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朔出手
下午，清風拂面，溫度適宜，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然而，縱使是這麼好的天氣，荷涼城依舊包裹在一層壓抑的氛圍之中。
大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街邊的店鋪亦是大門緊閉，即便是偶爾匆匆路過巡邏搜查的士兵們也是眉頭緊鎖，臉上愁雲密佈，甚至帶着一抹淡淡的膽怯。
泉月兒站在城主府制高點，身旁站着風朔跟雷炎，俯瞰着城中的此番情景，不由輕嘆一聲，道：“無論我們怎麼搜查，都無法發現對方的蹤跡，敵人神秘出現製造事端殺害前來抓捕的士兵隨後又神秘失蹤，荷涼城的居民們已經被這般恐懼折磨了將近一個星期了，說到底，也是我這個城主夫人無能了。”
“外婆切莫自責，若非外婆堅守至今，荷涼城的后城門恐怕已經被攻破了。”風朔道：“況且，馬上，我們就會知道，對方究竟是在搞什麼小把戲了。”
……
某個幽深黑暗的角落。
“外頭那些傢伙好像又在找我們呢？”
“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啊，還沒吸取夠教訓嗎？老大，咱們要不再出去殺他個痛快！”
“這次乾脆連城中的居民也一起殺了算了，如此一來，說不定這位城主夫人會因為害怕而主動向我們投降呢。”
黑暗中，一雙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瞳孔中透出犀利的視線，如一把利刃掠向方才說話的那人。
那人面色一緊，牙關稍稍打顫，額上頃刻間冷汗密佈。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們不是惡徒，我們是和平的歌頌者，殺害這些虛偽主義的走狗，可以，殺害平民，不行！”
渾身打顫的那人趕忙原地跪下，以頭伏地，“老大，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亂講話了。”
“哼。”被喚作老大的男子冷哼一聲，收回視線，伸手拍了拍身後一頭碩大的未知生物。
那生物低鳴一聲，張口吐出十餘個透明光球，沒入黑暗中數十人的體內。
“再去製造一些恐慌，給那些虛偽主義的走狗一點小教訓吧。”被喚作老大的男子悠悠說道：“切忌，我們此次行動只是一個開端，只是給神界乃至其他大界的一個警告，一旦神獸施加在你們身上的力量被觸發，切莫戀戰，立馬撤回，組織人手稀缺，即便折損一人，那也是莫大的損失。”
“是。”分到透明光球的十人先後起身，對着老大恭敬地拱了拱手，“屬下謹記在心。”
……
荷涼城內。
就在雷炎等的百無聊賴都開始坐在地上打哈欠的時候，城中的詭異寂靜被打破了。
“呀！！！”
一聲尖叫刺破天際，卻見，城中某條街道上，一名壯漢正在死命敲打一家店鋪緊閉的店門，那聲尖叫正是從門內傳出。
“幹什麼的？！”街道的拐角處，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迅速趕到，瞧見一臉不懷好意的男子，勃然大怒，手持武器一擁而上，就要合力將這男子擒住。
男子停止了敲打門扉的舉動，轉頭看向這群朝自己湧來的士兵，臉上的笑容逐漸由不懷好意轉變為殘忍。
很顯然，男子的修為要在這幾名士兵之上，幾番糾纏下來，士兵們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摸到，男子卻已是在每個人身上拍了好幾掌了。
“他的動作很刻意。”遠遠觀望着這一幕的雷炎說道：“很刻意地不讓對方碰到自己的身體。”
恰在此時，又是一陣騷亂自城中各處大街小巷傳來，起碼有數十人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城中各處大吵大鬧。
“他們沒有傷害平民的舉動，換言之，製造騷亂只是為了引來士兵嗎？”風朔若有所思，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了泉月兒跟雷炎的視線之中。
二人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泉月兒低頭瞥了眼坐在地上的雷炎，問道：“你不跟上去嗎？”
雷炎聳聳肩：“我跟不上啊。”
