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男人女人的心思

相比前線夜晚深浸入骨的寒冷，青瓦台卻被一團暖意籠罩着。這個古代朝鮮王朝最大的離宮，在各個殿內都燃起熊熊大火，把寒意驅逐到九霄雲外去了。

張漢卿躺在床上，愜意地構思着朝鮮半島未來的走勢。如果順利吃掉第一師團，日軍繼續作戰的勇氣將會被極大衰弱，兩國在目前所控土地上劃線而治不是夢想。

海防方面，由於滿編的155MM岸炮團已經進入旅順、仁川和威海，這一帶的海防壓力大減。對於每個首都接近海洋的國家而言，確保京畿重地的安全無疑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和現實意義。

獲取此類地區安全有兩個前提條件：防禦成本不應太高，以免過於擠占海軍總體軍費支出；防禦足夠有效，敵方發動攻擊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同時還有可能面臨其後方遭到我機動兵力毀滅性打擊的威脅。

自新航路開闢后，絕大多數西方海洋霸主的海防思路集中在奪取海洋控制權和壓制敵國海軍上，秉持着“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這一方針。然而作為後起之秀，中國還沒有如此實力，它在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確保己方要害地區的安全，並在可能的時候保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機動作戰兵力。

岸炮、航空兵、淺水炮艇或驅逐艦三位一體，構成保衛京畿、長江口和珠江口的重要力量，其它的地方目前就只能以陸地防守為主了。不過只要朝鮮半島戰局緊張，而空軍繼續保持威脅日本國內的姿態，其龐大的艦隊和主要攻防重心將會被牢牢牽制在朝鮮。

這才是張漢卿的底氣。中國有海防虛弱不能承受之重，日本也有國土被襲的大命門，還有朝鮮不可失的心腹大患。現在雙方以各有優劣的態勢僵持，就是麻桿打狼----兩頭害怕的典範。

朝鮮僵持的主動權現在在中國一方。憑藉5倍之多於其的國民人數，中國有充足的後備役人員。

在這個扛支步槍就是兵的年代，中國最不缺少的就是兵源。而且十年來不斷的戰爭培養了大批能征善戰的官兵，民兵機制也讓國民至少有了點軍事的底子，政工制度又足以保證官兵的作戰意志不輸於任何敵手。

同樣是陸軍落後的局面，因為煤鐵資源的龐大，中國有充足的鋼鐵生產能力，所以陸戰之王----炮兵的裝備遠超日軍，這也是張漢卿敢於讓經濟先行的力量源泉。否則，朝鮮戰場上這樣密集的火力輸出，直接就把人民軍拖垮了。

仗越打越大，人民軍是越打越精。在血與火的洗禮下，這支慣於打內戰的軍隊也讓世界看到了它的頑強，成為日軍指揮官心頭的夢魘。正因為有他們的犧牲和勇氣，張漢卿才會篤定地認為，給予日軍重創之後，才是兩國停戰之花綻放的基礎。

為了這次強攻，空軍調集了全部在朝兵力，兩個簇新的裝甲師也被歸於兩個主攻軍的麾下。在缺少偵察手段的這個年代，如此龐大的調動計劃很難被敵方偵知。

中方的作戰決心，還是被日本朝鮮司令部感覺到了，畢竟大規模的戰事，後勤與裝備的動靜不是一般的大。不過，對中國人起初意思的評判需要時間，他們需要準確的情報。

對於天皇提出的休戰建議，前線官兵都表示由衷的贊同。連續敗仗，取勝無望，對士氣的打擊是極大的，即使是能征善戰的軍隊都一樣。

在上一次人民軍凌厲攻勢中倖存下來的日軍，無論下層還是作為總司令的久邇宮邦彥王、或是久經沙場的南次郎參謀長都知道，想在對人民軍陸軍的戰爭中戰而勝之已經超出他們的能力，甚至已經是誰也做不到的了。

所以日軍的戰線已經明顯地體現為全面防禦。他們用一切手段來遲滯人民軍可能的進攻：樹木、鐵絲網、土袋以及壕溝。說到這，應該特別表揚一下日軍卓有成效的工兵能力，不但單兵拼刺刀是強項，在防守上挖戰壕也很有一套。

有在歐洲派出的戰地觀察員長期的努力，他們基本上把一戰中出現的各種優秀的防禦辦法都用到了。雖然代價不菲，卻讓官兵們都心頭大定，謂為銅牆鐵壁。

陣地前用各種輕重機槍押住重要位置，在其後有步兵炮封鎖戰線，最後是長距離的炮兵聯隊作陣地前火力壓制。在這種嚴防死守之下，任何強硬的進攻都將遇到一場屠殺。

而且因為幾次大敗，防線已經被嚴重壓縮，東西方面都可以得到海軍艦隊密集的火力支援，而後防線已經有海軍陸戰隊把守，後勤補給也很方便。無後顧之憂的南次郎等人便想以此作為長期僵持的本錢。他們也在焦急地等待五相會議能帶來好消息。

