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佩
重獲新生一樣的劉昊霆緊緊攥着那枚血紅色的石頭,怕是丟了什麼無價之寶;
而那確實是件常人難以獲得的寶貝。
先前半死不活狀態的劉昊霆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的飢餓感。
可這時獲得無限力量的他就跟被什麼提醒了樣剎那覺得飢腸轆轆的肚子很不好受。
空癟的肚子一直在“咕嘟嚕”般地叫喚着,那層瘦削的皮囊半耷拉着近乎貼近小腹部。
他要去找些吃的,這種感覺愈發變得強烈。
飢餓會使人發瘋。
以前他可能不相信,但現在的他不得不相信。
儘管空空如也的肚子遭受着酸水的折磨痙攣樣疼痛,劉昊霆的力氣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在覓食慾求的支配下他的腳下就跟生了風似的。
他是沒有任何圖紙指引的,可在他的心裏彷彿有某種牽引領着他超前飛奔。
沿途竟然沒有看到任何野果生蔬,老天爺就像跟故意跟這個少年過不去。
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跑了多遠的路,總之他那本來就慘不忍睹的鞋子這時更加破爛不堪。
崎嶇的路徑和嶙峋的石礫把他的腳底板硌得血肉模糊。
總算從山路十八彎的道上走了出來,劉昊霆實在忍受不住飢餓了。
他就近抓了把綠蔥蔥的野草胡亂塞進了自己的嘴裏,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斥滿了他的口腔。
“呸呸。”他一下子就把那口綠葉子吐了個一乾二淨,實在難以下咽。
他還是不斷朝前跑着,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劉昊霆看到了前面像是有住家的人戶。
跑到跟前一看,果然有幾處簡陋的住宅。
破敗的宅屋上倒垂着七零八落的茅草,宅子頂上都生出了密蓬蓬的狗尾草。
可能是長期以來受欺負的緣故,劉昊霆此時是警惕的,他沒敢貿然闖進民宅了。
他四處觀望着,映入眼帘的一幕使得他突然喜出望外。
因為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劉昊霆看到了一窪生長旺盛的蘿蔔。
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個健步衝進那窪地里徒手拽起了好幾顆蘿蔔。
“有小偷,小偷!”劉昊霆忽然就聽見背後不止一個人喊抓賊的聲音。
瞬即就有七八個人扛着鋤頭到了他面前。
望着對面那人多勢眾劉昊霆一下子就有種癱軟的感覺。
“抓住他往死里打!”有個農漢子掄起鋤頭就要朝他的頭上打。
劉昊霆實際上充滿了力量,可卻如同缺少了一份膽氣。
尤其是在這種自知理虧的情況下,他竟然變得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柿子。
幸虧在匆忙中劉昊霆躲閃得快,那笨重的鋤頭沒砸到他的腦門上。
可的確不能高興得太早,他的後背重重挨了一擊,是被鈍木擊打到的感覺。
劉昊霆所擁有的氣力實際上以一敵十都沒有問題,可底氣不足的緣故讓他根本就施展不出自己的力量。
後背的那重鋤一擊使得他一個趔趄栽到了地上。
幾個看到這情形的農夫一併圍了上來,利用着手裏的各種農具對着劉昊霆就是狂揍不已。
劉昊霆一隻手半護着腦袋,而另一隻手卻下意識地伸進里口袋裏面。
他摸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劉昊霆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顆硬實的東西是那塊狼吐石。
他好像是攥着顆救命藥丸一樣把那狼吐石狠命地捏着。
然而潛伏在他體內的力量還是沒有被激發出來,他心裏只有近乎懦弱的無力。
“打死這個賊,打死他!”
幾個豁出去了的農夫對着少年下了死手,就像是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僅僅為了幾顆蘿蔔至於這樣嗎?——人性的醜惡足見一斑。
血順着劉昊霆的臂膀滑溜着一直淌到他攥着狼吐石的那隻手心。
少年覺察到手裏那原本飽滿的石頭似乎在慢慢融化着,他的血居然使得那石頭融化了。
對於落在自己身上那些農具所造成的疼痛他已然麻木了,頃刻間他感覺到了股雄渾的說不明白的膽氣。
在那股膽量的支撐下他跟吃了熊心豹子膽差沒兩樣。
“給我滾開!”少年大吼一聲怒目圓睜地站了起來。
那幾個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的農夫發楞之際,就被劉昊霆三下五除二給打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劉昊霆看了一眼手掌心裏的那塊地方,有個明顯的跟玉佩似的血印子深嵌在他的掌心。
“我不殺你們。”少年此刻雖然是一副青澀面龐可他的心智在瞬間就像變得跟個成年人無異。
而且他還獲得了某種特殊的神力以及普通人無法企及的膽氣。
“這幾顆蘿蔔我拿走了!”
