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劫后逢生
三人交談一番之後,便是視死如歸,他們手中的長劍伴隨着晚風的凄厲慘嚎而散發出冰寒的光芒。
慕容熏蘭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她顫抖的雙手便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劍,逐漸來臨的夜幕始終沒有能掩蓋她那蒼白如雪的俏臉,俏臉沒有絲毫血色。
楚千尋撕下了衣襟,長劍便是被那衣襟緊緊的綁縛在了手掌之中,他的面色恢復為了平靜,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的波瀾,眾暗夜殺手卻是靜靜的看着他們,或許在他們眼中這三人最後的表現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寒風不斷的吹拂,中年人調整了一下站姿,手中的長劍便是隨着微風的吹拂而變得格外的刺眼。
這是一場生死搏鬥戰爭,但這一場戰爭中眾人沒有趁人之危,他們沒有像慕容熏蘭出手,他們的交手對象是中年人與楚千尋。
只見場中楚千尋與中年人皆是慘敗的衣角在風中飄浮不停,他們的長劍如無數的太陽光受到了白雲的阻礙,劍光霍霍之下,整個空際中便是留下了無數耀眼的劍氣與玄氣氣旋威壓。
眾人全力以赴應戰,便是讓的昏暗的天空便佈滿了無數此起彼伏的光亮,眾人的出招皆是以如水般洒脫形勢迅疾發出,水無常形,遇到二人的劍法便是隨機應變,讓得整個場面中一時間殺氣大聚。
雖然也有着路人在不時的從旁經過,但他們對這事連袖手旁觀的機會皆是不願意留給自己,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彷彿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已是司空見慣。
對於這種玄元大陸上到處實行的弱肉強食行事風格,他們便是只好聽天由命,有的時候被人無辜牽連擊殺,那也不在少數。
這一次也一樣,場中的劍光耀眼如雪,便是讓的行走之人呼吸難耐,緊接着便是有着鋪天蓋地的巨大洶湧威壓漫天席捲,所到之處,皆是讓得眾人與那些山石樹木被瞬間化為齏粉。
他們中沒有人抱怨,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抱怨也已無濟於事。因此這一場戰爭下來,周邊的叢林山石不但被他們會的不成樣子,被無辜連累而死的也不在其數。
他們所打鬥的這個戰場,便是土耳城與波蘭城交界之處,不過眾暗夜殺手皆是知道土耳城的規矩,一旦他們跨過了土耳城的地界,那土耳城之人是決不會袖手旁觀的,但這裏是非利城。
非利城與土耳城不一樣,非利城的暗夜殺手們追殺他們三人那是因為有了城裏的最高級別的授權,因此,只要不跨過土耳城,他們便是可以為所欲為。
八人與兩人久戰不下,這讓得他們心下開始起了巨大的焦慌之意。
他們的出劍便是越來越迅捷,霎時間,場面中的劍氣縱橫直接是將周圍方圓五百米開外毀的不成樣子,二人雖然與他們戰鬥起來甚感艱難,但他們此時已是視死如歸了。
視死如歸讓得他們無所畏懼,他們的劍法竟是使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地,但見整個場面中,劍光所到之處皆是迅疾斬破天際,他們的劍法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這劍法竟是與暗夜殺手所使用劍法如出一轍,但二人的劍法比起八人,卻是要快得多,本來還在一臉憤怒的中年人,在此時卻是突兀的劍光如虹,劍光快如閃電。
只見其白光一閃間,身形跟着猛然間的急速飄動,他整個人便是如一張被風吹拂在空中的紙張一般,飄忽詭譎之處卻是直接讓得眾人那一向以快准狠著稱的暗夜殺手劍法無可奈何。
