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賜死

白素裝着睡覺，良久，張開眼睛偷看，瑞王正咬牙隱忍地站在房裏不曾離去。

起身看他，只見他容顏憔悴，嘴唇乾裂，一副奔波已久疲累至極的模樣。白素心下一軟，招手道：“過來！”瑞王犟着腦袋不動身，白素下床，拉着他的手，薄嗔道：“你這小子，真彆扭！不想離開就睡覺吧，看你這樣子應該累了一天了！”瑞王順勢摟着她溫熱馨香的身體，耍賴道：“姐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做錯事，你原諒我吧！”白素嘆息道：“性命攸關，哪能輕易原諒？你已經很累了，幹嘛還不睡覺？”

瑞王吶吶道：“上哪兒睡？”“嗤”的一聲，白素忍不住笑了，嬌嗔道：“想和我一起就明說，幹嘛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

楠木大床很寬大，雷橫已經在裏面睡下了，白素和瑞王躺在外側。白素謹記御夫之道：恩威並施！主動親了一下他的臉，笑道：“算你聰明，今晚若是進了別的女人房裏，你就再也不用回到我身邊了！”瑞王睡意襲上來，含混不清道：“本王若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個小子？不行，怎麼也得看住他們，撐住！”白素失笑，這分明是小孩子護食的心性！

因為太疲累，瑞王在這奇怪的三人大床上竟然睡得香甜，一夜無夢！

小德子照例卯時喚瑞王起床進宮早朝，瑞王張開眼一看，那個愣頭小子早不見人影。哼，算你識相，知道迴避！其實，這也是白素一手安排的。雷橫依然是飛虎門的門主，應該有不少幫務需要打理，留在身邊當一個隨從護衛太屈才了！再說暫時也沒有什麼危險，而且，自己還有不為人知的身手，自保不成問題！兩人相約好，雷橫隨時可以回到瑞王府陪她，另外有突發的事再傳訊於他。

瑞王沒想到的是，由於昨晚開了先例，這雷橫以後隨時出現在王妃身邊，甚至與王妃同寢。彷彿天經地義一般自如，他氣恨交加也沒奈何這登堂入室的妻兒的救命恩人！

瑞王看向身邊依然熟睡的王妃，粉面桃腮，人比花嬌。輕撫她白嫩滑膩的臉蛋，想到那兩個覬覦她的野男人，發覺真是頭痛。寧王世子是自己的堂弟，這小子娶不到白素，一定很不甘心；那個楞頭小子是早就與白素有情，加上這次保護王妃有功，若是趕走這小子，王妃一定不會放過他，唉，真是傷腦筋！

起身，小德子侍候他更衣洗漱，啟程進宮。天啟王朝的朝堂上風雲莫測，張尚書闔府上下一百餘人，包括婦孺孩童，全部下獄，等審訊后再確定罪行。張敬被壓進大理寺受審；留宿宮中的張棲心也被壓進大牢審訊；至於參與此事的主謀之一，張淑妃娘娘，有皇上眷顧，連冷宮都不用進，只是從一品妃子降到了三品的婕妤。理由是，三皇子還小，不能失去母妃的照顧。皇後娘娘氣恨皇上包庇謀害白素母子的兇手，可是天威難測，她也不敢逆旨。

直到張家的近親，沈家被牽連進來時，那些平素與張尚書走得親近的官員，個個膽戰心驚！沈家牧場被御林軍接管，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各部大臣怕連累自家，紛紛與張尚書劃清界限，力求自保！

白素解決了心腹大患，安心在王府休養。整日沒事，滿院子閑逛。

五日後，皇上正襟危坐在金鑾殿上，文武大臣站立兩旁。大理寺卿秦明呈上嫌犯認罪供詞，皇上御筆一揮，總管丁權當庭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吾皇詔曰：戶部尚書張敬，位居高位，不思君恩，蠱惑淑妃娘娘為三皇子奪位，買兇殺人，除皇家子嗣未得逞。併攏絡朝臣，結黨營私。仰仗君恩聖寵，私藏兵馬十幾萬，罪大惡極，特賜死，即刻行刑，欽此！皇上暗自舒了一口氣，把罪過全推在張尚書身上可為張淑妃脫罪，合了他的心意！

第二天，正月十六，兩天的陰雨天氣終於放晴了。這一天是張府的婦人孩童等罪臣親眷遷往新洲、順天府發賣，罪臣家屬由官府發賣為奴為婢的日子，據說一路哭聲震天。白素多天不出府，兩耳不聞煩心事！

