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吃大米白面
熱血很容易被寒風冷卻。當冬天再次來臨,兩兄弟已經帶領着長成的七個毛子儲備了足夠的各種山果,熏肉也堆滿幾個泥盆,春天採摘的各種野菜和藥材也晒乾存放在洞內。使二人驚喜的是見到了前世兒時最喜歡的野漿果-天天,這東西學名叫龍葵,成熟的果子黑紫色,綠豆大小,長在不高的枝頭,酸酸甜甜,非常好吃,小時候沒少吃。據說這東西還有個好處,葉子煮熟搗爛可以解蛇毒,他們所在的山裏沒什麼劇毒蛇類,用來對付野雞脖子的咬傷肯定沒有問題。
乾柴也儲備了很多,今年有了幫手,倆人製作了一個木排:先用兩頭翹起來的木棍綁成一個木排,再用麻繩子做幾個網片,兜套在狼脖子上,像愛斯基摩人的狗拉雪橇一樣,讓狼拉着木排行走,一次就能拉回來很大一捆。洞內後邊的火堆繼續保持不滅,其實滅了也不怕,身上背的鹿皮包里總放着保存火種的馬蹄菌。將馬蹄菌表皮敲開一個口子,再把一點炭火丟進去,裏邊的菌絨就被點着,口子密封好,就成了一個火種,可以保持很多天不滅,隨時用隨時打開封口,用嘴一吹,就會有火星出現,十分好用。倆人又在離洞口三五米遠處放兩個泥盆,裏邊點上火,都是大塊木材,主要就是為了防範野獸的偷襲。
這一年多沒遇到危險只能說哥倆運氣好,以前倆人很少走出洞口,即便離開也會很小心,從不走遠。但這不代表今後也會一直好下去,現在有了小狼,經常在洞口嬉戲,有心的猛獸早就該注意上,大概是因為這時代食物充足,所以沒來找他們的麻煩。冬天就不好說了,大雪封山,食物難尋,老虎,豹子,還有其它狼群,都會因為缺少食物鋌而走險。洞口放兩盆炭火,不耽誤老媽和小狼的出入,卻可以擋住妄圖衝進洞內猛獸的腳步。
老媽和小狼已經對火有了適應性,只是不敢靠近。但聞到烤肉香味時候,大毛和二毛有時竟敢伸出爪子去抓架在火堆上烤肉,為此被火燎掉不少腿上的狼毛。這倆傢伙快要成精了,好在還很聽倆人的命令。每次開飯倆人都要先學一聲狼嚎,形成習慣,將來聽到這聲狼嚎,不管七個毛子在哪都會及時出現,這很重要。想做江湖大哥,沒這一呼百應的本事還行?
陽光總在風雨後,這是梁靜茹唱的歌,現在梁小姐還是原子狀態,存在於哪個星球上都不知道。不過韓冰哥倆倒是真感受到了風雨後的陽光。最後一場秋雨之後,許多野草枯落倒伏,在遠處河邊幾棵細高植物孤零零的樹立着,看到紅得一團火樣的頂部,兩人站在洞口互相對視一樣,都從眼中看出了驚喜,“我靠,大高粱!”是的,這就是最原始的高粱桿,倆人在看看周邊很安全后,喚出七個毛子,向河邊跑過去。
這時代的高粱並不高,也就一米二三的樣子,平常被高高的茅草和蘆葦當著沒發現。上邊的高粱穗子也沒那麼大,結出不多果實。倆人壓倒一棵,掰下高粱穗,擼下帶殼的果實,放在手心裏,兩手合十使勁搓動,不一會兒,外殼被搓掉,露出裏邊帶着褐色黑點的發白的高粱米。顆粒不大,比不上後世早餐吃的高粱米大碴子好看,這也已經令二人喜出望外了。終於有主食了!
