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牆上的畫
這對於“薛守仁”來說不過是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至少“薛守仁”覺得這並不算是什麼。所以之後,“薛守仁”就面色如常地走到了沈清身邊。
“嚇到了?”聲音依舊是低沉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沈清的錯覺,她似乎是從這聲音之中聽出來了些許的關心之意來。“薛守仁”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倒映着的是沈清的臉。
而沈清這個時候也是同“薛守仁”難得的對視,因為知道了對方不是真正的薛守仁,所以沈清身為丫鬟自然是不能與主子對視的。
但是這個時候,沈清什麼話都沒有說,彷彿兩個人能夠通過眼神便知道了一切。
那瞳孔之中是“阿雯”的臉,並非是沈清自己的,沈清想着,或許是因為自己好歹也是他身邊的丫鬟,伺候着他日常端茶倒水,寬衣洗漱的,所以便照顧一些吧。
而且剛剛那種情況,哪怕是換了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的吧。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着有人將要被馬兒撞了,還見死不救吧。
所以沈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手中還緊緊抓着買的茶葉。然而這心還是在狂跳的,畢竟剛剛自己也算是死裏逃生了。雖然說這樣的事情也經歷了許多了
之後,眾人也紛紛的散開來了,而那輛馬車也已經是走遠了。“薛守仁”看着自己,好像是不放心似的,雖然沒有說話,但沈清卻也知道。
“多謝主子,若非是主子,奴婢這會兒怕是已經非死即殘了。”沈清這麼說著,就表明自己沒有。同時,沈清也驚嘆於這個“薛守仁”倒是也挺厲害嘛。
畢竟一般人也做不到這麼快就反應過來,而且還將馬兒給安撫下來了。沈清想着難道這替身還需要同薛守仁的能力一樣?
“走吧。”這個“薛守仁”說話之間似乎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便示意沈清並肩而行,不過步子倒是輕快了不少。
沈清覺得這個替身做的倒是不錯,就好像是真的就代入了薛守仁這個身份當中,在他還是“薛守仁”的時候,那麼就做好“薛守仁”該做的事情,不管是府上,還是朝堂之上。
因為這個“薛守仁”每日早上外出的時候沈清自然是不必跟隨的,從前也沒有這個規矩。所以沈清覺得該是去朝堂上了吧,畢竟這件事情似乎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的朝臣也不知道。
畢竟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清覺得自己大概是比那些個大臣們還要再高出許多了,至少自己是那個知情者。
就連李節雲,之前來將軍府找這個“薛守仁”的時候也是不知情的。而那個時候沈清就伺候在一邊,真是有種為這個替身捏一把冷汗的感覺啊。
畢竟李節雲在這些朝臣之中也算是了解薛守仁的了,所以這個替身要是有哪個地方做錯了,那麼必然會引起李節雲的懷疑。別看李節雲是個武將,年紀也輕,但是卻心思細膩。
這做將領的,帶領這軍中的士兵,必然是要有勇有謀。若只有勇氣,也是不成的。
不過所幸,這個替身倒是學了個十成十了,就連李節雲都給騙過去了。李節雲沒有察覺出絲毫的異常來,這一番話談下來,反倒是十分的和諧。
而沈清有時候也會好奇一下,這個“薛守仁”對於偶爾會被提到的將軍夫人沈清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沈清之前就看到過這位“薛守仁”盯着書房之中沈清的畫像看。
沈清那個時候也是無意之中推門進去,原本是做一些整理的活兒,但是卻發現這個“薛守仁”立在桌邊,一雙眼睛看着牆上掛着的畫兒。
這畫其實在沈清沒出事之前是沒有的,後來沈清成了丫鬟之後見過,之後恢復記憶了也知道是誰了。只是她沒有問起過薛守仁,大概是心中也有了答案吧。
這畫上沒有任何的場景,只有一個人立在那處,含羞帶怯,穿着鵝黃色裙子,十分的嬌俏。沈清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覺得既然薛守仁會畫出來,那麼該是有一個時候見過吧。
沈清那個時候也沒有說什麼,也知道以自己這個身份說出來必然是不配的。
只是沈清心裏頭還是有些好奇的,作為替身來說,該是知道正主的那些記憶的吧。也就是說,對於沈清的那些事情,這位也該是都清楚的。
當然了,這不就是看個畫兒嘛,說不定對方還覺得是薛守仁畫的好呢。畢竟薛守仁的字畫在這皇城內外可是出了名的,有人真是千金都難買啊。
沈清捧着茶葉跟着薛守仁回到府中,這府中的下人們看起來是在專心的做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然而沈清還是感受到了那一道道目光。
這要是換了原主人“阿雯”,這個時候怕是早就兩頰通紅,就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吧。阿雯性子內向,沈清雖然不知道這個原主人的記憶,但是從旁人那些話來看也就知道了。
然而之後,沈清再進那屋子的時候,就發現原本掛在牆上的畫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幅山水圖,這山水圖意境也是很好的,只是到底不如人物來的活靈活現的。
沈清不明白這個“薛守仁”怎麼突然之間將畫兒給收了回去,並且沈清也不知道到底是收到哪裏去了。因為薛守仁的書房之中字畫也多,都放在了一處。
這畫捲起來之後就都長的一個樣了,除非是一幅幅看過來,不然就真的是難以辨認了。
沈清也不是在意那副畫,只是因為這個替身擅自動了薛守仁房中的東西。就算他要裝的十成十的,但是這樣的小事上面也不必如此吧。
只是這個“薛守仁”一直都待在房中,沈清也沒有機會去找,只能是偶爾看到這山水畫的時候覺得膈應和彆扭了。
不過這個“薛守仁”好像是自從那次買茶葉之後,對待下人好像就寬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