刑部大牢，瑞王在陰暗潮濕的大牢裏，透過牢房的木欄格看到全身髒亂張棲心，心裏黯然。張棲心知道時日無多，見到瑞王來看她，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手伸出木格間，緊緊抓住瑞王的藍色衣袍，鳳目含淚，哀求道：“王爺，救救奴家吧？奴家死不足惜，只是放不下王爺，奴家還想侍候王爺呢！”瑞王不說話，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張棲心鳳目出神的看着虛空的某處，面帶微笑，緩緩道：“王爺，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時候你還是大皇子殿下，我們…。”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伴隨着拍掌聲，白素邁着輕巧的步伐讚歎道。別看她整天無所事事，可是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早就等着瑞王來見張棲心的這一天，來看一出生離死別的好戲！

瑞王吃驚的看着白素，不確定的說：“你，不會是跟蹤本王吧？”白素笑嘻嘻道：“人家都說夫唱婦隨，本妃正是隨你呢？怎麼，來和張夫人道別嗎？”

一個獄卒匆匆的來到他們面前行禮道：“瑞王、瑞王妃，皇後娘娘來了！”白素一回頭，果然，陰暗的大牢裏皇後娘娘一身暗紅色描金鳳的宮裝，氣勢逼人地領着一群宮女太監大步進來，白素微微屈身道：“母后，你怎麼紆尊降貴來了這裏？”

皇後娘娘冷哼一聲道：“有的人辦事本宮不放心，這不，就親自來了！嚴嬤嬤，賜張氏一壺酒！”

不用問，就知道那嚴嬤嬤手裏端着的，那個襯着紅布的托盤上面的酒壺裏裝着的正是一壺毒酒！白素旁觀，考驗人的關鍵時刻到了！

瑞王在皇後面前下跪道：“母后，你，放過張氏吧？孩兒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張棲心見機下跪叩頭道：“皇後娘娘仁慈，奴家以後改過自新…。”“哼，跟你的姑姑張淑妃一樣是一個狐媚子！心狠手辣想殺害本宮的兒媳和孫子，本宮決不饒你！”皇後娘娘宮斗多年，這淑妃有皇上護着動不了，對付一個小小的賤妾皇後娘娘絲毫不手軟！

白素從旁一副思索狀，皺眉道：“本妃記得有個人說誰動他的孩子，就誅她九族！也不知是誰，說過就忘，竟然連罪魁禍首都能放過？”瑞王一聽此言，頭死死地低着沒敢抬起。白素一見他的樣子，了解他對張夫人一定有幾分真感情，也知道替她求情是不妥的！

白素求情道：“母后，暫且饒過張氏一命吧！”

眾人全都愣神，這王妃作為受害者怎麼這麼大度？其實白素一來是覺着瑞王對她留有幾分情，二來，若是皇後娘娘強行賜毒酒，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眼前，事後必然因自己無能救她而愧疚不安，以致念念不忘這個賤妾！而且他和母后之間必然生了隔閡，所以白素才開口求情，沒必要讓一個該死的女人留在瑞王心裏！

其實白素想說的是，只要不在瑞王面前賜死張棲心就成！

“哼，不用你這女人假好心，若不是你，奴家又怎麼會失寵？只恨那晚沒有得手！”張棲心恨恨地說，面容扭曲，猙獰可怕。瑞王呆愣地看着她，象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皇后怒不可遏，粉面含威道：“你這小賤人，死不悔改，嚴嬤嬤，還不動手？”嚴嬤嬤手拿酒壺走近張氏。

知道在劫難逃，張棲心發瘋一般大笑道：“皇後娘娘，你鬥不過姑姑，就拿奴家下手么？哼，你永遠都鬥不過淑妃娘娘。皇後娘娘罵我們是狐媚子，可是沒有男人不喜歡狐媚子！姑姑只不過在皇上耳邊說皇後娘娘是一個木訥無趣的人，皇上就再也沒寵幸娘娘了吧？哈哈，祖制每月初一、十五皇上留宿鳳儀宮，皇上不過走走形式，一定沒有真正臨幸你這無趣的木頭美人吧！”

“啪！”“住口！”瑞王氣得大口喘氣，上前一巴掌摑在張氏的臉上。原先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子，今日卻面目猙獰如厲鬼；言語惡毒如瘋婦；中傷、詆毀他高貴、賢淑的母親，實在太可惡了，真是該死！

白素見皇後娘娘和王爺都快氣瘋了，拉着瑞王的手道：“哎呀，殿下，這牢房裏空氣污濁，對孕婦不好，我們走吧！”對皇後娘娘使個眼色，兩人出了刑部大獄。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手機,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