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鐵血鑄魂
靜月從昏迷中醒過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她的頭很痛,口很渴。
一個十一二的小丫頭在床邊伺候她,見她醒過來忙扶起她:“小姐姐,你醒了,喝點水吧。”
靜月接過碗來一口氣把水喝完,她實在太渴了,嗓子眼干痛,直冒煙。
她擦着嘴邊的水問:“小妹妹,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
“這是妓院,是朱府的三少爺讓人把你送過來的,老媽媽給了他們五十塊大洋。”
“朱府……三少爺……”她想起來了,昨天夜裏她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朱府,突然她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原來……
“我要出去!”靜月掙扎着要起來,但頭很痛也很暈,她又躺在了床上。
小丫頭忙按住她:“小姐姐,你出不去的。這裏的老媽媽可厲害了,她有好多打手,都是大勞力。要是被他們抓到了會被活活打死的!”
這時,老鴇推門走進來,長得跟豬八戒他二姨似的,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她滿臉堆笑,扭着肥胖的大屁股,走到床邊:“你醒了,我的閨女。好,好!長得可真俊!先吃點東西,然後洗個澡,換身漂亮衣裳,好好玩幾天,熟悉一下環境。我會對你好的,只要好好乾,我保證不出一年,你就會成為全清城最有名的頭牌紅女!到了這就是到了家,你就是我親閨女,以後管我叫媽媽好了”她又轉過身對四個丫鬟說:“姑娘們,伺候着點!”
四個丫鬟圍住靜月,七手八腳地就要動手,靜月掙開她們:“滾開!我不會在這的,我要出去!”
“出去!”老鴇火了:“進了這就是進了閻王殿!你就是個鐵芋頭,我也要把你剝層皮!告訴你,聽話,聽到沒?要不,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攔不住我,我——要出——去!”靜月從床上騰的一聲跳起,推開攔着她的丫鬟,就要衝出門去。
幾個打手闖了進來,他們那是靜月的對手,只兩三個回合就傷的傷,殘的殘,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滿地打滾。
老鴇站在門外還想攔,靜月飛起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踹出一丈開外,肥胖的身體撞在二樓的護攔上,護攔撞斷了,老鴇那肉實實的胖身體順着護攔從二樓重重滾落在一樓的磚地上。老鴇趴在地上,殺豬一樣地哭嚎起來:“哎喲……我的……祖……奶奶呀!可……摔死我了!快,快……攔住她,攔住她……別讓她跑……了!”
靜月從二樓縱身跳下,衝到大門前,大門口上有幾個打手圍上來,要攔住靜月,靜月施展雷氏風雷拳,三拳兩腳打得他們滾的連滾帶爬,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不分不出東南西北,四處亂竄而逃……
靜月衝出妓院,跑到大街上,毫無目標地行走着。她去找陳碧蕾,找劉文娟,找她熟悉的同學和朋友,可她們都無影無蹤地消失了。她也想到回朱府找三少爺和三姨太報仇,但轉念一想,她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再回朱府了,因為她無法面對老爺,老夫人,二夫人,還有劍生,這些幫助她,喜愛她的人。
她走着走着,心中暗暗地傷心起來,若大的-個世界,競沒有她的立足安身之地。她腦子很亂,剛才的折騰讓她有點精疲力竭,肚子也很餓。她摸摸衣兜,裏面還有四個銅板兒,她想用它去買幾個燒餅充充饑。
突然,她覺得有人在身後碰她一下,回頭看是陳玉傑:“玉傑大哥,你怎麼在這?”
“靜月妹妹,快救我!後面有特務在追殺我!”陳玉傑正在被四個除奸隊員追殺,正在走投無路時碰見了靜月。他知道靜月會武功,見到她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在哪裏?”靜月問。
陳玉傑指指身後,不遠處有四個壯漢提着盒子槍沖這邊跑來。
“你先藏好。”靜月說完從衣兜里掏出那四個銅板,等那四人靠近,她手一揚四個銅板從她手中飛出,不偏不倚正打在那四個壯漢臉上,然後靜月飛身上前,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戰鬥……
靜月拉着陳玉傑到安全的地方,她問他:“玉傑哥,你為什麼會被特務追殺呢,見到劍芳了嗚?她去找你了!”
陳玉傑告訴靜月,由於黨內出現了叛徒,劍芳和大多數同志都被捕了,他是死裏逃生才逃出來的。
“那你現在準備去哪?”
“家是回不去了。聽說離城往北一百六十里有個卧龍山,那裏聚了一群打家劫舍,替天行道的綠林好漢,我準備上那去。唉,對了!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在朱府好好的嗎,怎麼會出來呢?”
“別提了!一言難盡。對了,玉傑哥,你上卧龍山,我也跟你一塊去怎樣?”
