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了的天心月圓(四)
肖雨再醒來發現自己並非身處醫院,房裏空空蕩蕩,四下無人,她不禁慌亂,下了床直到走到門邊,擰了半天也打不開房門,她退了一步,心中的恐慌漸至擴大,肖雨折回窗邊,用了很大勁也無法將窗戶打開,她透過玻璃窗向下望,高得令她頭暈目眩,她估量着至少在十樓以上,至於她為什麼在這裏,她必不難猜到。
她重又坐回床邊,安靜的等着來人,果然,門很快被打開,有人踱着步子進來,她頭抬都不抬,只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他在她身邊坐下,語氣平緩:“我自然知道,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肖雨身子陡然一顫,霍然抬頭望他,用一種極度陌生的眼神道:“吳旭,你是吳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吳旭凝視着她,道:“我變成什麼樣,我這顆心一直都沒有變過。”肖雨不欲與他多說,起身一直走到門邊,吳旭大闊步拽住她,聲音暗啞:“你想離開?”她像是聽到笑話似的,道:“我不離開難道還留在這裏,我又不是你的禁臠。”
吳旭眸光一暗,聲音壓得很低:“你自然不是,但你是我最珍視的東西。”肖雨不但不感動,反而覺得好笑到了極點,她說得無限譏諷:“你說我是你最珍視的東西,你就不會一次一次的要置我於死地了,吳旭,能不能為你的無知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噁心。”
他聽到她用噁心來形容他,脾氣本來不甚好,一張臉蘊着滔天的怒火,拽住她手腕的手愈加用力,肖雨吃痛擰眉,吳旭道:“你說我噁心,我哪裏噁心了,我夠紀有東噁心,他趁虛而入,反倒插兄弟兩刀他就光明磊落了嗎?”肖雨看着他,道:“你無謂這麼惱怒,我說你噁心你不承認便是,何苦要連同有東一併計較,有東有沒有對不起你,你心中有數,你不要一發起瘋來,就拿有東出來作*。”
吳旭倏而大笑,狠狠的瞪視她,“你這般維護他,他哪點好了,你就這麼心疼他,就因為他有個身份顯赫的家庭嗎?”肖雨不置一詞,不欲與他再作爭執,只緩了聲氣:“我要回去了,有東大半天見不到我會擔心的。”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吳旭將她往回拖,一路拖到床邊,發狠一摔,自己也俯身下去,正正壓住她的身軀,肖雨全身發抖,變了聲色:“吳旭,你別胡來,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不能再胡來了,吳旭,你——————”
她的唇一下子便叫他堵住,火熱的唇輾轉*,帶着急切的*,肖雨咬緊牙關,只覺得難堪和羞辱,吳旭的手移到她的腰處,他知道她哪裏最敏感,只是輕輕一揉,她身子一顫,便鬆了牙關,他趁機探了進去,肖雨腦中轟得一聲,身子卻是不受控制的,她大睜着眼,吳旭卻是緊閉着雙眸,忘乎所以的吻着她,手已經滑入她的衣內,繞到她背後,——————她身子都在顫抖着,胃裏湧上一陣噁心,拿手去推他,叫他反握住,抵在他的胸前,肖雨大驚,眼淚簌簌的滑下,吳旭卻在這裏時候鬆開她的唇,雙目柔情款款,道:“你第一次是我的,最後一次自然也要是我的,從今日起,除了我,誰都不能染指你。”
她驚怖:“吳旭,別逾越道德好不好,你是我的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哥哥啊,你不能這樣做的,吳旭——————”
“什麼哥哥,回到最原始時候,我們不過就是一男一女,你就是從我身上抽出來的一根肋骨,沒有了你,我如何完整?什麼血緣關係,通通都是狗屁。”吳旭煩亂的說道,手已經摸到她的內衣扣子,靈巧的解開,手迫不及待的撫*的胸部,肖雨身子禁不住一陣一陣的發抖,胃裏翻江倒海,道:“吳旭,吳旭——————你不能,你不能,唔——————”她未說完的話已被吳旭封緘住,吳旭不願聽她往下再講,他想了她那麼久,好不容易現在她在他的面前,他豈肯放過她?
