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就閹了我自己
‘嘿你個小混蛋說什麼呢?信不信讓你爸抽你?樂舒我警告你,這次你要再敢掉鏈子,我跟你沒玩。’說到這裏,又轉變口吻,好言誘哄‘照片我都看過了,一米八七的大高個兒,剛好大你四歲,做生意的大老闆,老有錢了,作風也端正,從不花天酒地,家中就一個叔叔,不用伺候公婆,你就偷着笑去吧。’
“呵呵,說完了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樂舒,說真的,這種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你再放過的話,這輩子就等着當老姑婆去吧,都二十五了還不結婚,你想上天不成?當了警察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下午三點,黎陽廣場二樓靠扶梯那家外國咖啡廳,敢遲到,我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穿那身制服了,不信你就試試,哼!嘟嘟嘟……’
樂舒一個猛子坐起,瞪着手機咬牙暗罵,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居然拿她神聖的職業來威脅,還別說,外公真有這個本事,而且老媽自己以前也是公務員,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脫口就來,回頭得好好批評一番,必須批評。
“顧隊,我真的推不了,哎呀我自己也煩死了,這樣吧,你們先去蹲着,我完事後立馬趕過去,今晚不把人給逮住咱們就跟他姓,嗯嗯,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們小心點,讓燕子和時辛這回眼睛放亮點,別再像上次一樣人都抓回來了還能給放跑!”夾着手機,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就見隔壁鄰居出來倒垃圾,邊向她笑笑邊拿下手機:“那我先掛了!”
“小舒你昨晚又沒回來。”
樂舒沒急着開門,而是環胸過去擰眉上下打量,不滿道:“你怎麼又搞成這樣?本來長得就不漂亮,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
女孩兒何止是不漂亮?玫紅睡衣鬆鬆垮垮,濃密過臀長發隨意綁在腦後,亂糟糟的,一米六身高,除了羨煞旁人的白嫩皮膚還能看外,嘖嘖嘖,整個一藝術品,塌鼻小眼,臉上密密麻麻雀斑無數,腦門飽滿過頭,還睡眼惺忪,頹廢邋遢,大中午還穿睡衣,顯然御宅族一枚。
成天宅在家也不出來,簡直無藥可救。
這個女孩兒叫柳清顏,很富有詩意的名字,偏偏得不到上天半點眷戀,命運多舛,自小生長在孤兒院,好不容易憑靠本事考上N市某名牌高中,班導都發話可以保送她清華北大,誰知道都因一個男人徹底幻滅,樂舒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更不知道二人之間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麼。
只知道第一次見她時,是在滿是血水的浴缸中,機緣巧兒執行任務時救了她,因此自殺未遂,當時這傢伙情緒很不穩定,一心求死,覺得每多活一分鐘都是無盡痛苦,可謂費盡心力勸導才沒淪為精神病院一員,究竟要被折磨到什麼地步才會把死當唯一救贖?
會住進這個小區,也是因為這個女孩兒,她怕她再尋死,豈不是白費苦心了?
清顏一聽,慚愧低頭,雙手緊緊握着垃圾袋緊張莫名,紅着臉囁嚅:“我……我又不出門,打扮給誰看?”
“那你就走出這道門,多出去轉轉啊,清顏,你知道一個人長期關在封閉式環境下,會與社會脫節?而且心靈也不會健康,你是不是害怕與外界接觸?”和同性之間交流也面紅耳赤,這不是害羞,是心理出問題了,記得剛救下她時,可不是這樣,終日大吵大鬧不說,還有暴力傾向。
“我……淘寶店抽不開身!”半響,耷拉着腦袋憋出這麼一句話。
樂舒無奈了,點點頭:“你高興怎麼活就怎麼活吧,總之記住了,你的好姐妹樂舒是專門為抓壞蛋而生,誰敢欺負你,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好了好了,倒了垃圾過來一趟,嘿嘿,幫我把陽台上那堆臟衣服洗了,家裏幾天不打掃,挺亂的,乖啊!”厚顏無恥的拍拍人家小臉,轉身回屋準備換衣服赴約。
總不能穿着警服去相親吧?
