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捕獵與生火

山中不知日月，外邊已經是深秋，天氣已經轉涼，山洞裏倒還算溫暖。半年過去，倆娃娃已經重新學會走路，要說這野生的孩子就是比溫室的長得快而且健壯。一周歲的孩子在前世還是被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抱着撒嬌的年齡，在這荒山野嶺，想要抱着你的大多心存不良，不是要吃了你就是要吃了你。在家裏是爺爺奶奶的心頭肉，在這裏只能是猛獸嘴邊肉。

韓冰和師戰吃了兩個月的生肉，牙長得很快，大牙也長出來四顆，吃肉也沒那麼費勁，而且人類的腸胃也慢慢適應了生肉的消化吸收。這倆人畢竟還具備成年人的大腦思維和記憶，在這段生活中，從嗷嗷亂叫到咿呀學語，再輔助肢體語言，已經能夠跟老媽進行簡單交流，對於老媽的叫聲基本能判斷出含義。倆人也跟着學狼嚎，聲音稚嫩，卻也像模像樣，“媽歐！”喊老媽總像貓叫，不過老媽能聽懂。人的模仿能力總是大過野獸的，關鍵人類學會了思考，雖然上帝會發笑。這倆貨也開始用語言交流，終於感覺沒那麼憋屈了。

前一個月開始，老媽不時會帶回來受傷的兔子，羊羔或旱獺、黃鼠等活物，目的就是培養倆人學會捕獵。就算是受傷的兔子，以倆人的身體狀況那也是有心殺敵無力回天。不過既然是人類，自然有人類的辦法，不然長腦子幹嘛用？

先是師戰連走帶爬地到洞外找了幾根枯樹枝，利用石縫將枝丫掰掉，剩下長長的叉子形狀。有了第一件武器，倆娃娃便開始日常的訓練，動作很簡單，就是突刺。因為手臂力氣不夠大，腰部力量還不會使用，腿上力量更別說了，站都站不穩，鬧着玩呢？！

經過一段時間練習，已經可以將全身力氣灌輸手臂，然後通過木叉子發力，刺向抓回來的小動物。只是如果不把身體重量加上，基本沒法刺穿動物表皮，更有甚者，被刺得急了眼的兔子反而會向刺殺者衝過來，將對方頂倒，然後踩着人臉蹦跳着逃脫。

太丟人了！為了挽回失去的尊嚴，師戰每天拚命的練，小小孩子手上居然練出了繭子！韓冰倒是不太在乎，看哥倆這小身板，也就不到一周歲，別折騰太狠了將來不長個，而且他認為做事還是應該多動腦子，跟驢比屌長，這不是傻是什麼？

所以他經常想怎麼能把獵物活捉或者想辦法守株待兔。用草編了個草繩子，做個套，然後等着獵物上鉤。或者哥倆配合，一個在前攔，一個在後趕，爭取讓獵物跑到自己設定的小坑裏，小坑裏有倆人栽下尖刺。可惜往往事與願違，就算兔子踩中圈套，他也沒那麼大的力氣把兔子拉住，常常是他的草繩圈套被兔子叼走，然後瞪着那雙紅色的眼睛跟他勇敢地對視。而那個陷阱基本沒有成功過，他們的腳步趕不上動物快，即便受了傷，兔子也總能靈活地從他們胯下鑽過去。馬善被人騎，人小被兔欺，失敗，太失敗了！要反擊首先就要讓自己儘快增加氣力，自古英雄出少年，沒啥辦不到的。下定決心，排除萬難，開練！媽的，等老子抓住你把你烤着吃！

想吃烤肉必須得有火，隨後倆人又在山洞周圍尋找合適石塊，用來引火。鑽木取火對他倆現在真不合適，手還是太嫩，也沒有那麼長的氣力，玩叉子起繭子這是長時間磨出來的，搓木棍還得有速度這倆手禿了皮也白扯。找了半天也沒什麼太合適的火石，兩塊對敲都能出火星，但是火星太過稀少也不大，引火恐怕沒那麼容易。

收集了老媽身上絨毛，外邊蘆葦上的絨花，特別是葦子的絨絕對是引火好材料。都齊全了，倆娃娃在洞深處找個背風地方，用手挖了個小坑，把絨花和細狼毛都放在坑裏，周邊準備好壯火的細柴枝和粗樹枝，這些東西樹林多的是，林子裏倒伏的大樹不知凡幾，等有了力氣願意拿多少就拿多少，看看那個林業局的敢來管老子。

撅着屁股倆娃娃不斷試着敲擊石塊引出火星，可惜火星總是太小，無論多努力也白搭。累得躺在地上，韓冰猛然間想起來，肖老爺子提到過野地生火最好是有馬蹄菌，那時候自己吸煙，兜里從來不缺打火機，所以也沒想過取火問題。但師傅說過跟靈芝很像的馬蹄菌是引火最好的引火物，而且似乎還能保存火種。那時候沒試過，現在看來應該進林子找找馬蹄菌。另外打火石還是得用礦石才好，隨便撿的石頭打火還是太困難。說干就干，立馬起身，拉着師戰跑出洞外上山采蘑菇，馬蹄菌也叫木蹄靈芝，屬於蘑菇一種，一般下邊有腐殖土的樹木根部容易長這東西。

這山裡真是滿山都是寶，沒用走多遠，就在一顆樹根部位找到一顆馬蹄菌，有成人手掌大。趕緊摘下來，又走一圈，又找到兩顆，足夠了。想找石塊是沒希望了，地上都是腐殖土，那是掉落的枯木樹葉腐爛的遺物，養花人會很喜歡，現在倆人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是別搞那些小資情調了。

