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人
第二天，蘇以牧早早的就起來了。
這是他在荒島上一個月裏養成的早起習慣。
今天他打算去自己工作的地方辭職，順便將留在那裏的東西取回來。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也不能算是辭職，算是被辭退了。
“一個月三千塊錢的工資，誰稀罕。”
蘇以牧念叨兩句，他的工作可是他謀劃了很久才找到的。要說讓他現在就離開，他還真的有些不舍。
不過不舍也沒有辦法，自己那頂頭上司是什麼德行他可比誰都清楚。既然他讓自己滾蛋了，那再舔着臉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他的頂頭上司叫肥仔王，長得胖，姓王，所以叫肥仔王。人長得不咋樣，脾氣反而倒是不小。以前蘇以牧在他手底下的時候，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蘇以牧穿着一身舒適的運動服，打算先在外面的公園裏鍛煉一會兒。
他不急着去公司取回自己的東西，反正都被辭退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公園裏，蘇以牧跑了好幾圈，看着原本沒有多少人的公園漸漸來了不少身影，這才停下來。
公園裏面聚集的都是一些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
有的在一起聊聊家常，有的則是聚在一起打着養生的太極拳。
蘇以牧沒有靠近他們，而是找了一片人少的區域，開始練習自己的八極拳。
“這拳法還是要練的，畢竟這是能夠增強身體素質的拳法。也是我在野外求生的基本保障。”
只見他拳勢一起，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唰唰唰！
衣袂飄飄，隨風舞動。
強烈的拳風帶動着周圍的空氣，將灑落在地上的枯葉捲起，圍繞在蘇以牧的周身。
“豁打頂肘奔胸膛，卧牛炮打樁檣……”一邊打着，他的心中也不忘默念八極拳的口訣，“裏面架不用忙，轉回身當陽炮，倒退一步要護襠……”
身形步法，靈活轉變，遊走在這三丈方圓內，氣勢磅礴。
“呼！”
打完收拳，蘇以牧口中竄出一道白色的長氣，只見在他的腳下，一圈樹葉圍成了一個圓形，散落在周身。
“哈哈，秒極，秒極！動作剛勁，樸實無華，發力爆猛，大有‘幌肘撞天倒，跺腳震九州’之勢。”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蘇以牧轉頭看去，只見是一個身穿太極服的白髮老人，此人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想來也不簡單。
“您是？”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老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小子蘇以牧。”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道：“我觀你這八極拳已然達到了暗勁的境界，不知師承何處啊？”
蘇以牧心中一跳，不曾想眼前的這個人盡然也知道暗勁，而且一言道出。
“在下並無師承，不過是自己照着拳譜瞎練一通，不知不覺的就達到了您說的這什麼暗勁境界。”
“哦，這樣啊。”老人心中自然不信，以為是蘇以牧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師承罷了，於是又問：“你是住在這裏？”
“不錯。”蘇以牧點了點頭。
老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解，“那為何我以前沒有看到過你？”
“以前都忙着工作，哪裏有時間來鍛煉。”蘇以牧笑道。
“也對啊，你們這一代年輕人，倒是比我們以前忙多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老人的眼睛裏顯然有一絲落寞。
蘇以牧見狀，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於是邊說道：“大爺，若是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會兒，小夥子。”老人叫住了蘇以牧問道，“你現在忙嗎？”
“忙……倒是不忙，怎麼了大爺，您有什麼事情嗎？”
“哈哈，是這樣的。我好不容易見到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所以想跟你比試比試。”
聞言，蘇以牧愣住了，“跟我比試什麼？”
“當然是身手啊，像你這樣的年紀就達到了暗勁境界，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了。”老人看着他，嘖嘖稱奇，“我那孫子要是有你一半天賦，我做夢都笑醒了。”
蘇以牧連連擺手，“大爺，您別逗了，現在打架可是犯法的，我可不想進局子裏呆兩天。”
開什麼玩笑？
這年頭碰瓷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誰知道眼前的這個大爺到底是抱着什麼心思？
八極拳的以威猛兇狠著稱，要是不小心將眼前的大爺傷倒哪兒去了，或者打死了，自己可就完完了！
“唉，你放心好了，你傷不到我的，咱們就是隨便玩玩。”
蘇以牧搖頭，“傷不到你我也不跟你玩。”
說完，也不等老人再說什麼，他扭頭就要走。
“等會兒！別走啊！”
老人連忙叫道，可是蘇以牧連頭都不回。
老人正要追趕，但是他怎麼能夠追得上年青力盛的蘇以牧。
