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000年第一場雪

公元元年的第一場雪，比公元前來的晚一些...還是早一些，沒人知道。哥倆已經把即將過去的一年定義為公元元年。誰贊成？誰反對？倆人舉手，全體有政治權利的公民集體通過。老媽在旁邊監督公正，全部過程**肅穆，合理合法，沒有徇私舞弊，投票有效，所投結果立即生效。

這是在今年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半天之後的晚上，在這個山洞裏舉行的第一次有關人類未來的政治事件。既然事實已經證明自己二人能夠在這惡劣環境下生存，那就證明為了能夠更好生存，上天已經賦予他們繼續擴大生存領地的權利。憑着倆人攜五千年文明的經驗，沒可能不會再創造出一個驚世駭俗的北方文明。前世東北就曾經輝煌一時，以共和國長子傲視全國。可就在二人穿越之前，這裏已經沉淪、落破。這裏有一望無際的林海，有源遠流長的江河，有深埋地下種類豐富的礦藏，有經驗豐富勤勞肯乾的人民，還有強大的工業基礎，東北人沒理由過得跟叫花子一樣被人漠視，給人留下除了那幾個以表現農村的愚昧落後而博得觀眾喝彩的喜劇小品和影視劇，就剩下貪污腐化和黑社會的印象。

上一世的事，這倆人做為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既發不出聲也做不了主，只好在崇山峻岭間，飽覽東北大好河山，抒發滿懷愛家熱情，發泄心中鬱悶的情緒。現在既然上天給了第二次機會，那就拿出當初的萬丈豪情，大幹一把，“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就從這片熱土開始，重新建立一個王道樂土。這是我們的世界，這裏的未來由我們做主！

做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了今年為公元元年的曆法，全年還是要分十二個月，暫時先按照月圓時間分月，用洞內小溪里的紅色石塊在洞內石壁上畫出個簡筆畫小人，小人趴在地上，邊上站着一匹狼。又在空白地方記下：元年春，突現洞中，得母養育，乃立成人。後邊署名：師戰韓冰冬雪志

想要當家做主，還有慢慢長路要走。第一步就是要強化自身，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只有先讓自己強大到足以自保，才能論及其他。倆人回想前世記憶中學到的各項鍛煉方法，儘管剛剛是周歲幼兒年紀，卻也不敢放縱，除了平時的鍛煉，又撿起當初學過的太極拳、八卦掌、八卦刀等傳統武術，每天還要練習氣功靜坐。雖然當初僅出於好奇練過幾年，知道大多用不上，並沒有太當回事，現在可沒人逼着練得興趣盎然。

要說學什麼東西都要激發出內心興趣，只有潛意識裏認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學起來才會全身心投入，也容易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每天練拳三遍，輔助以肢體鍛煉，配合氣功修行，極大促進了身體的成長。同時，冬天用繩套套兔子、狐狸、狍子、山雞，倆人自己沒力氣抓，就找老媽出手，只要套住基本就逃不出老媽的利齒。一家三口默契配合，這個冬天很省力就得到不少獵物，收穫不少皮貨，倆人終於給自己做了全套皮外套。

洞裏存的很多果子爛掉了，依然放在泥盆里，已經泛出絲絲酒香。雖說經歷過前世幾十年的各種非天然化學品的洗禮，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時空，早該百毒不侵，可現在畢竟還是個小孩腸胃，倆人不敢嘗。老媽可不在乎，第一場雪后的那個晚上，為了慶祝第一次全民大會勝利召開，老媽被允許品嘗釀出的果酒，於是老媽就成了這個世界上第一匹醉狼。哥倆看老媽呼呼大睡，舌頭伸出嘴外，嘴邊還有滴淌地哈喇子，就知道老媽沒事，就是喝多了。倆人也拿泥碗盛了點品嘗，度數不算高，也就米酒的水平。有些高估了自己尚屬前世襁褓時期的身體承受能力，才喝了三口，就走步踉踉蹌蹌地爬上草墊子，蓋上草席被子，互相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天光大亮，老媽經過一夜沉睡，精神抖擻，看來酒量還不錯。吃了幾口熏肉就離開山洞，出門狩獵。倆個小人也爬起來，在溪水裏洗把臉，給火堆上添幾把柴，把火再度弄旺，取兩條熏肉放在火上烤熟這就是早餐了。吃過早餐，再喝兩碗熱熱的蘑菇湯，出門看看，眼前一片白茫茫，只有遠處那條還沒有冰凍的河，彷彿一條飄滿白煙的黑色溝渠，橫亘在兩山之間。近處的溪流岸邊結滿了冰，中間因為地下水源不斷的原因，依然在默默流淌，水面上升起陣陣白霧。

掃出一塊空地，倆人堆出個大雪堆還堆了兩個雪人，雪人手拿樹枝守衛在洞口兩邊。雪堆在底下挖出深洞，這是前世兒時跟夥伴們冬天經常乾的事，三五個孩子鑽到洞裏，彷彿愛斯基摩人，很有童趣。這個洞可以用來當做冰箱，冷凍一些吃不了的食物。冬天就是這點好，食物容易長期保存。倆人又握雪團互相打鬧一陣，很有童年感覺。

打鬧夠了，又開始每天功課，在清出的門口平地上打拳，打完拳再拿起木棍練習刺殺。這一套下來基本上就沒力氣再幹什麼了，進洞喝點開水，休息一會兒，繼續肢體鍛煉項目。結束后圍在火堆邊，等身上汗干透，如果老媽沒回來，倆人就去前一天下的套子處查看，自己能抓的就自己抓回來，太大的只能等老媽回來處理。

可能是因為時代不同，這時代的雪很大很勤，基本上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下一場雪，每次雪量都不小，遠不是自己前世那個時代可比。有時晚上都能聽到遠處樹木被大雪壓折的噼啪響聲，門前的雪堆和雪人已經被後期的大雪掩埋，這在前世已經不是雪景而是雪災了。洞口也被封住幾次，好在這哥倆每次雪后都出去掃雪，所以門口積雪不算太厚，出門沒問題，可是苦了老媽，這麼厚的雪，想抓獵物就太難了。

好在老媽嗅覺靈敏，她可以在雪面上聞到雪面下小動物的氣味，然後或扒開積雪或挺身跳起，像跳水隊員一樣，一頭扎進雪層，往往能夠叼着一隻兔子或老鼠出來。這時候很多飛禽因為沒法找到地面剩餘的草籽，沒有松鼠一樣儲存過冬糧食，在這天寒地凍時候，凍餓而死，掉在雪面上，這成了狼和狐狸的極好口糧。老媽也帶回來幾隻山雞和飛龍，雖然凍死的不好吃，但化開烤熟後跟着松蘑一起燉一會兒，也是不錯的美味。

雖然雪很厚，可這時代的陽光也很充足，好像太陽都比前世與地球離得更近。有一個月不下雪，雪層就會下降很多，這保證了生活在草原地區的動物們不會因此滅絕。遠處林海里因為有樹木的遮擋，樹下面的雪比外邊薄很多，這讓很多不用冬眠的生命在這裏找到生存下去的機會，老媽也會跑到那裏捕獵。在那裏可以遇到更多的同類，這樣他們可以有機會合作捕食大型動物，比如鹿，羊，狍子還有獐子。

但在韓冰看來，老媽跟同類這時候湊在一起，更可能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哥倆再生幾個弟弟妹妹，因為這個季節狼的發情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