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一蓮托生

第511章 一蓮托生

針對薛暢這種能量內斂、或者說白了就是“窮鬼”狀態,蘇鐫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們蘇家以前也有先天不足的孩子。雖然成因不一樣,但是表現和你非常相似,都是能量過分內斂。”蘇鐫說,“針對這樣的孩子,蘇家長輩會採取一些輔助的措施。”

“什麼樣的輔助措施?”

“給他的精神體綉珍瓏綉。”

那天蘇鐫來沉舟時,還隨身攜帶了一個提箱。他把提箱打開,果然,裏面是一排繡花針,還有十幾枚彩光熠熠的線車。

他指點薛暢道:“這些都是妙妙榕的絲繭繅出來的絲,我沒全帶來,只取了今天需要用的。”

薛暢知道妙妙榕的絲很難得,蘇錦和他說過取絲繭的驚險過程,他還告訴薛暢,自己和哥哥蘇榕的名字,就是由這妙妙榕以及成品“暮錦”而來。

因此薛暢略有不安道:“總長,你也要給我在背上綉一株樹嗎?”

蘇鐫搖頭:“用不着那麼複雜。”

他指着薛暢的手腕道:“我只需在這兒綉一朵花就足夠了。

薛暢好奇道:“什麼花?”

“阿暢,你是幾時的生日?”

“8月23號。”薛暢摸了摸鼻子,笑道,“就是上個星期。”

蘇鐫點頭:“原來你的生辰花是睡蓮,那我今天就綉一朵睡蓮花。”

薛暢更加好奇:“總長,為什麼要在我的手腕上繡花?”

“因為它能幫助你,把精神體的氣息擴散出去。”蘇鐫看了他一眼,“你的問題就在於過度地聚集,所以需要找一個依託。植物的氣息非常容易散開,也容易被生物接受,而且這麼一來,世間所有的蓮花,包括建築物上的蓮花造型,它們都會幫你。”

薛暢依照蘇鐫的吩咐聚起精神體,又伸出左手,擼起袖子露出手腕。

蘇鐫坐在他的對面,打開提箱,取出繡花針,又取了一束絲線。

“總長,不先起綉稿嗎?”

蘇鐫將絲線遞給薛暢:“拿着,然後看你的手腕。”

薛暢握着絲線,低頭再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朵睡蓮的輪廓。

但是等他放下絲線,又看不見了。

“只有蘇家的人能看見要繡的東西。”蘇鐫接過手中的絲線,“換了江臨,哪怕渾身掛滿了妙妙榕的絲線,他也看不見這朵花。”

薛暢這才明白,難怪珍瓏綉教不了外人,只有蘇家的人才會。

“還好只是綉一朵花,工程不大。”他一邊比着手中絲線,一邊道,“如果是綉一株樹,那就只有讓我大哥來了。”

薛暢想了想:“總長,蘇錦會這個嗎?”

“教過他一點兒。”蘇鐫說,“阿錦現在能綉簡單的花鳥草蟲,只要他肯繼續練下去,未來必有成就。”

“那蘇榕呢?”

“阿榕不行,他對色澤的掌握非常差,所以常年只綉一種東西。”

“是什麼?”

“熊貓。各種各樣的熊貓,只有黑白兩色。”

薛暢忍不住笑起來。

“就算是蘇家人,也不是人人都會這一手。當年我爸手把手地教我大哥,足足教了十年。”蘇鐫對着光穿針引線,臉上神色平靜淡然,“我大哥唯一的問題就是眼睛不太行,綉久了就會雙目流血,所以沒法長時間工作。”

薛暢默默聽着,他忽然想,蘇鐫改口了,又開始稱蘇皓“我爸”。

大概人死如燈隨風滅,過往種種也不用再去計較了。

“蘇副理事長很厲害。”薛暢說,“當初海英中學的那九個夢中夢,據說就是他用珍瓏綉給綉出來的。”

蘇鐫淡淡道,“我大哥這方面有天分,不像我,只學了個皮毛。”

繡花針扎進皮膚時,微有點痛。蘇鐫讓薛暢保持不動,他先用深綠的絲線綉出一兩片荷葉,再綉睡蓮花瓣。

薛暢問:“總長的珍瓏綉,是蘇副理事長教的嗎?”