劉昊霆舔了舔嘴角的血漬用着半開玩笑的腔調說道。
那幾個早就嚇得半死不活的農夫跟不相信自己耳朵一樣相互打量了彼此一眼。
“小英雄您帶走,不夠的話再拔些帶走都沒關係。”
少年沒有理睬那幾個人,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走到沒有的地方劉昊霆長長噓了口氣。
戲劇性的變化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本來差點就要被一幫農夫打死了沒想到瞬間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轉變。
這幾乎跟做夢差不多。
少年再次定睛看了看掌心裏的那塊有道紅暈印子的地方——還真是像塊玉佩!
他不禁在心裏暗自感嘆着。
用那幾顆蘿蔔解決了饑渴之感后,劉昊霆就地休息了會兒便打算回到村裡去。
他以前住的那個村子實際上已經不是個鳥不拉屎的彈丸之地,它很靠近鎮上,因此人口也就比較多。
長這麼大也就在爺爺還在世時候他有去過鎮上幾趟,除此之外他還真沒獨自去過那裏。
想到村子裏人口雖然也不在少數可地方畢竟有些狹小,抬頭不見低頭見。
少年於是尋思着到鎮上去混口飯吃。
雖然少年這麼想着可是他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到鎮上哪有那麼容易找到營生的工作。
他每天無所事事地瞎逛,餓了就去人家討些殘羹剩飯,實在不行的時候也會小偷小摸,困了就睡大橋底下。
這樣一晃數個月,劉昊霆還是沒有一份正式的營生,不過他倒和那些三教九流、各種流氓地痞混得熟了。
“我們最近準備去干單大生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有個關係不錯的小混混私下裏神神秘秘地跟劉昊霆說著。
“大生意?”劉昊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那幫混混除了下三濫的事情劉昊霆想不出他們還能做些什麼好的事情。
小混混把自己的胸脯拍了拍,“到時候你跟着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劉昊霆並沒有將這話放心裏去。
然而不久后那個小混混領着幾個人來找劉昊霆。
“走吧。”
聽完他的話劉昊霆便起身跟他一起走了。
儘管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可是從那幾個同樣神色神叨的人臉上劉昊霆看出了小混混沒有騙他。
少年也算是這個小地方的“老江湖”式人物了,所以他並沒有擔憂些什麼。
“就在這條路上,到時候埋伏在這裏,等車子來了你們兩個上前先引開領頭人。
劉昊霆和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從中間部分插入,負責貨物以及那看守貨物的人。
剩下的幾個人斷後。”
聽了安排后所有人都同意了,劉昊霆也沒有不同的意見。
而很快,車子就過來了。
幾個早就埋伏起來的人毫毛一併豎了起來,不完全是緊張更因為是一種職業性習慣的原因。
“咕嚕咯吱”的車輪聲音把石頭地面軋得“霎霎”響。
“噓!”
有個負責打頭陣的人吹了聲口哨立刻引起了那些趕車人的注意。
“有埋伏,有埋伏!”
劉昊霆看到了照先前的計劃有兩個同夥兒上前試圖引開那些人。
然而那些人卻不是那麼好騙的,他們壓根兒不為所動只是牢牢看守着那批貨物不作半點離開。
眼見着自己這邊的初步安排失敗了,於是這些人就一併沖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開始混戰。
可這些在小鎮上偷雞摸狗的小混混們實際上只是徒有其表,關鍵時刻要膽氣沒膽氣、要實力還是落了下風;
另外他們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那些手持武器人的對手。
眼見着被搶的人實力不俗而且步步緊逼,有個混混慌了。
“我們趕緊逃吧,趕緊逃,不然就沒命了!”
他這一喊不打緊,要緊的是本就處於下風的小混混這邊更是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招架不住了。
可能出乎這幾個小混混意料之外的是,那些趕貨人在數量上面還遠遠超過了他們。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會多帶些人。
同樣在一旁疲於應付的劉昊霆這時就覺得背後閃過來陣冷風,他下意識地往旁邊靈活地側閃開了身子。
待他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瞅見了一個人並不熟練地舞着把大刀朝他砍了下來。
匆忙間劉昊霆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王兆華地主家曾欺侮過他的夥計。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時間卻容不得劉昊霆想那麼多了,那把刀已經快速落下來眼見着即將劈到他的腦袋上。
劉昊霆趕緊伸出手去奪那刀,不偏不倚地刀尖直刺穿了他那有血色印記的手掌心裏。
鮮紅的液體流了出來,浸染了刀尖,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更為意外的是有股力量集中在了他的掌心裏,他稍一使勁,刀尖居然生生斷裂了。
半截刀片留在了他的掌心裏面。
“你!”那個人就跟看見了妖孽一樣。
劉昊霆卻不管不顧那麼多,他腳步靈活地飛身上去,一巴掌拍向了那個人的脖子。
“噗——”一股鮮血噴涌而出,半截刀片也直接扎進了那個人脖子大動脈處;
對方倒地而亡。
眼見着死人了饒是見過些世面的押貨人都嚇住了,他們丟盔棄甲溜之大吉。
劉昊霆再看了看自己那被刀尖洞穿的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痊合了。
虛掌里的那枚蝴蝶印一般的佩狀物愈發鮮紅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