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鬼擋道
看到一輛麵包車起步往碧湖新村裏面開,負責守門的波浪卷阿姨十分警覺。
走近了些,她一臉嫌棄地拍了拍黃淵的車窗,道:“收垃圾的破車,也想直接開進碧湖新村?提前七天登記了嗎?村裡審核通過了嗎?”
麵包車這種價位,在當地村民眼中只有收廢品的大叔阿姨才會開,平日裏連村子大門都不給進。
“這幾年村子的管理也是鬆懈了,居然找這種小公司來收垃圾。”
碧湖新村的人嫌貧愛富,這一點就算曆經了八年,也還是沒有改變。
“我們是回來探親的,還不清楚村裏的規矩。”
司機對會長老家的村民們說話也算客氣。
“探親?”波浪卷冷笑一聲道:“鄉巴佬第一次進城吧?不懂我們這裏的規矩?”
“什麼規矩?”
朝地上吐了口痰,波浪卷鼻孔朝天道:“村裡規定,價值不超過三十萬的車,要想進村探親,必須要你們家親戚出面擔保。也別覺得我們這些原住民多看不起你們這種鄉下佬,實在是村子裏的人富有,怕遭賊。”
“遭賊”兩個字,波浪卷說得很重。
聽了她的話,司機立即心生不滿,回頭問黃淵說:“會長,硬闖,還是隨便找個寶馬奔馳的4S店提一台現車再來?”
黃淵座下的麵包車除了殼子是原裝的之外,車身所有硬件都是純進口。不算運輸費和組裝的人工費等,總價值都已經超過了五百萬。
可人類的科技再強大,螞蟻能感受到嗎?
“讓你們開這台車,就是為了低調。我養父曾經說過,不管自己多富有,多有權勢,都要以德服人。”
在大門周圍村民的一片鄙視之中,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再加上一雙破舊皮鞋的的黃淵走了下了車。
那是他當年被趕出村子時穿在身上的衣物,經過專用裁縫修改之後勉強還能穿上。
才剛一下車,波浪卷就攔住了黃淵。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防賊似的問說:“鄉下佬,來投奔哪個親戚啊?”
黃淵是黃銘的養子,要說親戚的話還真沒幾個。好在黃銘雖然被害死了,他的妻子和親生女兒卻還在,就算吃虧只繼承一部分拆遷款,也應該過着不錯的生活。
“葉清。”
聽到葉清的名字,波浪卷竟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就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黃淵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真是奇了怪了,一個住在舊村委會的蕩婦、破落戶也敢叫人來投奔……”
那些人打跑黃淵,不給遷款,給的理由是他不是黃銘的親生兒子。
而葉清和黃銘是領了結婚證的,還育有一個親生女兒黃書婷,是絕對正當的繼承人。
臉上的隨意變成隱忍,黃淵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蕩婦、破落戶?難道當年屬於葉阿姨他們的拆遷款也被村委會的人私分了?”
對村委那幾個人的了解,黃淵對拆遷款本就沒報任何希望。只是他沒想到,連黃銘的妻女最終也沒得到半分補償。
“葉清那個蕩婦出軌在先,自然是不能再繼承黃銘的拆遷款了。讓她在村委會養着私生女到現在,簡直丟盡了我們碧湖新村的臉面。”
出軌?私生女?黃淵冷笑一聲。
他明白了,在自己被打斷腿趕出村子之後,葉清母女也被那些人隨意安上罪名,霸佔了原本屬於他們的拆遷款。
村裡人恨人有笑人無。以前葉清跟黃銘過得有多幸福,現在就會被他們欺壓得多麼悲慘。
“蕩婦怎麼有資格繼承綠帽王的遺產?你是蕩婦的親戚,今天這大門啊,你怕是進不去了。”
八年過去了,村裡很多人已經變了模樣,波浪卷到底是哪家的阿姨,黃淵早就記不得了。
對方看到他,似乎也完全沒有印象的樣子。
黃淵冷冷地盯着波浪卷,目露凶光道:“老太婆滿嘴噴糞,當心禍從口出。”
波浪卷被黃淵盯得心裏發毛,但還是雙手叉腰蠻橫地罵道:“老娘我就說她是賤種了,你能怎麼著吧。”
“你現在這裏看門是閑得慌,賺零花錢。過一會兒,說不定當看門狗的工資就是你全家的收入了。”
“呸……”沖黃淵吐了口水,波浪卷揚起嘴角笑道:“老娘光出租房子一個月就收入八千一萬的,兒子女兒一個月還給五六千的生活費,是你鄉下佬能比的?”
跟波浪卷沒什麼好說的了。
摸出手機拍下波浪卷的照片之後,黃淵直接撥通了“552”的電話。
那是黃淵手下趙榮的短號,他專門負責管理黃淵手上的地下勢力和星月國軍隊勢力。
“會長,有什麼事吩咐?”
當著波浪卷的面,黃淵道:“碧湖新村有一位燙了波浪卷的看門阿姨,她的火氣有點兒大,你找人給她家的兒女和房子敗敗火。”
“十分鐘。”
掛掉電話,黃淵並沒有着急離開。
三年了,自從他成為了浮世會長和星月國護國戰神之後,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現在的他不喜歡殺人,反而喜歡看到對手和仇人一步步陷入絕望的樣子。
“以為老娘是嚇大的?”波浪卷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看着黃淵,甚至還搬出凳子坐在了他面前,攔住他進村子的路。
黃淵懶得理她,乾脆找了棵樹靠着玩起了手機。
十分鐘之後,波浪卷的阿姨突然接到了租客的電話。
狐疑地接通,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了租客求饒的聲音。
“阿姨,那個房子……我們租不了啦,不敢……租了……”
“為什麼?不是說好續租的嗎……”
還沒等波浪卷把話說完,對面已經掛了電話。
“什麼情況?”
片刻之後,另外一家租客也打來了電話。
“老太婆,你敢找人強行收房?給老子等着,看我不拆了你老家……”
“什麼強行收房?我不清楚啊……”
此時對方已經狠狠地掛了電話。
波浪卷有些生氣,但嘴巴上還是說著:“兩個租戶而已,走了可以再找。在星月國,有房的才是爹,沒房的只能當兒子……”
黃淵不說話,繼續玩着手機。
沒過一會兒,波浪卷的兒子突然打電話過來,用十分氣憤的口氣斥責波浪卷說:“老太婆,你在家裏得罪了什麼人?我在公司馬上就要升職,現在居然被通知裁員了,還說是因為你的關係。”
“什麼人?我……我……”
如果說先前房子出租受到影響,波浪卷還能忍受,現在兒子工作突然就沒了,她的心理防線頓時崩塌。
站起身來指着黃淵,波浪卷做出一副要掐死他的姿勢,怒罵道:“是你,你對我兒子做了些什麼?”
然而事情還沒結束,因為波浪卷的女兒此時也打來了電話。
她是在外企上班的中層,按理說就算黃淵是某個國內的隱形富豪,也不至於能影響到外企的人事。
可現實就是她女兒緊隨兒子的腳步,被裁員了,給的理由同樣是她得罪了某背景強大的人物。
“你……你……你……”
撲通一下跪在黃淵的面前,波浪卷大聲哭泣着道歉說:“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兒子、女兒吧……求你了……”
無視波浪卷的求饒,黃淵一面背着破舊的背包進村,一面說道:“好好守住看門狗的工作,要不然你們一家人都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