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真相的代價

恰在這時，許越重新將視線轉回到了韓璃和尹夕曦的身上，此時的許越應是怎麼說呢，說實話，他現在讓尹夕曦有些莫名。

從許越的臉上，尹夕曦根本找不到痛苦或是嚴肅的情緒，反而是古怪的興奮與愉悅。

尹夕曦自然是感覺到了韓璃的情緒變化，唯一能夠讓尹夕曦還相安無事的，怕是只有此刻許越還沒有向她們二人露出敵意了。

她和韓璃都知道，吸食了那些無面鬼對許越來講有着什麼樣的意味。

韓璃更是還不等許越說話，就直接對其問道：“告訴我，你現在還是許越么。”說話間，她竟是已做起了防禦的架勢。

而許越的反應也超出其平日的習慣，他抬頭看向韓璃的眼睛，居然反問道：“現在的我還是不是我有關係么。”

他稍稍停頓了一番，然後繼續說道：“反正目的從沒有變過就沒有可以了吧。”

尹夕曦瞬間就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她驚恐地向後撤，卻在這時，忽然察覺到竟有一股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猛地轉過頭，卻發現周圍依舊什麼都沒有。

而反觀韓璃，她眉頭皺了很久，視線也在許越的臉上停住了很長的時間，漸漸地，她眉頭舒展，轉而又向周圍看去。

偌大的禁地之中，此刻已經見不得有任何的人影存在，可冥冥中，韓璃卻還是能感覺到有無數的人處在他們的周圍。

這種感覺，就和剛剛聽到那句“予以通過”時沒有什麼兩樣。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沒有猶豫，回頭就向許越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許越則是轉身，說道：“走吧，有人在等我們。”

尹夕曦被這兩個人搞蒙了，怎麼才幾句話的功夫，二人之間的態度就發生了如此多的轉變。

韓璃卻在這時轉頭向尹夕曦說道：“我們該去見個老朋友了。”

尹夕曦皺眉，但終究還是跟上了許越的步伐。

沿着韓璃曾經走過的路線，當周圍的霧氣消失之後，便也再沒有多少稱得上是阻礙了。

踏上殘破的階梯，這一次，韓璃才不過走了幾分鐘而已，雄偉卻黑暗的宮殿就已經來到了眼前。

“進去吧。”許越說道，不帶有任何的猶豫。

依舊是沒有多少變化的場景，說起來，宮殿裏的樣子比起韓璃上次來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空曠，甚至於，除了玩偶和李贏的師父之外，其他的幾個人還一如之前坐在那兩張桌子的旁邊。

尹夕曦有些緊張，她認得出，這些人早就已經死了。

倒是韓璃頗為疑惑，這裏的人比她想像的要多。

但是，韓璃也沒有說什麼，尹夕曦皺着眉，想着之前的話，她忍不住向韓璃詢問，可還沒等他開口，突然前方的腳步聲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

許越非但沒有對桌子旁的三人有多少好奇的，更是大步直接走向了宮殿的深處，曾經的台階如今已然被更為“正常”的場景所取代，靠在最裏面的，是從來都不曾有人坐過的、灰色的石椅。

那是只有教皇才能坐的位置。

然而此刻，許越卻是滿臉的嘲笑。

他徑直走到石椅的前方，毫不在意地便將一隻手放在了扶手上，放肆地喊道：“你這座位到底是給誰設立的呢，你自己也坐不上去，瞧瞧，可笑。

看看這宮殿裏的陳設，幹嘛總裝成一樣一副樸素的樣子，你又不是個人，嫉妒嗎？渴求嗎？

哦，我想起來了，你該不會是受我的影響這麼嚴重吧，我跟你說，我就是懶，該享受的一樣會享受的。

瞧瞧這座位，外面那麼多人，為了這麼個破玩意就這麼幾個月就差不多死光了。

說真的，你是不是也想坐在這上面啊。”

空曠的大殿裏，許越的話語不斷泛起回聲，只是卻從來都沒有人給予過他回答。

許越卻不知疲倦，等到末了，他突然停止，滿是陰沉地問道：“還是說...你想從這出去呢。”

說完這句話，許越瞬間將目光投向到了前方的牆壁上，可久了，他卻漸漸失望。

隨即，許越又露出一份嘲諷的表情，他緊盯着眼前的牆壁，好似是在直接對誰說著話：“那不如，由我直接坐在這上面吧。”