把周邊這一片的高粱穗都掰下來,捆起來放在狼背上,又把壓倒的高粱桿用石刀石斧砍斷,也捆上,讓幾隻小狼拖回山洞。小時候把這東西扒下外皮,分成細長几段,可以編成蟈蟈籠子。就是那皮的邊緣很鋒利,容易劃破手。他倆把高粱桿弄回來可不是編籠子,山洞一直沒有門,冬天抗風都靠石台的斜面,還有床墊草帘子。現在可以用這些高粱桿編個山門,用來擋風遮雨還是很有效果的。另外,兔子孵出來的十來只小山雞在洞裏已經長大,時常被那七個毛子攆得四處亂蹦,沒有東西遮擋,小狼們一直把這些山雞當獵物,已經給吃了三隻了。用高粱桿做成圍牆,可以有效分隔狼與山雞的世界,至少能讓山雞有個安穩點的居所,能夠完成產蛋孵蛋的事業。
兔子也得圈起來,山洞裏到處是石頭,倒是不怕兔子打洞逃出去。何況兔子都被打折後腿,想逃也得有那個好腿腳才行。主要也是防着那幾個淘氣包。這事說干就干,拖回來的高粱桿一部分放在洞口晾曬,等幹了後用來給山雞和兔子做圍牆。其它的不用曬,直接去掉葉子,在地上擺成一排,然後用麻繩蛇形正反兩面穿綁,先保證不會散架。再在上面分三段,橫向前後對着綁上兩根高粱桿,共綁上三組六根,這樣高粱桿門就不會再折彎變形。再在兩個橫杆之間斜着綁一根,這樣綁完的門就徹底穩定不會再變形,一扇簡易洞門就做好了。直接抬起來,立着擋在洞口外邊,這樣就能擋住大部分風雪侵襲。眼下也就這樣了,不到兩歲的小孩還做不出可以旋轉的門軸來。
外邊的高粱桿曬了幾天就乾枯了,取進洞內,在火堆後邊靠近石壁選塊地方,做為“鳳凰小區”的經濟適用房地塊。先用木棍兒劃出個框,計算了一下邊長,用高粱桿編出略長的帘子,然後豎起來,三面圍上,邊上靠着石壁。地下用石塊壘上,夾住高粱桿,一個簡易社區就完成了。裏邊撒上幾捆烏拉草,人想進去就打開石壁邊上的開口。山雞都被拔掉羽毛,扔進社區。不好意思,某也不想這麼野蠻,沒有剪刀,只好手薅。反正沒毛的雞也能自己分清誰公誰母。
兔子也如法炮製,給建了一個略小一些“廣寒社區”,瘸腿的兔子終於可以安心在裏邊養老了。兩個社區都用塊石板掛在入口處的院牆上,上邊是師戰給題的名,一手顏體楷書,使用毛筆蘸炭黑水一揮而就。那毛筆哪來的?咱身邊這許多兄弟,自然不缺資源。跟白雲大媽一樣,閑着沒事倆人薅狼毛,做了幾隻正宗狼毫,綁在木棍上。如果有人上山見到此時山洞裏兩個小毛孩在揮毫潑墨,一定會驚為仙人,搞不好會納頭就拜,求取真經呢。
摘下的高粱米穗只能用手搓,搓出來的高粱米粒留下一半做種子,剩下的都用來煮粥。吃了一年多的肉,倆人早就吃膩了,可沒辦法,周邊沒看到其他作物。東北起早就沒有大米小麥黃豆等糧食作物,都是後來引進的。小米應該會有,這時也是野生如狗尾草一樣,哥倆沒那個精力分辨,只好作罷,等着長大走出大山,到中原走一趟,取回種子,那時候就能夠養活更多人,真正組建自己的部落甚至國家。現在就只能吃高粱米大碴子粥,這東西養胃,是個好東西,不過就這倆貨現在的條件,高粱米沒法煮得很爛,硬硬的也吃不了幾天,拉嗓子。真是想念吃大米白面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