“好呀,我正愁沒個伴呢!”
靜月和陳玉傑出了北城門,飢餐渴飲,一路向北而去。
這天來到一個叫十三里鋪的地方,兩人又飢又渴。正巧路邊有個不大的小飯館。兩人便走了過去。
旅館的小夥計熱情地迎上來:“二位老闆裏面請!貴賓兩位……兩位貴賓!”
他們走進小旅館,找個桌子坐下,要了四碟小菜,一壺水酒,外加兩碗炸醬麵,邊吃邊聊邊唱着酒。不一會兩人覺得有點頭暈,靜月感覺到不妙剛要起身便一頭栽在飯桌上。
這個小旅店是卧龍山的一個密秘聯絡點。這天卧龍山二當家的白玉龍正在店裏,他見陳玉傑一副大家公子模樣,靜月又長得清秀娟麗,非常的漂亮,就動了邪念。決定劫了他們,男的當綁票,女的當押寨夫人。於在他們的炸醬麵里動了手腳……
當靜月醒過來,見她和陳玉傑已被綁在卧龍山上的大樹上。周圍全是小嘍啰,正得意地看着他倆哈哈大笑。
靜月怒火中燒,她破口大聲罵道:“你們算什麼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漢!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段,把我們劫上山。丟你們男子漢的人!有本事把我放開,我要跟你們單挑!”
“喲嗬!小小黃毛丫頭,口氣還不小!好呀,我把你放開,你要是打贏了我,我放你們走,要是輸了,你就留下來做我的押寨夫人。放開她!”
靜月被放開,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同白玉龍大戰起來。靜月施展雷氏獨門武功,時而閃展騰挪,似輕風落燕,時而身快如風,如雷似電。而白玉龍的武功也不在靜月之下,他招招狠毒,式式致命。兩人大戰幾十回合不分勝敗從日頭中天打到太陽西下……
周圍看的人目瞪口呆,心全提到了嗓子眼了。
正打得難解難分,忽聽有人嘁:“大當家的回來了,大當家的回來了!”
大當家的一身戎裝,腰挎雙盒子槍。長得高大魁梧,一臉的英氣。他手抱着膀子站在圈外,靜靜地看靜月和白玉龍的打鬥,還不時叫着好。
看着看着,突然他眼前猛地一亮:“雷氏風雷拳,這小丫頭怎麼會使?”他仔細一看那小丫頭,他認出了,這不是靜月妹妹!
“停……停!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上前用手臂架開打紅了眼的白玉龍:“小妹,小妹,是你嗎?我是你程剛哥哥!你怎麼會在這,咱爸媽呢,咱姥爺呢?!”
“程剛哥哥……”靜月聽見程剛的說話,停住手撲了過去:“程剛哥——我……我找你找的好苦呀!咱爸和姥爺讓軍隊給砍頭了,咱媽病死了!我去清城找你,你也不見了,老闆說你攜了四千塊大洋跑了。我不信!哥哥你不是那種人!哥……我想你,真的好想你!你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連個口信也沒有!哥……難道你不要這個家,難道你不要我這個妹妹了?哥……”
兄妹倆抱頭痛哭,訴說著分別之苦,離別之恨……
原來,那天程剛和四個夥計下鄉去收完賬,四個夥計趕着車護着着四千塊大洋往回趕,碰上前來抓丁的當兵的。四千大洋充了公,他和那四個夥計被抓進了兵營。在那裏集訓三個月,就上了剿共前線與紅軍作戰。
由於程剛能識文斷字,又熟知兵法,且武功高深。很快由勤務兵提成排長,而且由排長,連長一路攀升一直升到團長。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讓他失望,跟紅軍打仗,讓他心恢意冷。紅軍越打越多,越打越強。而他們屢戰屢敗,他想不通,為什麼老百姓都向著紅軍。為什麼要打這沒完沒了的無名仗?他漸漸厭倦了,失落了。在一次大的戰役后,他整整一個團,被打的不足三百人。他帶着這不足三百人的隊伍,強佔了卧龍山,打敗了佔山為王的白玉龍。成了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
不過他一天也沒忘記尋找真理,一天也沒忘記為山上的三四百弟兄尋找出路。終於他找到了共產黨,共產黨願意收留他們這群沒娘的孩子,他總算找到家了。
這次他出山就是去南南山縱隊商議部隊收編的事宜。
靜月在卧龍山上過得很開心。她感到這裏的山好,水好,人也好!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山是綠的,花是紅的。一切都讓人陶醉,-切都讓人心曠神怡。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陳玉傑一上山就跟白玉龍打得火熱。兩人還拜把子換貼子成了過命的兄弟。
一日。山下的弟兄抓來一個商人,小嘍啰把他帶到了聚義廳,那個商人向程剛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我是大日本帝國上海梅機關駐清城站的川島一郎,久聞程大當家的威名,特意來請程大當家的同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共謀東亞共榮之大業。好處大大的。這是三干兩黃金支票,是我同程大當家的見面禮。”
程剛接過支票看了看,用手撕了個粉碎:“想讓我投靠日本鬼子,去干出賣祖宗,蕒國求榮的事。你他媽的做夢!來人,把這個日本狗給我拉出去砍了!”
