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錢沒花對地方
盯着凌洳仙的醜態看了半晌，凌素鳶才悠悠出聲。
“她們官賣的八萬兩銀子還未捐呢，待她們捐了再趕。”
她話音一落，不少不怕事大的也跟着鬨笑起來。
凌洳仙直接黑了一張臉，不甘的甩出一個錢袋。
小廝手裏的棍棒狠狠落下，徹底絕了凌洳仙的罵聲，將凌家人通通趕了出去。
見凌素鳶連凌家都敢得罪，眾人更篤定。
這來歷不明，卻氣質出塵，能隨意便能揮斥十萬兩銀子的女子，身家背景不凡，一個個上趕着同凌素鳶攀談。
剛剛還跟着凌洳仙一道詆毀她許是青樓女子之人，也腆着臉示好。
凌素鳶只淡淡應了幾句，便尋了由頭回白家了。
畢竟她此行只為教訓凌洳仙。
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她不屑交際。
——
進了白府，凌素鳶一下馬車，便朝書房走去。
按白亦軒所言，她的命格能護佑他。
想來，她所贈之物，於白亦軒有益，所以，她打算將鳳箐樓房契贈予白亦軒，畢竟白家以經營酒樓起家，不似凌家是開布莊銀樓。
鳳箐樓贈予白亦軒，也算不辜負了好地段。
“夫君。”瞧見立在窗前的碩長身影，凌素鳶低低喚了一句。
男人緩緩轉身，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周身冷冽氣勢迫人。
“過來。”
聽見白亦軒寡淡清冷的聲音，凌洳仙心中莫名生出些緊張。
許是因為，他原就氣質清冷，又成日裏寒着張臉，淡漠疏離得讓她心中生畏。
見凌素鳶依言走近，白亦軒眸光緩和不少。
“都退下吧。”
下一瞬，書房裏便只剩他和凌素鳶二人，侍女們還極為妥帖的合上門。
凌素鳶心跳得更亂了。
在鳳箐樓時的鎮定自若，將一切把握於鼓掌間的冷傲神態消散得一乾二淨，只剩眼神躲閃無措，不知該如何面對男人目光。
“錢花完了？”白亦軒嘗試着牽住那不堪一握的小手。
明明只是依醫囑所言，與他這命定之妻親近，但觸及那微涼的小手，他心中總會升騰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凌素鳶看着白亦軒骨節分明的大手，只覺得面上瞬間發燙，一時間連話也忘了回。
他的手，好暖。
“這，這個給你。”感到臉愈發燙，凌素鳶迅速將手抽出，藉著拿袖中房契，逃開白亦軒溫熱的掌心。
“房契寫上你的名諱吧，畢竟花費了你這麼多錢財。”凌素鳶將房契遞進白亦軒手中。
白亦軒手指一觸到那房契，肺腑處便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似萬蟲噬骨，疼得他瞬間面色煞白，身形一晃。
“你怎麼了！”凌素鳶驚呼，急忙扶住眼前人。
白亦軒死死咬牙，冷汗自額角滑落，“抱……抱住我。”
“啊？”凌素鳶愣神。
這男人在說什麼啊！
凌素鳶羞紅了一張臉，依言環住男人精瘦的腰。
“再……緊一點。”男人寡淡的聲線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啊？”凌素鳶哪還顧得上羞，心一橫，緊緊貼着男人碩長身軀，頭也埋進白亦軒胸膛。
靜默半晌，男人心跳愈發平穩，可凌素鳶的心卻跳亂了，她試探的抬頭，正好對上白亦軒幽然目光。
男人眸子深邃，如靜謐深海，翻湧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好些了嗎？”凌素鳶輕聲詢問。
“嗯。”白亦軒低低應着，試圖跟上次一般輕撫女子發頂，可尚未觸及，凌素鳶已退開一步。
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半空一僵，旋即垂下。
“我去喚大夫。”說完，凌素鳶逃也似的推門而出。
生怕在這靜謐的大廳多待一秒，慌亂的心跳就會被白亦軒聽見。
沒多時，已驅車至禹州城外的潯陽道人被請了回來，就連住在老宅的白家老爺夫人也被驚動，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白家府邸。
“我的兒，不是身子好些了嗎，怎麼又……”說話間，白夫人拉着白亦軒的手泣不成聲。
白亦軒微微蹙眉，“娘，我無事，素鳶剛同你行禮了。”
白夫人這才扭頭，望向立在一旁的月白身影。
“見過婆母。”凌素鳶再次行禮，一舉一動間盡顯大家風範。
絲毫不因白家夫人身份顯赫而有半分怯意。
瞧見凌素鳶這不卑不亢的模樣，白夫人似是十分滿意。
“既已成了我白家人，就好好陪伴我兒左右。”
一旁服侍的老嬤嬤應聲捧了個匣子過來。
“這是亦軒尋你入府時，我便準備好的見面禮。”
匣子一開，裏頭是一副做工精細的翡翠頭面，翡翠水頭極好，澄澈翠綠，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凌素鳶淺笑着想拒絕，畢竟她只是和白亦軒簽了協議，大婚也不曾有，算不上名正言順的白家媳婦。
“收下。”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
對上男人不容拒絕的目光，凌素鳶只好接下匣子，緩聲道謝。
白亦軒定定看着那雙皙白小手接下木匣。
不出他所料，凌素鳶收下見面禮的那一瞬，原就因那一個擁抱減輕不少的肺腑之痛瞬間消散。
這女人，真是他命定的妻……
“道人，煩請您再為我兒診斷一番。”看着步履匆匆而來的潯陽道人，白夫人急急出聲。
可潯陽道人卻撫長須輕笑，“有少夫人在，何須老夫診治。”
此話一出，在座之人除卻白亦軒，皆露驚訝。
“只要依老夫所言，讓少夫人花銷白家銀錢，白公子自會平安無恙，許是銀錢未花對地方，才惹出此次風波。”
凌素鳶詫異的從袖中取出房契。
買下鳳箐樓的銀錢是她花銷的，難道因她想將此樓歸於白亦軒名下，這才惹得白亦軒惡疾突發？
“少夫人命格奇特，實為白公子命中福星，好好待她便是。”
潯陽道人話音一落，凌素鳶只覺得周遭看她的目光，都多了敬重和尊崇。
白夫人更是急急喚她到床邊坐下，拉着她的手，讓她和白亦軒十指相扣，這才滿意。
感受到白亦軒手心溫熱，凌素鳶強忍羞澀，故作鎮定的繼續聽潯陽道人同白夫人說話。
——
第二天晌午，凌素鳶便領着幾個丫鬟在禹州城裏逛了起來。
昨日潯陽道人剛離開，白夫人便給她包了兩個大紅封，再三叮囑，讓她好好逛逛，多買些脂粉釵環回去。
只是一從馬車下倆，便碰上了凌家女眷。
為首的便是凌洳仙，被打得還未消腫的面上覆著面紗，被一眾女眷擁簇恭維着。
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