忽然，老人眼睛一轉，直接躺在地上，連連哀嚎，“哎呦呦，哎呦呦，快來人啊！有人打老頭了！有人欺負老頭了！”
蘇以牧聞言，趁着老人還沒有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趕忙扭頭回去，來到大爺身邊，無奈的問道：“大爺，您到底想怎麼樣啊？”
老人嬉皮笑臉道：“就跟老頭子我比劃幾招。”
“真就比劃幾招？”蘇以牧一臉不信。
“真的，真的。”老人的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行，你說要比試的，但是萬一要是被我傷到了，可不準賴我。我只是個孤兒，沒有什麼錢，您要是想碰瓷我，那可就是白碰了。”
聞言，老人一愣，但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沒關係，沒關係！”
蘇以牧臉色一黑，“什麼沒關係？您是真的想碰瓷唄？”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被你打傷了沒關係，但是前提是你能夠打傷我。”老人一臉傲嬌的說道。
“唉，行吧。”蘇以牧無奈點頭，大不了等一會兒讓着老人家一點不就好了，“那您別再地上躺着了，還不快點起來。”
話音剛落，只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給蘇以牧直接看懵了。
“大爺，您今年多少歲了？”
“七十一歲。”老人笑着說。
“不像啊！”
“那像多少歲？”
“五十，六十？”
“哈哈，我喜歡你這小子，來吧動手吧，你放心好了，大爺不會賴你的，記得用全力。”
蘇以牧點了點頭，“大爺，我出拳了啊！”
“快點，快點！”
蘇以牧動用了三分力氣，留了七分，沒有用暗勁，對着老人家的腦袋打去。
眼看着自己的拳頭就要打中老人的面門了，誰知老人家依舊一動不動，正當他打算收拳的時候，只見老大爺他輕輕抬起手掌，捏住自己的手腕，一纏一扯。
蘇以牧直接被大爺拉了過去，重心不穩，正當他準備穩住身形的時候，腳下忽然被大爺上前一步的腳絆到，整個人瞬間失去重心，向前撲去。
而這時，大爺依舊沒有停手，只見他身體一沉，伸手拉着蘇以牧手臂和胸膛向下扯。宛如拔絲一般，他整個人直接就地面撲去。
眼看着就要碰個狗啃泥。
蘇以牧手足無措，雙手亂抓，希望能夠抓到老人身上的衣服來保持身體平衡。可是他的手就在抓住老人身上衣服的一剎那，老人伸出手來，一拖一捋，直接將蘇以牧的手拂開。
噗通一聲。
蘇以牧最終還是跌倒在地。
“嘖嘖嘖，小夥子，你這暗勁的境界這麼水啊！果然還是年輕了啊。”
看着蘇以牧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老人家接連嘲諷了兩句。
蘇以牧問：“太極拳？”
“有眼力。”
說著，老人擺出了一個太極架。
蘇以牧吐出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剛剛輕敵了，這個老頭要比自己想像之中的要厲害多了，“大爺，得罪了！”
“快來，快來，我早讓你使出全力了。就你這暗勁的境界，還傷不到我的。”
蘇以牧這次相信老大爺說的這話了，只見他鼓動體內的暗勁，匯聚於雙拳之上。
“喝！”
他猛喝一聲，搓腳向前踏出兩步，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聚起。
“好！”
老人家大喊一聲，看着蘇以牧衝來，眼中放光。不過他的身體和氣勢依舊沉穩，好似古井無波，不為所動。
只見他緩緩出招，看似軟綿綿的招式與蘇以牧那剛硬的招式完全是兩種風格。
太極拳乃是剛柔並濟，講究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而八極拳乃是走剛猛一道，講究寸截寸拿，硬打硬開！
這二人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難分勝負。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老人家便開始叫停。
“好了，好了，停手吧。”
蘇以牧收拳後退，與老人家分開，此時的他頭頂上不斷地留下大量的汗水，似乎越打越來勁兒。而老人家則是喘着粗氣，擦着細汗，似乎也有餘力。
“終究是老了，體力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了。”老人家感嘆道。
蘇以牧有些驚奇的問：“大爺，您這太極拳達到什麼境界了？”
“三十年前我便達到了化勁的境界了。”老人家嘆息一聲，“不過一生也就止步於此了。由於身體老邁，現如今我的實力，也就只和你這個暗勁境界的年輕人不相上下了。”
“剛剛要不是大爺處處留手，我恐怕早就輸了。”蘇以牧十分誠懇的說道。
老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又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師承何處了吧？”
蘇以牧無奈道：“我真的沒有師承。”
見蘇以牧似乎說的不是假話，老人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只看了拳譜就練成了八極拳？”
蘇以牧點了點頭。
“天才啊！”老人看着蘇以牧，就像是在欣賞一塊美玉，“沒有師父的指點，你竟然就達到了暗勁的境界，簡直就是百里挑一的武學奇才啊！”
蘇以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系統帶來的，但是總不能跟眼前的大爺說是系統教我的吧？
“小牧啊，你有沒有想法拜我為師啊？”這時，老人目光熾熱的看着蘇以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