蘇鐫搖頭:“是我爸教的。”

薛暢有點意外:“是嗎。”

“他逼着我學的。那時候我一個人住在祖祠,和他也不親,不願跟他講話。我爸逼着我學珍瓏綉,我不肯,我說女孩才學這個,他說你看我是女孩嗎?”

薛暢笑起來。

“他說,早年我不逼着你用功,是因為你體弱,綉兩針自己就暈過去了。現在你身體好起來了,應該學點正經東西了,不然什麼都不會,就知道玩,往後怎麼辦?想一輩子靠你兩個哥哥嗎?”

薛暢望着蘇鐫的花白頭髮,忽然心裏生了感慨。

這些往事,他不會說給蘇嘯聽,免得彼此生出刺痛,也不方便說給兒子聽,所以也就只有說給薛暢這個不相干的外人聽。

蘇鐫一面埋頭繡花,一面淡淡道:“我爸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就算是爸爸哥哥,總有一天也會靠不住的。”

他說到這兒,手上的繡花針停了停,半晌才又道:“現在想來,他這句話倒像是提前給我的預警。”

四個小時后,一朵艷麗的紅睡蓮,出現在薛暢的手腕上。

他驚奇地盯着自己的手腕,那朵花繡得精緻入微,鮮紅的花瓣就像活生生的植物,光亮而柔軟,美艷不可方物。

“好厲害!”他脫口而出。

蘇鐫臉上卻並無得色。他收拾好了提箱,這才對薛暢道:“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這朵花能不能幫你把能量擴散出去。”

珍瓏綉帶來的進展非常顯著,薛暢的能量很快就出現了擴張,一萬塊錢花出去,三天之內就能接觸到將近一百枚精神核……簡而言之,從此蘇鐫再沒見過“回頭錢”。

更令薛暢震驚的是,找他諮詢承案的人忽然多起來,而在這之前,因為自身幾乎沒有人脈,薛暢只能依靠顧荇舟留下的老客戶,又因為性格靦腆,他也不太好意思讓沈崇峻大肆給他打廣告。

驚喜之下,薛暢趕忙打電話告知蘇鐫,他想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

“你的氣息通過那一萬塊錢傳達出去了。”蘇鐫的語氣毫不意外,“他們的精神核感受到了。如果自身正遭遇精神困擾,他們自然會下意識尋找這股能量的源頭。弱者天然就會被強者吸引,阿暢,你是無序區之主,就算再無知的精神核,也能感受到能量的強弱。”

雖然這些蜂擁而至的人們,大部分是來向薛暢做諮詢,他所能拿到的也只是不多的諮詢費用,然而積少成多,一旦基礎固定下來,未來薛暢的客源也就不用發愁了。

“阿暢,往後你不會再窮了。”蘇鐫說。

薛暢放下電話,心中對這位巡查總長充滿了感激之情。

蘇鐫幫他解決了一個最困擾的問題:錢。

這簡直比教他白日飛升還要有用。

就連顧荇舟都教不了他這方面的事,因為顧荇舟自己在金錢方面就是個糊塗蛋。

江臨和蘇鐫的教學,讓薛暢對“規則”以及“能量流動”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他逐漸開始以從未有過的新奇視角,觀察周遭這個世界。

另外還有一件事,薛暢沒有告訴任何人。

最近,每天的清晨和日暮,當他按照顧荇舟教的吐納方式,靜養自己的精神體時,他的精神體周圍會出現一片朦朦白光,那是和夢境之砥散發出的一模一樣的光芒。

難道是江臨和蘇鐫教他的這兩節課起了作用?

關於夢境之砥,魏長卿私底下和他談過,他知道,薛暢很可能將顧荇舟的離世歸咎到自己的身上。

“阿暢,其實你想讓夢境之砥跟着荇舟一塊兒埋掉,是不是?”

魏長卿這麼說了之後,薛暢只是沉默地低下頭。

見他這樣子,魏長卿無聲地嘆了口氣:“你不要恨你自己,更不要把夢境之砥當成給荇舟的陪葬。夢境之砥本身是無辜的,鄭院長、你媽媽,還有荇舟他們,在它上面費了那麼多心血,你不能就這樣放棄它。”

魏長卿的話,深深打動了薛暢。但心裏想是一回事,現實中,他仍舊無法開啟夢境之砥。

眼下雖然能看到夢境之砥散發的白光,但薛暢卻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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