只見其身形向西則東,向南則北,竟是一時間將兩名暗夜殺手的手腕直接挑斷了去,被挑斷手腕的兩人發出的凄厲慘嚎之聲便是迎着狂風迅疾飄散到了遠方。
其餘六人大驚,一時間向著他們紛紛進攻,劍光所到之處皆是散發出巨大讓人呼吸艱澀的威壓。
威壓如風捲雲涌,便是在整個空際中留下了無數的巨大射殺之印,這射殺之印便是暗夜殺手所特有的一種擊殺印記,這種擊殺印記便是如火如荼的席捲而來,這比之先前的那種巨大劍花所形成的威壓威力更甚百倍。
楚千尋與中年人只感這威壓讓得他們胸悶氣短,氣血翻湧之下便是眼冒金星,他二人對視一眼,便是迅疾將其兩把長劍交擊在一起。
霎時間,只見整個空際中交擊而出一股巨大如瀑布的白光,這白光便是迅疾的在他們頭頂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印記,這印記看起來宛如一個巨大車蓋,便是碾壓了八人的射殺印記。
這印記所到,眾人皆是奮起抵抗,將他們的射殺之印向著那巨大的耀眼印記阻止而上,但他們卻是只感威力赫然之下,便是難以抵擋。
雙方便是一時間陷入了努力對峙的局面,二人也是從先前的巨大優勢到了現在的逐漸被急退之勢。
只聽眾暗夜殺手的人皆是大驚叫道:“封印之印?你們怎麼會有我們暗夜殺手最高級別的封印之印?”
楚千尋冷笑一聲,便是道:“哼,你們還不配問這個問題,就算你們問了這個問題那也無濟於事,難道你們就不發現我們的劍法與你們一樣嗎?”
這話一出,便是直接讓得眾暗夜殺手目瞪口呆,其中一人疑惑道:“難道你們也是暗夜殺手之人?那你們為什麼與我們作對?”
那中年人冷笑道:“哼,別提這個名字,老子以後與你們暗夜殺手無關,什麼暗夜殺手?簡直就是一群只知道亂殺無辜的屠夫。”
其中一人道:“我知道了,你便是那個背叛暗夜殺手的褚千里,兄弟們,大家一起上,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咱們都有重賞。”
一聽這話,便是信心大增,他們迅疾向著二人兇猛攻來。那射殺之印便是迅疾的兇猛如虎,攻向了它們的封印之印。便是一時間讓得整個空際急速晃動不已。
趁此機會,他們便是猛然間的出手,其中六人中的四人,便是向著他們劍光如虹的擊殺而來。
兩人大驚,因為事情已是到了重要關頭,這一關便是直接關係到他們的成敗生死,如果他們將長劍去抵擋眾人的攻擊,那麼這個封印之印就會被他們的射殺之印瞬間擊碎。
這樣一來,他們所受的內傷便是足以要了他們的命,他們驚慌中,只見一旁的慕容熏蘭便是瞬間到了二人身前,只聽哧哧幾劍聲響,但見慕容熏蘭已是被四柄長劍迅疾穿透了全身。
與此同時,慕容熏蘭卻是迅疾將眾人的長劍牢牢抓在手裏。
二人大驚,就在這危急關頭,他們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連忙將長劍以快如閃電的速度擊出,便是將四人瞬間斃命在地,二人大感驚慌之下,便是怒從心上起。
他們擊殺了四人之後,便是向著另兩名正在操控着射殺之印的人迅疾攻去,與此同時,只聽轟然一聲巨響,他們所操控的封印之印,便是如一塊巨石般鋪天蓋地的跌落而下。
所帶起着的赫然威力竟是讓得腳下方圓五百米的大地瞬間陷入了尺許之深,在這封印之印下的眾人便是無一倖免的遭了秧,而就在這一瞬間,楚千尋與褚千里二人便是出劍如光,將所餘下的四人瞬間殺死。
然後他們便是轟然倒地,皆是被他們自己所釋放出的封印之印巨大威力震懾得口吐鮮血,而那些威力竟是源源不斷的傳來,攻向三人。楚千尋大驚之下便是奮不顧身的為二人抵擋住了所有。
這封印之印餘震的威力竟是久久沒有停息,幾乎是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整個場面中這才逐漸恢復為平靜,但人的內心卻是再也不能平靜。
只見整個場面中,腳下的大地在此時皆是被深入兩尺多深,四周便是陷入了一片慘不忍睹的裂縫之中,而他們三人中,唯一還有那麼一點意識的便是只有褚千里了。
