靜的讓所有人都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周南冷笑一聲：“何川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因為你丟了工作，可你的飯碗也沒保住，哈哈，你終究是給我墊背的……啊。”
不等周南說完，何川直接一個勁拳就揮了過去，這些傢伙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再多聽一句，都對不起自己的耳朵。
周南鼻血橫流，這一拳挨得毫無防備，臉頓時腫成了豬頭，樣子滑稽無比。
何川收回拳頭，嫌棄的把拳頭上的血蹭掉，語氣調侃，聳聳肩道：“讓他現在才死過去，已經是我最大的寬容，我的脾氣真是溫柔了不少，應該給我頒發一朵小紅花。”
李長德見何川當著他和夏志強的面，竟然還敢出手打人，不禁惱怒，“何川，你太過分了！”
“面對瘋狗就得出手教訓教訓，難道你要跟瘋狗講道理么？”何川不等李長德說完搶白道。
何川說完，大咧咧坐到李長德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眼睛看着沉穩的夏志強，說道：“夏先生，眾和要解聘我也可以，只是林母的手術雖然成功了，術后調理仍然需要玉水針的治療。否則術后病症複發，不知道眾和是否擔當得起。”
夏志強眯眼，笑問：“何醫生不僅醫術了得，言語也毫不遜色，不知道你的老師是不是也跟你一樣的性格？”
“師父和徒弟不一定都是一個性子，就像夏先生，和你的哥哥或者……妹妹，肯定也不是一個性格吧？”
何川靠在沙發背上，玩笑的問道。
李長德覺得今天的大腦反應有些跟不上，不明白話題是怎麼從工作去留問題轉移到家庭人員上了。
夏夢雪則是安靜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但眼裏卻因為何川的話而湧起水光，好久沒有人提過她的爸爸和小姑了。
不管何川是怎樣無賴的性格，作為救死扶傷的醫生，他是盡職的，所以她不會讓爸爸辛苦建立的眾和醫院失去這個人才。
“何醫生不要在說無用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吧，拖下去，對何醫生的顏面也不好看。”
夏志強邊說邊低頭整理他翻起的袖口，神色平靜，但他翻起的袖口卻被整理褶皺越來越多。
“二叔，何川不能……”
“夢雪，即使你是夏家人也不能不守規矩。”
夏志強嚴厲的話讓夏夢雪感到震驚且疑惑，二叔從未用這種口氣對她說過話，為何今天這麼一反常態？
因為夏夢雪的介入，辦公室的適中的溫度好像降到了零下。
噠噠噠。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高跟鞋走動的聲音，不一會兒，院長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李院長輕咳一聲，緩解一下氛圍后，說了一聲“請進。”
一位身着白色套裙，身形纖瘦，氣質高貴的女人應聲走了進來。
何川看到美女的面容，神情一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