柳清顏仰頭笑笑,屁顛屁顛跑樓道里將垃圾放下,又小跑到‘好友’屋中細心整理。
見狀,樂舒扶額長嘆,說起來,柳清顏只比她小一個月呢,差距太大了,活脫脫一軟弱可欺的受氣包,難怪會被人折磨得精神失常。
不是沒有調查過,高一高二都還算平靜,雖然經常被幾個女生欺負,直到高三狀態開始不好了,有人目睹到她和司家小少爺密切來往過,卻非戀人關係,也不覺得清顏能被司家的二世祖欺騙感情,那小子現今才二十二歲,已經萬花叢中過,花邊新聞層出不窮,標準花花公子。
可除了司煬,再找不出第二個和她關係過密的男人,問了幾年,打死不鬆口,每天靠個淘寶點渾噩度日,大有一生頹靡下去的趨勢。
單室套,時下年輕人偏愛的清爽簡易裝潢,橙白灰三色相互搭配,又被整理得井井有條,住着很是舒心,其實吧,樂舒性格絕非賢妻良母型,家務從不沾手,能始終保持整潔,全得歸功於‘海螺姑娘’柳清顏,不出任務時的一日三餐,平常的家務,從最初不好意思到現在隨便使喚,絲毫不覺過分。
早養成習慣,還是免費的呢。
從衣櫃裏隨便拿出件牛仔褲和白色襯衫,穿好后再把頭髮綁成利落馬尾辮,鏡子都懶得照,反正只是走走過場而已。
柳清顏拿着拖把站在門口說:“其實你留劉海會更好看。”
“呵,跟歹徒搏鬥時,就不會覺得好看了。”看看手機,還有一個多小時,於是坐到電腦前打開一款單機遊戲把玩。
清顏失笑,老埋怨她不會打扮自己,樂舒又何嘗不是?反正這屋子裏沒一件化妝品。
龐煜這邊也沒閑着,同樣給親人鬧得一個頭兩個大,董事長辦公室外,已經人滿為患,全都扒着門邊側耳竊聽,那叫一個熱鬧。
門內,消瘦老人凶神惡煞,手持尖刀,對上自己頸項咄咄逼人:“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真的下手了,這次絕不跟你開玩笑。”
辦公桌后,男人一手持筆,一手翻閱文件,對於前面鬧劇完全視若無睹,看到不適宜之處還會皺眉沉思。
老人見狀,差點沒背過氣去,鬧了一個晌午了,什麼招式都用盡了,依舊不為所動,只能用這極端法子了,可憐天下叔父心啊,怒道:“臭小子,你可想好了,我若一死,你在這世上就再沒親人了,我我我真刺了啊!”邊說邊調轉手勢,把刀劍扎在動脈上,最初的成竹在胸也因男人那冷淡態度而瓦解。
他不會真想他去死吧?
“嘀!”
修長指尖按下座機通話安扭,不容拒絕的命令:“讓安保上來將二爺送回家!”
“好!”老人瞪着牛眼一聲吼,放下刀橫眉豎目地妥協:“龐煜,你好樣的,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到現在四十多歲還孤家寡人一個,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行,你不信我能死在這兒,我也不信,老子這福還沒享夠呢。”說完就開始脫褲子,等只剩條內褲時,一屁股坐地:“最後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
龐煜淡淡然撇了一眼:“不去當如何?”
“我……我就……”
“嗯?你就怎樣?”放下筆,好整以暇地與老人對視。
把心一橫,決絕道;“我就閹了我自己!”末了得意挑眉,一副你若不信,可以試試看。
果然,龐煜臉色開始轉黑,不再言語刺激。
“噗哈哈,董事長這叔叔太有趣了。”
“他都把褲子脫了,搞得跟真的一樣。”
“這個世上,能逼着董事長就範的也只有他了。”
門外一群女人捂住嘴哧哧悶笑,雖然龐千沒繼承到一星半點龐家良好基因,好吃懶做,揮金如土,老混子一個,但不得不說只要他一來公司,絕對人見人愛,鬧出笑話夠大夥樂上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