而楚千尋卻是將其自身緊緊擋在慕容熏蘭的身上,慕容熏蘭還有呼吸可尋,而楚千尋卻是氣若遊絲,幾乎再也沒有微微波動的生命跡象。
中年人悲戚的看視了這一切片刻,便是帶起二人,有氣無力的向著土耳城行進,到了土耳城的地帶卻是遇到一老頭,老頭瘦若枯柴,他渾濁的老眼瞪了三人片刻,便是自顧自地忙起了手中的活計。
褚千里便是將自身所攜帶的療傷靈藥拿了出來,給二人吞下,二人受傷嚴重,哪裏會吞下呢,只把他着急的心頭如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便是抓耳撓腮的苦惱了起來。
這時候,卻是遇到了一群持刀拾劍之人向著他們來勢洶洶的行來,褚千里沒理他們,他正苦惱不已,卻見幾人在他們面前停下,緊接着便是將那老者一腳踹翻在地。
罵道:“你個老東西還不滾,沒看到大爺們要用你的屋子嗎?”
老者愁眉苦臉的站了起來,其中一人又是一腳將其踢翻在地,怒道:“給老子笑一個,別他媽愁眉苦臉的,我告訴你啊,大爺們佔用你的家那是你的榮幸。”
那老者便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眾人便是在那屋子裏坐了下來,然後這才向著三人打量了過來,臉色中便是泛出來了驚訝之色,他們有說有笑的聲音便是迅速跟着小了下來。
一陣子過後,終於有一人提高嗓子向他們呵斥道:“喂,小子,你們是幹什麼的?”
褚千里沒好氣,便是冷冷道:“幹什麼的?還能是幹什麼的?當然是殺人的了。”
這話一出,只把眾人嚇得連忙向後退去,畢竟他們也看得出,這三人全身血漬,一身狼狽,還有着一身的刀傷,看樣子他所說的話幾乎不會太假。
眾人見褚千里沒心情理他們,便是迅速鎮定了下來,他們的首領便是向著褚千里逐漸的靠近了過來,試探着問道:“這位兄台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褚千里悲戚的表情看向他們,疑惑道:“你們能幫我嗎?”
那人連忙道:“能,我們有上好的葯可以治好你朋友。”
聞言,褚千里一激動,便是將那首領一把拉過,整個人顯得激動之下,便是顯得面目猙獰的道:“在哪裏?快給我拿來。”
那人被嚇得臉泛驚慌之色,便是連忙道:“你,你先鬆開,這葯不是我有,我得帶你去找一個人要。”
說著,他便是將雙目看向眾人,眾人會意,連忙跑了出去,沒多久便是將那枯瘦老頭拉了回來,那老頭愁眉苦臉,臉泛焦急之色,便是道:“大爺們,你們就饒了我吧,我一個小老兒真的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只聽那頭領呵斥了一聲,眾人連忙將其放開,便是向那老頭道:“現在有兩個人需要你來醫治,如果你把他們醫好了,那我們就重重賞你,以後不會再為難你,如果你沒把他醫好,那我們以後就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這話一出,只把那老頭嚇得磕頭如搗蒜,便是迅疾的求饒,褚千里不耐煩道:“算了,別為難人家老人家了,我看他什麼也不懂。”
只聽那首領道:“兄台有所不知,這老頭雖然沒什麼修為,但他的醫術那是一等一的,不過他也只是現在沒了修為,曾經也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呢。”
褚千里看了看老頭,便是疑惑道:“是真的嗎?如果你們欺騙了我,那我手中的長劍可饒不了你們。”
眾人本就只是一群潑皮無賴,平常也就欺負欺負老人與小孩,但他們只要真正見到那些敢殺人的修士,他們便是被嚇破了膽。
他們面色一變,旋即首領卻是滿臉堆笑,道:“是啊,他的醫術確實了得,最神奇的地方可令人起死回生呢。他以前好像是萬家的人,不過這咱們也只是聽說,好像說他的修為被人封印了。”
聽了這話,褚千里便是向那老者疑惑道:“老前輩快快請起,你真的能醫治好他們嗎?如果你將他們醫治好了,那我向你保證,以後絕沒有人敢來欺負你。”