話音剛落，忽然，一陣怪風就從宮殿之內吹起，即便是如許越一時間也被吹得一身的冷汗。

而身後的韓璃和尹夕曦在這時猛地就向身旁看去。

她們的身邊竟然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只是，二人驚恐的眼神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在移動，韓璃的反應極快，她猛然發覺，剛剛在桌子旁的兩個死人竟不見了。

心中的恐懼令韓璃不禁向身旁看去，當韓璃的目光再次轉到許越所在的方向時才發現，許越的身邊竟已經出現了那兩個人。

根本就不是陌生的面龐，在雪拂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與韓璃等人見過。

危機的預感瞬間湧上韓璃的心頭，尹夕曦才反應過來，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二人的速度極快，但不知為什麼，本來韓璃和尹夕曦都無法看到他們的腳步，如今他們卻在韓璃和尹夕曦視線可見的情況下僅憑着軀體試圖向許越攻擊。

而許越，卻只是站在原地，動都未動。

韓璃漸漸發現了不對，一旁的尹夕曦已經下意識地提起了自己的精神力，卻在這時被韓璃直接按住，低沉的聲音在尹夕曦耳邊響起：“你仔細看好，他們還是活人么？”

恰在這時，許越的聲音也再次傳來，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甚至還有些嘲諷：“這種連小孩子都嚇不到的把戲你表演給誰看呢。”

話音剛落，原本正在襲擊許越的兩具屍體居然就這麼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屍體摔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尹夕曦愣住了，韓璃的解釋也在一旁傳來：“許越的身體本來就不怕一般的攻擊，你再仔細看看，那兩具屍體裏還有靈魂么。”

尹夕曦恍然大悟，她這才明白許越為什麼有恃無恐。

雖然，許越一直都沒有向她們解釋過自己身體的情況，但至少她們早就有所了解。若是想要真的對許越攻擊，只有精神力與靈魂方面的攻擊。

而如今，幾乎所有聖心教會的死忠都已然被從總教會之中排除，他們的靈魂早就已經被聖心教會所吞噬，想要用這種攻擊就威脅到許越，根本就不可能。

而石椅旁的許越這時也似是感覺到有些無聊了一般，他再次大聲呼喊說：“你要只有這種的話，那我可就真的坐上去了。”

許越的話里滿是調侃的意味，其實，尹夕曦一直都不懂許越為什麼要這麼做，許越的調侃究竟有什麼意義。

可是，她也來不及向韓璃尋求答案了。就在許越話音落下之後，他竟然真的就慢慢轉過了身子，雖然許越的速度很慢，但那架勢分明就是真的要坐到教皇的位置上。

也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猛然間，韓璃和尹夕曦同時感覺到身邊直接傳來精神力凝聚的波動，危機感讓韓璃直接抓着尹夕曦向一旁跳去，反觀許越，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早就知曉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許越壓根就沒有絲毫慌亂，他快速地站起，身前卻已然豎起了精神力屏障。

衝擊迅速地抵達，只見昏暗的宮殿中居然在精神力對撞之時猛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亮光，許越就這樣隱沒在了光亮之中。

但也事實上，並沒有人因此而擔心。

躲過了攻擊，韓璃才拉着尹夕曦向精神力凝聚的方向看去，她的臉上沒有驚訝，早在許越第一次在禁地中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次來宮殿，他們會遇到的是誰。

李贏就站在那裏，原本他坐着的座位上。

他的臉上不着一絲表情，眼眸之中儘是神聖的光輝。

恰時，許越的聲音又在光亮之後傳來：“佔據靈魂的滋味怎麼樣。”光芒散去，許越那張滿是嘲諷的臉也就跟着出現。

而李贏並沒有任何一句回答。

偏偏，一旁的尹夕曦忽然想到了某件事，她驚恐地看着李贏，手顫顫巍巍地就支了起來：“你這...”

“和七日島上很相似是不是？”許越從座位處走開，完好的模樣終究還是讓韓璃舒了口氣。

而李贏則是一直注視着許越，還是一句話沒有說。

看着李贏的樣子，尹夕曦漸漸提起自己的精神力，這一次，許越並沒有再去阻止她，連自己都走到了尹夕曦的身旁。

“你不用和他說那麼多，現在的李贏早就已經不是李贏了。”

尹夕曦驚訝的轉頭，許越的話還在繼續。

“我不是向你說過么，像我們這種被教會選定的人，是有資格見識到一部分真相的。

他現在的樣子，就是看到真相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