他自己早前知道跟肖雨的關係之後也曾掙扎了一段時間,直到他出了車禍,生死邊緣的時候,他腦海里也只想着肖雨,當時他就想着,他如果死不了,今生今世必定要得到她,要她呆在他身邊永遠不能離開。
他扯下她的褲子之後,肖雨絕望的閉上眼睛,只道:“吳旭,你要敢再繼續,我立馬死在你面前。”她所言不虛,用盡了十二分的氣力。吳旭停止了動作,望着她的眼睛,目若死魚珠,吳旭喉間急急的喘氣,他撫着她的臉,道:“我們以前也這樣過的,你那樣開心,————肖雨,你為什麼非要去理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呢,你現在跟我一起快樂不好嗎?我不信你心裏沒有我,你看到我受傷你那樣難過,你這張臉騙不了人的,肖雨——————”
“吳旭,換作別人我也會這樣的。”肖雨道,她望着吳旭,道:“阿旭,你是哥哥,也只能是哥哥了。”吳旭暴怒,“我不聽,什麼哥哥!你姓肖,我姓吳,所謂的血緣關係不過是紀有東拿來叫我死心的借口罷了。”肖雨望着他,他的臉一如從前美好,清逸俊秀,可是他的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很想念以前的那個阿旭,肖雨濕着眼眶,只輕輕道:“阿旭,你醒醒好不好。”
吳旭頹然的翻*,肖雨急忙整理自己的衣服,吳旭沒再說話,疾疾忙忙的出了門,將門鎖住,肖雨一個人在房間,外面暮色蒼茫,她想到此刻紀有東沒見着她會是什麼樣的神情,肖雨只能盼着紀有東早一點找到她,她相信他能找到的,單憑紀家,她相信。
一直到半夜,都沒有任何動靜,肖雨倒也不覺得冷,現在是春季,外面天氣卻不見得暖和,X市的春天潮濕且陰險,一點兒都不遜於冬日,屋裏的暖氣很足,倒她摸摸手腳卻是冰冰冷冷的,本來並不覺得有多冷,摸到手腳的時候,就想到張愛玲曾說過,像是摸到小狗濕潤的鼻尖。
她環視四周,除了這張大床之外,再也找不着其它的東西了,她發現,這裏就好像精神療養院似的,四面的牆都是軟的,裏面的人就算想求死也死不了,肖雨恐懼無以復加,卻在這個時候,門再度開了,進來的人卻不是吳旭,而是一個中年婦女,面容帶着幾分兇相,肖雨縮了縮身子,卻見她露出一抹笑意,襯着她那張臉,不甚和諧,反帶着幾分猙獰之感,中年婦女把吃喝的放在她面前,那是她帶進來一個便捷式的摺疊小桌子,她將湯放在肖雨面前道:“姑娘,吃飯吧。”
肖雨問道:“吳旭呢。”中年婦女怔了怔,道:“吳先生么?他接了一個電話便匆匆走了,臨走前吩咐我們要好好的照顧你。”肖雨搖搖頭:“我要回去,讓我回去。”中年婦女看了她幾眼,心裏想,長得這樣好,居然是個精神病人,真是可惜,她心裏嘆惋,因是受了重酬聘來照顧她的,自然態度溫和,只勸道:“你得先把飯菜吃了,不然怎麼回去。”
肖雨心想也是的,她現在沒有什麼氣力,就算要逃也是需要精力的,想了想,她便順從的吃了起來,中年婦女見她還算聽話,心裏舒了一口氣,她也是怕她發起瘋來,精神病人她照顧多了去了,但這樣養眼的女孩子倒是少見了,她心裏又是一陣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