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你還愛他嗎
墨城。
慕憐雪剛剛見到了車家的長輩。
他們是很溫柔的人,識大體,沒有針鋒相對。
慕憐雪感慨,不愧是這樣的家庭,能教出車澈哲這種人。
她前夫那種,簡直是反面教材。
在車上,車澈哲牽着她的手,“也算是見過家長了,怎麼樣,慕老師。”
懷裏的女人微僵,旋即抬眼是一個笑,“阿哲,你想回瑞士嗎?”
他曾經說過,他想安穩過活。
慕憐雪聽得出其中深意,他幫助她太多了,不管是情分還是公事,這句話出口,都感受了沉重的壓力。
學到了,你在承受的同時,不可能不付出。
車澈哲不意外這個問題,把她的頭髮挽至耳後:“等你把事情穩定下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去。”
慕憐雪的眼裏有晨曦在跳動。“那你等等我好嗎?”
“好。”
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
慕憐雪今天有個早會,等開完已經接近十一點,下面她還要見另外的大人物,在這個空隙,助手突然彙報:“莫冉想見你。”
慕憐雪沒想到莫冉會遞上一封辭職信。
慕憐雪意外:“怎麼回事?”
莫冉這個人身上帶着厚重的個人色彩,就連辭職也與別人不同,不是電子郵件,完完整整手寫的信件,格外真誠。
慕憐雪拆開看,看明白其中大意,她因為私事,想要離開墨城生活。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你調回瑞士總部。”
莫冉感謝的笑笑:“你最知道我的情況,我來到了墨城,也見到了哥哥,現在已經沒有心愿了,我以前一直以為,見到就好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如果我繼續固步自封,我的未來可能不會太好,即使是為了我自己,我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慕憐雪感覺自己心裏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墨越澤知道嗎?”
“他……沒聯繫過我。”
墨越澤離開墨城,一點消息都沒有。
看來他也默契的沒有告訴莫冉,她不是墨家人,起碼給這個無辜的女孩一點希望吧。
慕憐雪在她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洒脫:“墨城隨時歡迎你回來。”
她要回到塵世里,平和淡然的度過。
“我可能不會回來了,想找個地方開民宿或者花店,確定下來到時候歡迎你來。”
慕憐雪深深呼吸,笑笑。
“好。”
今晚有應酬,即使有助手擋着,也難逃醉酒的下場,或者說是因為莫冉離職事件,刻意放縱。
她好像很折騰,徹底倒在床上的時候,有人撫摸上她剪得利落的頭髮。在循循善誘:“憐雪,你還愛他嗎?”
她迷糊不清,甚至不知道聽懂沒有,“我再也不會談愛了。”
放在頸線的力道頓重,“不能這樣。”
慕憐雪忽然睜開眼睛,眼底無比清明。
她直視他,“你愛我嗎……”
這個眼神,讓人心底一燙。
他居然笑了,“愛。”
沒想到,下一秒,沿着頸線的吻蔓延上來,炙熱不已,他想要證明。
“什麼是愛?”
“我說不清楚,可我看見你,就會不知覺被你吸引,我清楚,我喜歡你,你不用跟我確認。”
慕憐雪完全清醒了,她坐起來,站在窗邊。
車澈哲的音調趨於平穩:“你不能接受我?”
“對不起……”
“我試過了,可是我沒辦法,好像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愛了。”
車澈哲出了一口鬱氣,竟給了慕憐雪一個擁抱,還是那個問題。
“你還愛他嗎?”
酒意讓她頭暈,猶如湖中浮萍。
“說出來可能會讓你傷心,我每次和你相處,我心裏都會拿你和他比較,覺得你那裏好,哪裏不好,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忍不住……”
車澈哲的嘴角往下沉。
“我沒辦法克制,我也不想耽誤你,阿哲,你還年輕,經歷的事還少,我不能把我的未來交給你,這樣對你不公平。”
“再考慮一下吧……”
車澈哲站在她身後,站了很久很久,最後輕笑,“你承認吧,你心裏還愛他。”
只是這中間累積了太多痛苦,他們沒辦法回到過去。
那如果沒有這些痛苦呢?
慕憐雪喃喃:“是嗎。”
可光是愛,是非常不值一提的。
車澈哲到底還是離開了墨城,他跟家裏人提起,他們反而鬆了口氣,“那孩子一看就是有主意的,心裏有人,我們駕馭不住。”
都是成年人,他也沒有什麼非愛不可。
上官楚兒送他到機場,“看來三十五歲,還得和我結婚啊。”
車澈哲笑了,“滾。”
送走他,楚兒繞到接機口,接到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他懷裏抱着一個孩子,那孩子十分依賴他,像只樹懶一樣。
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此時看着這一幕,心裏不由得發酸。
那孩子,像極了慕憐雪。
慕憐雪是突然被約出來的,近期和上官集團有合作,她和楚兒時常碰面,今天約在一家蛋糕店裏。
慕憐雪推門而入,“是誰過生日嗎?”
上官楚兒坐在一邊,身邊還有一個小糰子一樣的孩子,背對着。
慕憐雪笑了笑,“這是誰的孩子?”
楚兒仰頭,“你終於來了,等你好久。”
那孩子頭上還戴着帽子,看不清臉。
“我還在想,你怎麼約在這裏。”慕憐雪坐下來。
楚兒神秘一笑,“沒辦法,孩子喜歡吃甜的。”
“誰的?”她已經在幻想,是不是楚兒的私生子。
上官楚兒把孩子抱在懷裏,“恩恩,叫人。”
這一聲恩恩,加上孩子抬頭時清澈的眼神,讓慕憐雪狠狠愣在原地。
恩恩吃了蛋糕,嘴上全是奶油,但眼睛……和自己的如出一轍。
怎麼……怎麼會?
慕憐雪說不出話來,捂着嘴不可思議。
楚兒看熱鬧不嫌事大,“恩恩,叫媽媽。”
小孩子聽話,嘟囔着不太清楚的兩個字,“麻……麻麻!昂唔。”
眼淚就這麼決堤了。
而此時,門被推開,一個穿着廚師服的男人捧着一個小蛋糕出現,與她的眼睛對視上。
長久未言。
墨越澤眼底都是溫柔,慢慢說:“我把我們的孩子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