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戀
暑期間太過煩悶,於是我想趕在周六去鄉鎮逛巴扎,身上一分錢沒有,我騎着單車孤身來到。我不是買東西,也不是看熱鬧,而是想在車水馬龍的集市上是否遇見熟悉的身影。
我身着白色圓領T恤,淺藍色牛仔褲和一雙黑色落底布鞋,遊走在人群中,無心目睹着眼花繚亂的一切,集市上熱鬧非凡,叫賣聲不斷,市場內除了遮陽的篷布全是鋪滿攤地的貨,還有路兩側炊煙裊裊的街吃小屋。這裏哈薩克族牧民比較多,都是趕着馬車來巴扎,挑選他們喜歡的花色布匹,顯得特別高興和認真,因每周六才有這樣的景象,平時這裏很平靜的。
“殷遲!你也在這裏啊!”一個熟悉的聲音落入我的耳朵。我一個轉身眼前一亮,田小蘭映入眼帘。她微笑着,是那麼真實,那麼燦爛。一身純白連衣裙,依然是齊耳短髮烏黑髮亮,只是多了一雙水晶耳墜,在光的作用下璀璨奪目,白皙的面容更加精緻靚麗,那雙眼眸一樣清澈見底,嬌小玲瓏的腳丫踩着別緻的高跟涼鞋,露出紅紅的腳趾甲。
我頓時收起一直盯在田小蘭腳丫子上不舍的目光,田小蘭輕甩了一下頭髮接著說:“怎麼?兩周不見不認得了?”她說話時的眼眸還是那麼有神,小嘴巴嘟嘟的特別可愛。我撓了撓頭,面對着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身周依然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我和田小蘭對站在來往的人群中,我看着她,她看着我。風輕輕吹動着她的秀髮,眯着眼睛細眉彎彎,笑道:“瞧你個傻冒,服了你啦,咱倆明天去釣魚好嗎?”聽后立刻動容,心想着,這提議不錯哎!不過釣魚一般都是男孩喜歡的事,怎麼女孩家家也喜歡嗎?不管怎麼滴,能去靜靜心也是蠻好的嘞。我便連連點頭答應着。田小蘭此時笑開了花,回想起以前的她可是直言直語毫不留情面的哈,看如今的她越來越柔情蜜意了!總之心裏就是舒適的很嘛。
次日清晨田小蘭與我如約而至,臨近河邊時就能聽到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響,來到了小河邊,水流湍急,水很渾濁,身後一片田野,偶爾不遠處傳來幾聲蛙叫。田小蘭還是穿的那身白色連衣裙,不過換了一雙黑色平底布鞋,看去始終比我高一點,我和她並坐在一處,她小心翼翼打開備好的膠袋,裏面的蚯蚓在稀泥里活躍地蠕動着,我看着心裏一陣發麻,時不時令人唏噓打顫,田小蘭卻很熟練地把蚯蚓穿入魚鉤,起身隨手一拋就只看到小小紅猩定格在河水中。
這麼熟練的動作,一定是從小喜釣的好手吶。一分鐘過後紅猩隨着魚線開始抖動,越來越快,魚漂突地一沉,田小蘭不緊不慢側身一拽,用力一甩,哈!哈!竟然釣上一條大泥鰍。她滿臉歡喜,高興地笑道:“殷遲,你瞧!一條大泥鰍耶…還不快幫忙~”。她一手握竿,一手伸夠懸空活蹦亂跳的泥鰍,我幫她緊握魚竿回道:“快點,把它取下來,當心呀!泥鰍很滑溜的~別溜走了”。她從倒刺鉤上使勁擼出泥鰍時發出呲呲聲,嘴巴抿緊小露半齒,滿手血淋淋的,如獲至寶似的說:“哈,哈!得了,等會兒把它烤了吃…”看到她一臉喜悅,花一樣美的笑容,輕風拂過田野,撩動着她額前秀髮,那對兒水晶耳墜閃亮着,那雙有神的眼睛…我的心不知不覺中泛起波瀾,隨風而飄,腦海里蕩漾不止。
我就坐在田小蘭旁邊,有意靠近她身子,此刻內心如潮水般洶湧,一浪接着一浪撞擊着我的心肺,思緒一片混亂,我這是怎麼了,我是愛上她了嗎?壓抑的內心糾結着,疑問着,矛盾着…不!我喜歡的女孩應該是楊秀玲~楊秀玲!我和楊秀玲有過承諾的,我不是多情種,我有原則…想着想着我忽地起身雙手攏着頭順河沿奔向別處大聲吶喊。
田小蘭看到像瘋子一樣的我就緊追過來,她慌忙道:“殷遲,你怎麼了?你頭疼嗎?你先過來吧,離河邊遠點兒,你站的地方很危險的啊!”當時的我一臉懵逼,沒注意腳下,田小蘭一隻手伸向我驚慌失措地喊道:“別動,別動…”。我看着她恐慌的面色如此真切,我扭身向後一轉,一腳踩空不慎落入河裏,田小蘭眼睜睜看着在河裏掙扎的我哭喊道:“怎麼辦?殷遲,殷遲…”。一邊喊着一邊慌亂焦急地跺着腳。
我被湍急的水流吞沒了,腦子一片黑,除了本能地拚命掙扎別無選擇,我深刻體會到嗆水往肚裏灌水是多麼痛苦難忍,直到我無力掙扎,無力控制往肚裏灌水時…我安靜了~身體隨着河水任由漂浮,隨流漂浮至淺水邊緣被田小蘭拖拽上岸。
當我跟夢一樣蘇醒時,睜眼看到田小蘭清秀的臉,正做人工呼吸,她一邊拍打着我的臉,一邊哭喊道:“殷遲,殷遲,你快醒醒呀…你再不醒來,以後就不理你了吶……”這聲色讓我的心感覺無比的舒心,就連她的氣息都令我如此迷戀。
她又一次給我增氧,我體會到了她的唇香,她的呼吸,她的溫度,我整個身心進入夢幻,那種感覺就像是霧裏飄,雲里游,就像夢裏不可描述的邂逅…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醒來,繼續享受她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快樂,還是立刻起身終止她為我恐慌,焦急,那種無畏的擔憂啊!
