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抹殺規則

七千年的計劃，許越為的就是這一刻，就只是這一次的機會。

對於許越來講，只要能夠將聖心封印在自己的體內，那他就有方法與聖心同歸於盡。

遠處的尹夕曦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她自是洞悉了許越這最後的目的，可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不僅是因為許越的決心與果決，那份遺失了太久的記憶如今竟讓她不知所措，更不知該如何面對。

對於她來說，許越可能並非是一個多麼重要的人，畢竟相識的這兩年來，許越也在刻意地與她保持距離。

曾經對許越埋怨的那份執着，到如今真的該別離的時候，連如鯁在喉都算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唯獨明白的只是許越為什麼要時常封閉自己的情感，就連如今，她能夠想到的也僅僅是韓璃而已。

如果許越真的就這樣離開了，韓璃又會有怎樣的選擇。

她不知道，就只是站在了原地，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做不了。

忽而，韓璃的聲音又在她的腦海之中回蕩起來。

韓璃自從許越在七日島的時候，就莫名覺醒了預知的能來，她讓尹夕曦跟着許越一同到這裏來，難道是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刻？

不自覺地，尹夕曦竟內心燃起了希望，心中居然在這時莫名提起了悲傷的情緒，她提起精神力，或者她這是在為許越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聲音也從旁邊傳來：“你幫不了他。”是許越的分身在說話。

尹夕曦有些無措，卻並沒有了解對方是什麼意思。

而遠處的許越已然沒有再關注這裏的興趣，甚至於，明知道自己即將湮滅，他卻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他只是鬆開一隻手僅將被壓縮的空間房間自己的面前，另一隻手已然對着自己的分身比了比手勢。

而排除掉聖心驚恐的喊叫聲，就算此刻，許越的臉上也依舊是微笑。

然後，淡淡的聲音從尹夕曦的身旁傳來。

“輪迴。”

簡單的兩個字是分身對許越說的，力量也隨之到達。

尹夕曦的心忽然就被揪了起來，她眼看着許越化為了一副蒼老的模樣，也明白許越為何要如此。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許越竟然讓他的分身都將自己輪迴至最蒼老衰弱的時候，看起來，許越是真的準備好了這一切。

“你就真的沒什麼感想么？”突然，身旁的分身向尹夕曦如此問道。

尹夕曦有些發愣，她當然沒有答案，只是她更不理解的是，分身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向她問出這般問題。

可偏偏這時，許越的分身又再次向尹夕曦說道：“你真的很幸運，幸運地不用經歷那麼多的情感，幸運地有人願意為你的再次出現而等上整整七千年，更幸運地甚至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人會告訴你你應該去做什麼。

真的。”

這並不是許越的分身與尹夕曦的第一次交流，可莫名地，此時的尹夕曦心中卻突然多了一種衝動。

她想都沒想，順着分身的話就追問過去：“那你呢。”

可這時，分身卻慢慢向前走去，走得久了，聲音才慢慢地飄來：“我？我當然也是幸運的，如果不是的話，我又為什麼會存在。

只是...”

後面的話尹夕曦就再也聽不清了，說真的，尹夕曦並沒有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說起這些。

只是知道在他去的方向，蒼老的許越正顫抖地舉着手中如同糖豆一般的壓縮空間往嘴裏遞過去，他依舊在笑，眼底里卻滿是驚恐。

然而，他的手才舉在半空，就又停下了。

人總是這麼一種可笑的生物，有的人總會在嘲笑其他人的時候，卻忘了自己也是相同的模樣。

此時的這句話用來說許越與他的分身就是再不過的形容。

當然，這份嘲笑現如今應該加上一個引號。

就像是許越試圖讓自己與聖心同時湮滅在這虛無之所而不告知尹夕曦一般，許越分身所做的事情，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失去了力量的許越在他面前，並沒有多少掙扎的能力。

在許越驚愕的目光之中，分身就這樣慢慢走到了許越的跟前，他的一隻手抓在許越舉在半空中的手腕上，手掌很大力，眼中卻終於變得和許越相同的坦然。

“謝謝，不客氣。”他簡單地說道，兩個詞，不同的含義，卻足以涵蓋他存在的所有意義。

遠處的尹夕曦並沒有聽到這句話，只知道當他的手掌漸漸鬆開時，一個從沒有聽過的能力詞彙傳到了她的耳邊。

“置換。”

只是聲音過後，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又按照原來的方式繼續進行了下去。

不同的僅僅是分身倒了下去，對面的許越舉着手，將空間吞入腹中。

他看着尹夕曦，眼神好像從沒有變化，又好像有了些許的不同。

可猛然間，尹夕曦才終於明白了韓璃之前的那句話。

不知是何來的勇氣，尹夕曦竟突然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她直接衝上前，力量淺薄的她居然這一次直接將昏迷的許越扛了起來。

然後轉身快速地逃跑。

重塑之力不斷地從靈魂之中傳入許越的體內，這才是韓璃真正要她跟來的真正目的。

她不知道身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剛才之所以停留在那，不過是下意識地認為許越的分身還在那裏，而現在，她更不希望身後會發生什麼。

至少她還不想死，空間的壓縮對撞，她從沒有見過這般景象，也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看到這種景象。

可忽然，背上卻傳來了許越虛弱的聲音：“放我下拉，沒事的。”

內心懷疑，但終究，尹夕曦還是慢下了腳步，她一邊輕輕放開許越，一邊又向後看去。

擔憂讓她的舉動愈發遲疑，只是當她的視線完全轉到了之前的方向，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人呢？”尹夕曦滿目的驚慌。

而許越低沉的聲音也終於再次傳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許越並沒有什麼語氣，可不知為何，尹夕曦卻總覺得許越抱着太多的遺憾。

她自當是無法理解許越現在的心境，許越應該是開心的，畢竟計劃成功了，幾千年的夙願也終於完成。

可是，許越又怎麼開心得起來。

她不知道那時候他的分身和許越究竟都說了什麼，卻也明白，在分身上，許越看到了他自己。

而許越的話還在繼續：“規則的對撞，本就不是我們能夠看到的場景。”

尹夕曦皺眉，又恍然明白了許越話中的含義。

不管許越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想要讓聖心消失，最終需要的都是規則完全抹殺聖心的存在，畢竟規則，從來都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力量。

想想任柒文的能力，這一點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而作為一個人，規則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層次。

轉而言之，不管對聖心的計劃是否成功了，也不管現在聖心是否已經完全被抹殺，規則向來沒有高低之分，兩種不同的規則對沖只能產生唯一的一種結果。

二者歸零，任何一方都會不復存在。

許越正是利用的這一點，讓聖心被完全湮滅在了規則之中。

他了解聖心，就像是聖心也同樣了解他，這是他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

而作為人，規則無論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他們都無法用眼睛直觀地看到。

只是，此時的尹夕曦卻多有擔憂。

“那聖心是否消失了，你真的有機會驗證么？”她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