“慢着!”白玉龍忙攔住說:“大哥!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先放過他,以後戰場上見!”
“好!就聽老二的。來人!把這個日本狗轟下山去!”
兩個嘍啰押着川島一郎走到出山口,迎面碰上了陳玉傑。他讓押送的人先回去,自己好送送川島一郎。
等小嘍啰們走遠了,陳玉傑對川島一郎深施一禮說:“川島君,還認識我嗎?”
川島一郎仔細地看了看,高興地說:“您不是玉傑君嗎?東京一別,已有十三載,不想老同學在這相見了,真是幸會呀,幸會!”
“是啊,我們已有十多年沒見了。您一上山,我就認出了您。只是人多,不便相認。有什麼用的着老同學的,儘管開口。”
“幫我好好勸勸程大當家。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我在清城的地址,有時間來找我。我們老同學要好好聚一聚。”
“好說,好說。”陳玉傑接過名片,對川島一郎拱拱手說:”川島君,我們後會有期!”
這天,陳玉傑正在山上閑逛,遠遠看見程剛從山下帶上來兩個人。仔細一看那兩個人,嚇得差點尿一褲子。原來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劍芳和許宏達,她們是做為南山縱隊的聯絡員,專程來接程剛他們進山的。
靜月正在山坡的空地上練功,聽到有人喊她,回頭一看到劍芳,高興地跳起來。她興奮地告訴劍芳,陳玉傑也在山上。並告訴她,她和陳玉傑如何相見的,兩人又如何上山的,她是又如何在山上找到她哥哥程剛的。
劍芳一聽說陳玉傑也在山上,還是她救的就急忙說:“靜月姐,你,你都幹了些什麼,你幹了個大壞事,你呀,凈幫倒忙,嗨!以後再說給你聽。”
說擺頭也不回便急忙去找許宏達。許宏達和劍芳提着盒子槍找遍了整個卧龍山寨,也沒見到陳玉傑的人影。同時失蹤的還有卧龍山二當家的白玉龍。
原來白玉龍對程剛投奔共產黨的事,一百個反對。但只因為程剛他們人多,加上又是大哥,他也不敢怎樣。
上次川島一郎走後,陳玉傑把他和川島一郎的關係告訴給白玉龍,勸他跟他一起去投靠川島一郎。只是白玉龍認為時機還不成熟,白玉龍的意思是,就是走,也要把他手下的一百多名弟兄一起帶走,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會適機會。這次劍芳和許宏達上山要接部隊出山,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得帶幾個隨從馬不停蹄地和陳玉傑一起下山逃跑。
經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程剛他們終於到了南山根據地。南山軍區政委朱劍梅,司令員黃濤專程來迎接他們。
原來白浪沙接到戴笠指示,要他派專人押送黃濤、朱劍梅二位要犯去南京。為了安全起見,他要何鵾押着假犯人走鐵路。自己帶人押着真犯人直接去機場直接坐飛機去南京。許宏達帶人在火車站撲了個空。但是由於一品紅的情報及時,華子雄帶人火速趕往飛機場方向,在半路攔截住白浪沙救出劍梅和黃濤,並派專人護送到南山蘇區,激戰中白浪沙好不容易才撿了條命,隻身逃回了清城。
靜月在這裏還見到了劉文娟和王惠蘭她們,劉文娟現在是軍區文工團演出隊的隊長,整日忙着到處演出,刷寫標語,發動群眾。
王惠蘭是軍區醫院的護士長。兩人現在都已是在組織的人了。
程剛的部隊來到南山後,同原來的南山游擊大隊合併,成立了新四軍卧龍山抗日支隊,許宏達任政委,程剛任司令員。
靜月被分配在軍區敵工部,在那裏她見到了她的好朋友陳碧蕾。
兩人一起學習、生活,訓練。訓練很苛刻也很辛苦,但她們都很高興。因為苦中有樂。在這裏她們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價值,知道了為誰訓練,為誰吃苦,為誰學習。她們學習格鬥、射擊、發報。學習各種條件下的生存技能。
靜月武功底子好,且聰慧好學,很快就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考核。
陳碧蕾身子比較單薄,但不怕吃苦,且聰明,不久也通過了全面考核。
半年後,她倆奉命到軍區敵工部特務科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