我刻意咳嗽了兩聲睜開了眼睛,田小蘭笑了,她看我一直注視着她,立刻起身手掌緊捂住小嘴巴嘟囔道:“你個壞殷遲,你快嚇死我了,摁壓你肚子也不醒,非的讓人…哎呀呀~什麼啦!…”我看着她羞澀的面容,內心萬般激動,她的白色衣裙被泥水弄髒了,臉上也粘上了少許泥污。我笑着回道:“非得怎樣…你奪走了我的初吻讓我今後如何是好呢~”。
田小蘭頓時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就像晚霞映紅了半邊天,那般月貌,那般動人…她一手捂住小嘴巴,一隻手拍打着我的胸膛嘟道:“你佔了便宜還賣乖…那個我的初吻呢?嗯哎呀呀,羞死啦,這不是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嘛!可別想歪了吶…”
我緩緩起身,衣褲還濕漉漉的,心裏高興着樂道:“什麼下策,簡直就是上上策嘛,你救我一命,我殷遲護你一生幸福…要是食言必遭天譴~不得…”。田小蘭一把捂住我的嘴輕聲道:“莫要再說下去,我可不要你發什麼毒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這時我抓住她放在我嘴巴上的手,手指細長白嫩,柔軟如棉,那雙眼眸慢慢閉上,風兒輕撫着她的秀髮微動着,花一樣美的臉上更加紅艷,我的心潮開始澎湃浪打,看着她…看着她,再也壓制不住內心那份狂熱。
我一把將她拽入懷中,輕輕地吻她,那種銷魂蝕骨妙趣橫生的感覺劇增,她掙脫了我的強吻,轉身一旁背對着我,頭沉得很低輕聲呢喃道:“你真壞,在學校見面多尷尬呀,咦咦咦~噫噫~哎呀~噫~怎麼辦呢?真是的…”我抖了抖衣衫上的泥土,慢聲說道:“這有什麼呢,阿龍阿慧從初中戀到現在多好啊,咱們也該和他倆一樣才好吶!”田小蘭迴轉身來看着我說:“你不是喜歡着楊秀玲嗎?可別說沒有哈!我可是看在眼裏吶”。我聽后笑道:“哈~哈~哈~原來你早就暗戀我來着~我怎麼一直都沒發現呢?”
田小蘭又扭過身去回道:“哪有啊~你是自作多情吶”。看着她羞答答的樣子話語表達的不是很明確,我笑道:“真的嗎~真的是我自作多情,還是你早就喜歡我了…”她回眸一笑回道:“壞蛋,壞的很,我不跟你說了…”說罷便向身後那片田野跑去。此刻的我按耐不住性子緊追了去。我們盡情地追逐着,嬉鬧着,好似美麗時刻捕風捉影緊扣着我的心弦…
我倆把收穫的泥鰍和小魚洗剝了穿入樹枝,用干樹枝升起篝火,笑對着一邊說著話,一邊烤着魚身,香香的,純純的烤魚味道悠然而生,田小蘭烤好了魚片豎起簽貼近小嘴巴深吸一口氣嘆道:“嗯~可香了…”說著便將烤熟的魚片遞在我嘴邊說:“嗯,咬一口嘗嘗吧!”我看着她喜悅的表情就順意咯嗞嗞吃了一口。她笑了,笑的很開心,很自然,很純樸。這時我拿起自己烤好的魚片同樣遞在她嘴邊並道:“來,試試這個,怎麼樣?”她的眼眸里含着幸福,嘴巴微微裂開輕輕地咬了一口,會心一笑回道:“嗯,真香,可好了吶”。就這樣我倆開心地玩到夕陽一抹紅,依依不捨地在岔路口分開了,各自回家了。
我心裏一直放不下楊秀玲,可是田小蘭讓我重生,給我的更多,我怎能忘記這份真情。楊秀玲和我沒聯繫已經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她在遠方過的還好嗎,縱使再怎麼牽挂又能怎麼樣,看不到就是看不到,就把這份思念交由時間吧!我想就在某一個時刻總會遇見或者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