老者被嚇得畏畏縮縮面如土色,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褚千里知道他內心裏似乎不怎麼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他便是將長劍猛然間的出鞘回鞘,眾人只見一道白光在那空際中突兀閃過。
緊接着,只見五百米開外的一顆合抱之粗的大樹竟是被那白光瞬間的攔腰切斷,眾人大感驚訝的看着這一幕,皆是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臉泛敬畏之色的慫立在一旁。
那老者見到這一幕之後,卻是渾濁的老眼中泛出了一抹難以抑制的興奮,不過這興奮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整個人便又是恢復了先前的那種畏畏縮縮之狀。
褚千里道:“你放心吧,老前輩,我說話算數,只要你能將他們醫治好,那以後絕對沒有人敢來欺負你。”
聽聞這話之後,老者終於走向了受傷極為嚴重的二人,他伸出了他那枯瘦如柴的右手,然後便是將那滄桑如樹皮的食中二指伸了出來搭在二人的脈搏上。
一陣子之後,老者便是拿了堆草藥放進大鍋里蒸煮,然後讓眾人將二人抬到那些蒸騰而出的葯氣上面蒸騰。蒸了幾乎一個時辰之後,他便是將幾顆藥丸給兩人服下,幾乎是過了兩個多時辰,二人便是逐漸醒來。
眾人大喜,褚千里連忙向老者感謝,老者始終一言不發,看了二人片刻之後,他這才道:“他們兩人再調養一段時間就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這女子受傷太過於嚴重,一身修為已經不能恢復了,我已經儘力了。”
他枯瘦的老臉始終沒有絲毫的表情,眾人罵道:“他媽的,你再醫啊,直到將她修為恢復為止啊。”
老人沒與他們說話,他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慕容熏蘭聽說自己的修為再也不能恢復,便是焦急了起來,她向老者道:“老大爺,那還沒有其餘的方法讓我恢復修為,是不是這種葯很難找?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找到的。”
老者搖了搖頭,道:“你的玄脈已經盡毀,沒有葯可以醫治,除非有人願意將其修為接好你的玄脈,但這樣一來,就等於是把他自己的玄脈給了你,我想這天底下之人,絕沒有一人願意這樣做。”
說了這話之後,他枯瘦的老臉上泛起了痛苦之色,他渾濁的老眼裏變得更加的黯淡無光,便是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
聽了這話語,眾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一陣子過後,只聽慕容熏蘭道:“如果活着沒有了修為,那我還不如死去的好。”
她說了這話之後,便是臉泛凄苦之色,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日漸消瘦,雖然有楚千尋與褚千里二人開導她,但卻是無濟於事。
褚千里大怒之下,便是向那老者道:“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跟她說了這番話,她怎能這樣?”
老者淡淡道:“我是故意的,將他們醫好了之後我才發現她體內還有好多餘毒沒有消散殆盡,只有這個辦法讓她將那些餘毒聚集在一起,才能徹底的將其餘毒散盡。”
見褚千里一時間愕然,老者便是臉泛痛苦之色的道:“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如果只是散失了修為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那我也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