回到洞裏，在小溪里洗腳時候發現溪流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塊，有的帶着五顏六色，這就是礦石啊！還真是燈下黑。撿起幾塊紅色綠色乳白色的石塊，甩甩水，在洞口很**干，拿兩塊對敲，“啪”，一串火化立即迸射而出，“成了！成了！”倆成年的娃娃一陣歡呼。

用石塊把馬蹄菌砸開，取出裏邊的菌類絨，小心的放到小坑裏，然後敲打火石，幾下之後一點火星就在絨上出現，青煙也隨之升起。趕緊吹兩口仙氣，讓火苗變旺，再把草桿細木棍等壯燃物添加上去，很快火生了起來，倆人再加了更多的細柴，等火真正着起來，將周圍的木柴一點點架上，一個火堆豁然成型了。

倆人喜笑顏開地圍在火堆邊，感受着久違的火的溫暖，有了火就可以吃熟食比如烤肉，還可以做很多物品。這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做成的第一件大事，值得紀念，將來要在入秋時候選一天做為火把節。

不過這事必須安頓好老媽，動物都是怕火的，等老媽回來一定得做好解釋安撫工作。好在火堆放在洞裏邊，離睡覺生活的平台還有兩米距離。有了火堆，下一步自然就是在兩邊豎起架子。取了兩個帶丫杈樹枝，用石頭敲進土裏，再找一根木棍，一端用石刀片連砸帶削地做成尖狀，用來穿獵物。一切就緒，就等老媽回來。

這次老媽帶回來的不是活物，而是鹿腿肉。走到洞口看到火光嚇了一跳，往外就跑。師戰和韓冰趕緊用叫聲呼喚老媽回來，躲到一邊的老媽過了好一會兒，看倆兒子站在洞口不斷“媽歐！媽歐！”地叫她回來，這才小心翼翼走回洞口，依然不敢進去。

師戰摟着老媽脖子在耳邊輕言勸慰，告訴她這是自己哥倆生的火，不用怕，對她沒危險，韓冰在前邊引路，師戰摟着老媽不放，這才讓老媽戰戰兢兢地進了洞。等到了檯子邊緣，老媽說啥都不再往前走了，丟下鹿肉，趴在檯子下邊，躲着火光，忐忑不安。

倆人對視一眼，知道這事急不得，需要慢慢適應。拿起鹿肉，用木棍串上，架到火堆上烤。很快烤肉的香味四處瀰漫，老媽也不禁抬起頭，用鼻子尋找香味來源，發現來自於火堆方向時，又立馬低下頭，趴在地上假寐。

鹿肉很快烤熟，這種考法沒可能一次性烤透，正常是邊烤邊切片，熟一部分吃一部分。這哥倆沒有刀，石刀不夠鋒利，強勝於無。用石刀劃開烤熟的鹿肉，然後用手撕下一塊送入嘴裏。相互一笑，這種滿足無法言說。師戰又撕下一塊給老媽送過去，老媽頭一次吃烤肉，還是很奇特的感覺，嚼起來不像生肉那麼費勁，味道也比生肉可口，吃完了抬頭偷瞄了一眼火堆，還是不敢靠近，今晚就躺這睡了。又給老媽吃了幾塊烤肉，之後老媽表示不吃了，要睡覺休息了。

一塊鹿肉很快被倆人烤着吃掉大半，剩下的放在火堆邊上熏，熏肉可以保存很久。今生今世第一次吃熟食，還是烤肉，這感覺沒齒難忘。下一步該做點容器，燒水用。總喝生水遲早得病，對於現在倆娃娃，燒窯制陶還太早，想喝開水，只有一個辦法，燒熱石塊扔到水坑裏，再不衛生也比生水強。不過做幾個泥碗泥盆還是可行的，至少可以用來裝東西。

有了火就差獵物獻身了，為了能儘早親手抓住獵物，這倆也是拼了。於是山洞裏就常常可以看見兩個小人各拿着一把小木叉子，伴隨一聲聲“哈！哈！”在那練習刺殺。練完了還要練習倒立和馬步，鍛煉手臂和腰腿力量，將來是要做馬上將軍指揮千軍萬馬的。再後來身體長大些，還增加掌上壓，仰卧起坐項目。

隨着時間流動，倆人力量同年齡一起增加。為了更省力氣捕獲獵物，必須把網做出來。要做網就得先有麻繩。麻繩原料在東北就主要是青麻，一般河邊都會有這東西生長。而想要割麻就必須先有刀具，刀具材料自然首先就是石塊。

石塊這裏多的是，這附近山上多得是花崗岩、頁岩。師戰在洞外撿了兩塊不太大的石塊，舉起來相互砸，在碎塊里挑出幾片有鋒利刃口的石片，這就是第一把刀具。於是倆人沒事還要跑到小河邊，用石制刀具切割青麻，這東西河邊很多，多少年沒人管，野蠻生長，很是茂盛，地面上多年以前枯乾的都有厚厚一層。

每次采一點，多了拿不動。沒辦法，誰讓自己都沒有麻桿高呢。採下來的要放在河水裏浸泡，這東西需要浸泡一兩個月才能用。為此哥倆又費勁巴力地在河邊向外擴出個不深的水坑，專門用來泡麻。

小河裏有魚，大概是從遠處大河裏游過來的，只是哥倆現在可沒那個能耐下水捕魚，臨溪羨魚，這是要把哥倆饞死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