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放生的魚和宗教信仰的啟蒙

一宿無話，次日清晨韓冰安排楓帶着那兩個成年女人採摘青麻，扒皮做麻繩，自己帶領剩下的眾人在林子裏尋找合適的倒伏大樹，取直徑二百毫米左右的各類樹榦，拖回來用石斧簡單處理掉多餘枝幹，兩兩用麻繩聯結綁成一體，製成寬三米，長五米的木筏子。樹榦之間以蘆葦桿填實，上邊鋪上一層枯樹枝，樹枝上再鋪獸皮，這樣人坐上去就很安穩還不會被水打濕。留出一塊一平方米的地方用碎石堆成高十公分的檯子，用來做為生火的灶台。柴火不需要準備很多，隨便停在那裏都能搞到足夠的乾柴。筏子前後左右各有一人手持長長松木杆，控制行船方向，水流過慢的地方開可以提供助力。

把所有物資都搬到筏子上，用繩子拴住，防止顛簸掉水裏。韓冰讓所有人都上去順水漂流。那些戰狼和鹿可不習慣坐船，而且數量太多，木筏也不夠大，一股腦都上去非擠下去幾個不可。所以他就乘坐那頭雄鹿，引領群狼沿河隨行，剩下那兩頭雌鹿拖着爬犁跟進，這樣遇到有看上眼的好東西還可以再拉點回去。

楓很忙碌，那些她找回來的孩子大的跟她同歲，小的也就五六歲，都沒做過木筏，看着這個能在水中行走的東西十分驚奇。當第一個趴在筏子邊上孩子發現水中游魚觸手可得的時候，就引得所有孩子都去看熱鬧，偏重導致筏子邊上的孩子差點掉水裏，要不是楓手疾眼快後果可以想像。楓大聲呼喝讓這些同族夥伴都老實點，分開坐在筏子四周，讓那兩個成年女人看着這些孩子。

楓在後邊操着一根松木，另外三個同樣拿着木杆的男孩配合她控制方向。一開始都很笨拙，木筏不是打轉就是擱淺，好在水流並不很快，水面也剛好不那麼寬闊，不然這些傢伙一天也走不了多遠。行出不到十里地，就已經能夠很好掌握，往後的行程才順利許多。

韓冰在陸上，不時彎弓搭箭獵取山雞野兔，然後扔到筏子上，筏子上野人送給自己的兩個女孩負責收拾烤制。因為都沒什麼運動，所以每天只開兩頓飯，其實他們在被帶來之前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現在這條件已經很滿足了。傍晚休息時，木筏靠岸，韓冰教他們用木尖槍扎魚和用帶來的網撈魚的技巧，於是晚上每人又多了一條烤魚吃。第二天一整天，筏子上捕魚就沒斷過，都沒地方放了還是樂此不疲，最後沒辦法只能把網獲的魚放生。

這應該是這世界第一批被放生的魚了，儘管此時佛道還沒產生。宗教信仰似乎也可以搞一搞，把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神統一一下，這對自己和師戰未來的統治以及對他們人性化改造不無好處。韓冰經過野人部落對自己膜拜那件事，已經產生了創立宗教的念頭。

宗教和拜神嚴格說不是一回事，宗教可以說是一種哲學信仰，是一種思想境界，是對整個世界的思考。無論儒教、道教、佛教還是基督教、***教，不管哪種其最終追求的結果都是“與天地參”。區別就是有教人入世法則，比如儒教、小乘佛教、基督教和***教，都歸屬於“有”的境界；有教人出世法則，如道教、大乘佛教，都歸屬於“無”的境界。而拜神純是一種因為對未知的恐懼產生的愚昧想法和行為。以目前時代人類的知識水平，最有效也最實用的就是先給眾人樹立一個能夠想像的，看得見摸得着的具體形象做為神，比如韓冰之於野人。創造出他們想像之外的物品或文化，就可以很容易得到他們的崇拜，藉此引領人心歸附。

這是個系統工程，需要師戰和韓冰密切合作才行。變魔術不能讓人看出來才是高人，否則就變成耍把式的地攤貨，只能掙點小錢餬口。說相聲還得有個好捧哏的逗哏才出彩，不相信就憑這倆高材生哥唱弟和的，還忽悠不住這些原始野人。

一個問題就是至今無法確定所處的年代，古書上對於北方歷史記載基本沒有什麼實質內容，考古成果只記得西邊內蒙赤峰和遼寧朝陽地區有個紅山文化，那是公元前五六千年的人類族群遺迹，那些古人類已經進入母系氏族，有了農牧業生產。可是師戰上次遠行並沒有發現人類蹤跡，所以還是沒法確定年代。而黃河兩岸是人類最早定居，文明發展最快的地區，韓冰和師戰制定任何規劃必須考慮到那裏的發展現狀，制定出相應對策。總不能搞來搞去兩個現代人建立的國家，讓一夥古人給甩在後邊，太給穿越人士丟臉了！

但也不能拔苗助長，過早讓未開化的原始人類進入共產主義那也是個災難，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沒經過雙手的勞動創造，得來的絕不會珍惜，快速毀滅將是必然結果。就好像現在的非洲，給了土著們糧食，於是他們發現了新的不挨餓的方法，也就不再考慮生產；給了土著們現代武器，於是他們有了更高效殺戮的手段，不用考慮部族人口問題，搶就是了。而經曆數千年演變的我們都老祖先卻早早就提出了“地勢坤，以厚德載物”和“止戈為武”的思想，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走一路想一路，韓冰想得腦袋都疼了，終於想明白一件事，什麼都是扯淡，民以食為天，老子餓了該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