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加分
謝嫵身形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奴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沒關係，”鳳亦寒的聲音清淺，“你只要記着有一項罪名叫做欺君之罪就夠了。”
謝嫵身形微晃，總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然後跳了進去，順利的話還能自己給自己添點土。
鳳亦寒沒再追問這件事，轉頭道：“皇后差你來做什麼？”
謝嫵這才後知後覺，鳳亦寒應當已經來了很久了，一直在聽她們的對話，沒有現身。
‘什麼癖好……’
她暗自腹誹，低着頭將翡翠腰帶捧了過來：“回陛下，這是皇後娘娘親手做的腰帶。”
實際是婢女做的，但漂亮話該說還得說。
鳳亦寒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一絲嫌棄但還是說道：“皇後有心了，正好朕也無事，便去鳳儀宮坐坐吧，你去帶路。”
謝嫵晃的更厲害了，她抬起頭來瞄了一眼鳳亦寒的臉色，訕笑道：“陛下，這……快到正午了，要不還是用過膳再去吧，奴婢先去通知皇後娘娘一聲，叫她做好準備。”
鳳亦寒饒有興味地看着她：“正好去皇后那用膳不是嗎？有什麼好通知的，是皇后不方便？”
“不不不沒有的事，”謝嫵搖頭如撥浪鼓，苦着臉道，“皇後娘娘慣來周到，也是想好好伺候陛下……”
她快編不下去了，唉，這鳳亦寒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不讓他去還不是為了他好，要知道他現在頭上綠的都能龜兔賽跑了，這要是一去撞個正着，哪怕要治皇后的罪，皇后死前也得拉她做墊背的。
“朕不計較這些。”
鳳亦寒說著就邁開了一雙大長腿。
“陛下！”謝嫵驚呼，小跑着跟在他身邊，“您真的不能去……”
鳳亦寒停下來看着她，眼中卻沒什麼焦距：“為什麼？”
“因為……因為……”謝嫵想了想，突然整個人都祥和了，“因為奴婢愛慕陛下，所以奴婢不願意看見陛下同皇後娘娘親近。”
想一想，若是有一天鳳亦寒自己發現了被綠的事情，記起來她曾經為了保住他的顏面是如此努力，他得多麼感動啊。
鳳亦寒微怔，良久才嗤笑一聲道：“行了，朕不去了便是，何至於你這般胡言亂語。”
他本來也是看她好玩，興起逗弄兩句。
謝嫵鬆了一口氣賠笑道：“陛下說的是，奴婢失言了。”
鳳亦寒沒再接茬，臨走時還不忘說：“告訴皇后，朕晚點去看她。”
“是，奴婢恭送陛下。”
待確定他走遠后，謝嫵連忙回了鳳儀宮，皇后正在插花，不用想也知道應當是攝政王送來的。
“怎的回來這麼晚？”
皇后謝氏出自大族謝家，真說起來和謝嫵也算沾着親。
“回娘娘，半路肚子疼跑了……”
“行了，”謝皇后嫌惡的擺擺手，“今兒的妝化的不錯，以後你就呆在本宮身邊伺候。”
“多謝娘娘賞識，”謝嫵裝作一副欣喜的模樣，小聲道，“陛下很喜愛那條腰帶，還說晚上來看娘娘。”
提起鳳亦寒，謝皇后臉上的笑淡了幾分，她本來就不喜歡鳳亦寒，但是為了謝氏榮耀不得不進宮為後，但還好，那人並不介意……
她將手中最後一支花修剪完插在瓶子裏，轉身坐回了軟塌，屈指在桌上敲了敲，這是她心情不好的象徵。
謝嫵能屈能伸地連呼吸都慢了三拍。
良久，她朝謝嫵招招手：“你來……”
謝嫵低頭過去附耳。
臨近傍晚，鳳亦寒擺駕鳳儀宮，謝嫵站在寢殿外間伺候，在他進來的偷偷瞄去。
“臣妾參見陛下。”
皇后矯揉造作地壓着嗓子喊道。
鳳亦寒坐在椅子上，看向她：“皇后怎麼了？”
“臣妾……偶感風寒，今日怕是不能伺候陛下了。”
這話當然是假的，她早晨跟攝政王私會的時候還滿面春風呢，不過是為了避寵，讓謝嫵給她化了病容妝。
此刻她臉色蒼白，眼尾泛紅，眼底隱約可見青黑，雖然憔悴但並不難看。
謝嫵悄悄退至一旁，拿出鏡子查看這次妝容的分數。
鏡子：楚楚可憐妝最終得分88分。
謝嫵：……
謝嫵：？？？
可能是明白她心中的詫異，鏡子用加粗炫彩字體飄過一句話：
成功守護絕世美男的貞操，加分！
絕世美男？謝嫵瞥了一眼鳳亦寒的背影，他確實生的好看，灼灼如桃夭，清清如寒泉，容顏凌厲卻不冒犯，前世她見過的男人不下少數，但長成這樣的還是少見。
只是守護貞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只要不讓鳳亦寒和皇后……不，不對，應該是不讓他同女子為愛鼓掌，就能加分？
謝嫵憋着一肚子話想問鏡子，但還是忍了下來。
場面有些冷，皇后躺在床上裝病，鳳亦寒自顧喝茶也不着急。
許久，他突然點名道：“皇后，朕記得你宮裏有個叫謝嫵的宮女，現在可當值？”
皇后微微顰蹙，起身看向站在鳳亦寒身後的謝嫵，眼中帶着審視。
“回陛下，此女就在殿中伺候。”
鳳亦寒挑眉：“在哪？”
皇后指了指他身後，他轉過身這才發現一直充當壁畫的丫頭就是白日所見的那人。
謝嫵立刻低着頭跪下：“奴婢見過陛下。”
“起吧，”鳳亦寒把玩着手中茶盞，“你，去給朕端一盤桃酥來，只喝茶單薄了些。”
謝嫵身形一僵，硬着頭皮道：“回陛下，皇後娘娘桃花過敏，故而鳳儀宮沒有桃酥。”
鳳亦寒唇角輕勾：“既如此……那你便去現做一盤來吧。”
謝嫵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只能低頭退下，跑去小廚房央求廚娘做一盤桃酥。
待她走後，皇后狀似無意道：“陛下可是對那丫頭有些興趣？”
“皇后多想了，”鳳亦寒淡淡道，“朕只是想吃桃酥罷了。”
兩人各懷心思，索性沒有多言。
整個後宮都沒有人知道，皇后與皇上成親至今都沒同房。
活脫脫的襄王無意，神女也無情。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謝嫵端着新鮮出爐的桃酥回了寢殿，雙手捧着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