泉月兒：“也對。”
雷炎：“泉婆婆你呢？”
泉月兒：“……我也跟不上。”
城鎮中。
第一個現身作亂的男子咧嘴一笑，“玩的差不多了，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
說著，又是一個後撤躲掉兩名士兵的攻擊后，右手緩抬，濃郁的內力波動凝聚在掌心之中，化作一個晶瑩剔透的紫色能量球。
已然有些氣喘的士兵們飛速聚集在一起，各自使出防禦武技進行抵禦。
“沒用的，你們與我的內力修為相差太大，就這一擊，送你們上天！”男子猙獰地笑着，正打算將手中凝聚到極致的能量球丟出去，耳邊忽的傳來一聲輕響，一隻有力的手掌，猛的扣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臉上笑容猛的一僵，男子僵硬地扭過脖子，瞧見的就是一雙精光四溢的雙眼。
來者正是風朔。
也就是這個時候，男子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風朔捏了捏右手，嘴角輕輕勾起。
誠如外婆所說，消失之後，沒有聲響，沒有質感，甚至沒有殘留下一絲氣息。
身形晃動，風朔再一次消失在原地，宛如鬼魅一般，瞬間同時出現在城內各個鬧事者的身邊，沒有痛下殺手甚至發起攻擊，只是用右手輕輕觸碰了下對方身體的某個部位而已，或肩膀或手臂，每當他的手觸碰到一個人，就有一個人跟先前那人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整個荷涼城再一次回歸平靜，某些士兵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些什麼，風朔已經施施然回到了泉月兒與雷炎的身邊。
“怎麼樣？”雷炎問道：“有答案了嗎？”
風朔微笑點頭，“外婆，城裏有地圖嗎？”
泉月兒稍稍一愣，繼而點了點頭，“有是有，不過，你要地圖做什麼？”
“當然是……”風朔咧嘴一笑，“把這些藏頭露尾的傢伙揪出來了。”
……
漆黑的環境，一如既往。
黑暗中唯有來自人群與異獸的低沉呼吸聲。
某一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靠近邊緣的地帶傳來。
“回來了？”坐在巨獸前閉目調息的男子緩緩開口。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偷偷摸摸賊頭鼠腦的十餘人頭上冷汗登時就下來了。
“這次還真是花了足夠長的時間啊。”男子緩緩睜開雙眼，那雙蘊含著詭異神採的雙目即便是在黑暗中也依舊矚目，“整整四個小時，你們的成果如何？”
十餘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沉默些許之後，走在最前頭的一人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弧度，對着男子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道：“不負老大期望，我等十餘人在城中殺了個痛快，凱旋而歸。”
“是嗎？”男子幽幽開口：“那為什麼，我沒有聞到血腥味呢？”
“這……”為首這人不由一滯。
自他身後，立馬有人開口解釋道：“我們怕血腥味影響到老大還有大傢伙們的心情，所以刻意去河邊洗乾淨了回來的。”
餘下幾人趕忙應和道：“是啊是啊。”
“哦？是嗎？”男子雙眼一凝，銳利的視線彷彿能穿透黑暗一般，“那為什麼，你們的眼中，只有驚慌，沒有快意呢？”
一行十人再次啞然。
男子猛的抬起右手，對着面前的空氣狠狠一握。
“啊！！！”
一陣凄厲的慘叫，十餘人盡數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拋擲到半空中，四肢詭異地扭動，彷彿下一秒就要齊根斷掉似的。
一時間，哭喊與慘叫回蕩在黑暗之中，不絕於耳，圍坐在地上的其他成員只覺後背涼嗖嗖的，不少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失敗不要緊，可你們對我有所隱瞞，有所欺騙，那就是罪該萬死了。”男子的聲音中滿是寒意，“再不說出實情，我便讓你們成為阿哞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