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半顆心的溫暖,好嗎?(一)
吳旭一看嚇得魂都飛了,手忙腳亂的替她把衣服穿好,也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沖門而入,他抬頭一看是庄付明,只驚叫道:“庄叔叔,快,快,肖雨她——————”他給嚇得話都說不齊整,庄付明跑過來一看,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吳旭道:“她咬舌了。”庄付明反倒鬆了一口氣,按常理來說,咬舌自盡這種事兒也只有在武俠里出現,現實中的咬舌還真死不了人,心裏跟着穩了下來,看着吳旭衣衫不整的樣子,他擰擰眉,嘆氣道:“阿旭,你把衣服整好。”
吳旭胡亂的理好衣服,庄付明掐了掐肖雨的人中,力道很足,手一鬆開,吳旭見肖雨的人中上很明顯的指甲印痕,心裏一緊,道:“庄叔,你——————。”欲言又止,肖雨的眼皮動了動,吳旭湊到她面前,連迭聲的叫道:“肖雨,肖雨。”肖雨勉力睜開眼,一見着那張臉,心裏想,下了地獄也能看到他,轉念又一想,難道吳旭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她這一想,本能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臉,道:“吳旭————你這又是何苦,吳叔叔就只得你這一記血脈,你死了,叫他九泉之下如何安心,你——————”吳旭一聽她這樣說,心裏發慟,毫無預兆的,眼眶發熱,肖雨只顧着念着:“你這樣子,我怎麼對不得吳叔叔,哎——————不,我怎麼對得起爸爸呢。”
吳旭倒還沒有說什麼,在一旁的庄付明登時愣住,肖雨叫吳浩東爸爸,他腦子有些亂了,吳旭將她抱起,臉貼着她的臉,道:“肖雨,你沒死了,哪能那麼容易就死去,我不會讓你死的。”肖雨在他的懷中,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她有些迷糊,喃喃道:“沒死嗎?”環顧四周,才知道還是這個地方,她身子一震,旋即要推開他,吳旭將他抱得死死的,道:“肖雨,我絕不讓你離開我,絕不能,算我求求你,不要自尋短見好不好,————肖雨,你為什麼總是在意我們是兄妹這件事情呢,我不在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反正別人也不知道,如果你怕別人知道的話,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裏。”
肖雨聽得怔怔的,她覺得就算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扭轉吳旭變異的心,她默默的聽着,舌頭還在發疼,原來也只是咬傷了而已,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道:“我該吃藥了,阿旭,如果我再不吃藥的話,我也許真的會死的。”吳旭這才想起,跑出去叫劉姨過來,因為葯全在她那邊放着,吳旭走開一會兒,庄付明坐了過來,肖雨先是一愣,望了他一望,便道:“你都知道了?”
庄付明目光炯炯,道:“你是吳浩東的女兒?你難道就是吳浩東在外一直找尋的那個私生女?”肖雨不作聲,眼睛朝向門外,這個時候好像是逃跑的大好時機,她起身,也沒有回應她的話,邊朝着門口邊說道:“有點冷,我去關門。”她才走到門口,庄付明高大的身子已擋了過來,他死盯着她,盯着她心裏發怵,肖雨冷着一張臉:“你讓開。”庄付明抿着唇,道:“你還是別想着走,留在這兒吧。”肖雨望住他,說道:“這些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吳旭不可能會這樣做的,你唆使他這樣做的?是嗎?”
庄付明眼神一動,道:“你倒是了解阿旭。”肖雨晃晃頭,疲倦道:“我但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庄付明卻還是死咬着先前的那個問題不放,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吳叔東的女兒?”她反問道:“這些問題對你很重要嗎?”肖雨冷笑,“我反正也沒有去貪他一分錢的財產,是與不是很重要嗎?”庄付明對於肖雨將吳氏70%的股份拱手相讓給吳旭也表示吃驚,他對於肖雨雖無好感,但的確不討厭她,這年頭,面對偌大財產能絲毫不動心的女子少之又少。
他更歡喜的是,他的兒子擁了整個吳氏,這才是最值得他歡喜的一件事,但歡喜一碼事,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認自己卻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他也只是叫他叔叔,對他態度既不親昵也不熱情,天生帶着幾分疏離的感覺,庄付明心裏自然是恨極的,若不是礙着周一心,他必然要不顧一切的講出來的。
眼下,他知道了吳旭跟肖雨之間的關係之後,他心裏更有了幾分把握了,他務必要認回吳旭的,吳旭不能姓吳,他是他莊家的血脈,只能姓庄,這個念頭在他心裏腦海里瘋狂滋長,肖雨見庄付明的樣子有些不妥,趁着他失神的空當兒,她身子一鑽,順着門側探出身子去,才沒走幾步,卻看到吳旭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她看到他的樣子,心裏陡然發酸,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也許是看着他那種茫然無措的樣子,她心裏柔軟的地方輕輕的抽疼着,吳旭看着她立在那裏,便知她想逃跑,他衝到她面前,她知肯定躲不過去的,也就立在那裏,等他過來,也許又會是一陣咆哮,她預到了。
結果並沒有,吳旭只是站定在她面前,慌着聲音道:“肖雨,我把葯拿來了,快回房去。”肖雨石像一樣立在那裏,劉姨也在旁邊,吳旭便道:“去把外套拿來,再端杯水過來。”肖雨望了望四周,發現這裏一所住宅區,簡單的三房兩廳,她透着陽台望出去,外面高樓林立,她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吳旭卻將她半推半抱的拉到沙發處,將她的葯遞出來,送到她唇邊,道:“肖雨,把葯吃了。”她順從的張嘴把葯服下,迷迷怔怔:“這裏是哪裏?”
吳旭一滯,旋即道:“你不用管這裏是哪裏。”肖雨看着他,道:“阿旭————。”他不等她說完,便硬聲說道:“肖雨,你放心,找不到你紀有東也一樣活得下去,可是我不行,沒了你,我活着一點意思都沒有。”肖雨默然不語,吳旭軟了聲氣,半跪在她面前,幾乎是乞求地:“肖雨,不要總念着紀有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每念他一次,我就難受一次,你為什麼要讓我這麼難受呢,我不敢貪心的要你的整顆心,可至少,你的心分半顆給我,分顆,讓我心裏溫暖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