好消息是有了，可只是單方面的。尤其是重光葵次大臣一個照面就被中方少帥拒之千里之外的傲慢態度，讓知情的日軍高層深感憤懣。

但也僅此而已，他們還要緊張地研判人民軍下一步的動向。在這冰天雪地的異國他鄉，獲取這種機密情報的來源歷史地又到了廖雅權身上。

為了儘可能地接近張漢卿，廖雅權也是拼了。她從朝鮮到大連，從大連到北京，再到上海，然後又回到漢城，足跡陪伴張漢卿到各個角落。作為他的生活秘書，她做的很到位。

可是，張漢卿從不在家裏處理軍國要務，她能接觸到的無非是他又和阮玲玉、艾達成雙結對出去了，圈子裏誰家的貴婦、女兒和他有曖昧了，凈是這些風流韻事。

加上他的幾房夫人、幾位紅顏知己的存在，她竟連捨身的機會都沒有！也正是見識了他的身後的女人們，因為這些如花似玉、氣質各異的美女團體的存在，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天真：想憑她的臉蛋不捨身地征服這位少帥真是笑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經歷過多種特色美女的張漢卿現在對於一般美女的免疫力不是一般的大，再說他的圈子裏不缺的就是美女。這樣一來，更加重了廖雅權的危機感：無條件的奉獻都已困難，何況要身懷目的？

接獲命令，要她設法探明少帥對於停戰真正的態度，以及對於戰後談判的想法。老實說，這種相對“務虛”的事除非很親密的關係，根本無法訴諸文件或形成決議。但是對於獻身，她仍有抵觸心理。

不過當她看到身邊那個秀美的女孩子后，她微微一笑。

“淺香，跟着我，還習慣嗎？”她問。

這個長相秀美、肌膚如玉的女孩子用還不太流利的漢語說：“誠蒙廖小姐救命之恩，又待我如姐妹，淺香感激不盡。跟着小姐，到哪裏淺香都是樂意的。”

她就是當初那個在上海灘為了一家人的生存而售賣小物件的落魄日本僑民的女兒，全名藤原淺香。要不是廖雅權通過張漢卿之手救她於水火，就差點被牛五凌|辱了，而且現在一定遭受非人的生活，別提讓家人生活得很好了。

也許是感同身受，或者什麼無法言明的原因，廖雅權不但救了她，還接濟她的家庭，讓她們在上海落了腳。藤原淺香感激之下，自願跟隨廖雅權來到漢城照顧她的起居。養兵千日，現在是隆重推出她的時候了。

情報總部給她的指令是儘可能長期地隱藏下去，所有事情都靠她出面難免要冒着被識破的風險，而推一個真正的日本人在張漢卿的身邊反而能給她的身份帶來一定程度的隱蔽性，藤原淺香就將是她務色好的人手。

年輕、漂亮、氣質好，關鍵是日本女人柔順的風格深深地植根於她的血液中，那是長期氛圍形成的。而據廖雅權的觀察，張漢卿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黃婉清、於一凡、婉容、梁青竹…是其中的代表。

“如果我拜託你一件事情，你願意去做嗎？”廖雅權試探着問。

藤原淺香不假思索地說：“廖小姐的吩咐，我都樂意去做。”與廖雅權一段時間的相處后覺得這個女孩看起來很和善，但是骨子裏透着的寒意讓人覺得不敢違抗。實際上，她在上海的家人，已經被作為人質而看管起來，就是這個女人的首尾。

起初以為自己是被她作為討好少帥的工具，但是這不合常理，因為廖雅權本身就有不錯的資本。不管怎麼說，為了家庭棲身於少帥，要遠比被那個牛五玷污好得多。

“少帥很喜歡你，我想把你送到他身邊。你不是很想回國嗎？只要得到他的允許，你，還有你的家人都能夠順順利利地回到北海道。”廖雅權斟酌着說出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利用女色竊取情報是作為間諜必受的訓練之一，也是其行為在“業界”長盛不衰的根因。廖雅權本應自己出馬，但是每逢臨場都怯退了，而好不容易聚起一點勇氣時，先有阮玲玉，後有艾達，這些意外女人的出現都打亂了她的步驟。

這個時候，藤原淺香出現了。廖雅權決定利用她明裡的日本人身份，讓自己能夠從容接近張漢卿並能有效掩護自己的身份。

為國獻身的偉大女人，中國古有西施，日本女人在這方面也不逞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