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劇情反轉
他轉身對張公公禮貌地鞠了一躬,說,“請張公公做主,我想連郎中他真的只是誤傷了周郎中,還請張公公不要給予連郎中太重的懲罰。”
所有人都看戲一般,大家其實都不是傻子,誰都看出這場戲有貓膩,但沒有一個人會為連梟說話。
張公公問連梟,“你不要爭辯的嗎?你也覺得是你誤傷了周郎中嗎?”
連梟一臉茫然又眉頭緊鎖地說,“剛才屋裏着實黑暗,我只記得我的身體確實衝撞到了人,但是,是不是那麼巧,剛好衝撞到了魏郎中手中的刀?
又那麼巧這刀深深地扎到了周郎中手掌,而且力度那麼大?周郎中受傷那麼重,這幸虧是扎到了手上,這要是扎到了周郎中的腹部,那恐怕,周郎中是要當場斃命的吧?這些都是我所疑惑的”。
此刻所有人都看不懂連梟了,儘管目前的形式看起來是他誤傷了周郎中,可他怎麼那麼實在,凈說大實話,那一刀,要真扎在周郎中的腹部上,還真得要了周郎中的命。
所有人只把目光都關注到了連梟身上,卻沒有人注意到,周郎中在聽到連梟的話后,渾身猛得一僵,繼而蹙起眉頭目光慌亂的遊離了起來,似乎在思考一些想不通的事情。
魏深立刻警惕地看着連梟,面上還裝作若無其事般地說,“這大概就是巧合了,不然真沒法解釋。”
屋內靜默了一會兒,沒有人再發聲,連梟也是沉默的。
所有人都逐漸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緩緩地把目光看向了張公公,彷彿都在等着張公公做最後的裁決。
張公公眨了眨眼睛,看似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說,“既然是誤會,那也不必要追究什麼了。”
說完,張公公就要走了。
所有人都一臉無語,竟然這樣就完事了?期待的大戲一點也沒上演啊?
而有一個人自然是更加不甘心的。
“公公,我受傷這麼嚴重,以後都不能做郎中了,更不可能做太醫了,難道這畢生損失就白受了?”周郎中話語凄凄,讓人聽起來着實有幾分可憐的。
可張公公卻淡淡地說,“周郎中既然受傷那麼嚴重,就早日回府上歇息吧,免得繼續折騰下去,再把左手也折騰廢了,那可真就可憐了,老夫都是為著周郎中着想呢。”
周郎中的臉色白了又白,張公公的這句話中有兩個信息,第一,他已經出局了,沒有資格再競選大公主的太醫了;第二,繼續身在這虎穴狼窩裏,很有可能他會再次受到傷害。
對了,提起這個,他又不禁疑惑起來,他的傷,真相到底是什麼?
在周郎中走神之際,其他人都跟着張公公走出了房門,走進了院子,而魏深走在那些人的最後一個,回頭急切地小聲招呼周郎中。
“走啊,周郎中!傻站着幹什麼?”
魏深是最希望這件事不了了之自己立刻消失的人,可他見周郎中不走,他還有點不放心。
周郎中猶豫着,緩緩邁出了腳步,別人走了是回客房了,他走了,就是斷送了自己的前途,他的心情跟別人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就在他與連梟插肩而過的時候,連梟突然低頭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些話。
“周郎中你平日裏可有做什麼對不起別人卻以為別人不知道的事呢?如果有,你可要小心了,人好對付,小鬼兒難防,不然我想不通,我與周郎中哪來那麼大仇恨,會想要一刀,要了周郎中的‘命’!”
最後一個“命”字,如同帶着魔音刺穿了周郎中的耳膜,直抵他的心尖,讓他渾身驚恐地激靈了一下。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裏不怕鬼叫門,做過虧心事的人,當有鬼來叫門的時候,必然是要心虛、恐懼的,可周郎中還在強作鎮定,淡淡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連梟嘴角的那一抹固化的似有似無的笑又出現了,只是似乎比平時多了幾分陰森,他立刻低聲跟了一句,“聽說魏家小夫人色藝雙絕,在一眾小姐、夫人中艷壓群芳,並且心高氣傲,卻唯獨對周郎中你另眼相看……”
周郎中眸光倏然變得犀利,微微收緊,臉色冰冷地看着連梟。
此刻魏深察覺到不對勁兒,翻身走來想要拉周郎中離開……
連梟微微一笑,在魏深到來之前,立刻再添一把火,聲音壓得更低,“這事,連我都知道……”
早知道對手是誰,誰還不會提前做個調查呢?他們互相之間都會調查,只是能否調查出軟肋來加以利用,那就各憑本事了。
一瞬間,周郎中的額頭滲出了一絲冷汗,腳下如灌了鉛,走不動了。
這時,魏深已經來到了周郎中身邊,拉着他的手就要走,他還小聲在周郎中耳邊抱怨,“趕緊走啊,你還在這磨蹭什麼,難道想真相大白啊?”
這話,更加刺激了周郎中,他冷冷地看着魏深,雙眼中猛然間迸射出駭人的光,咬牙說,“你當然希望不要真相大白。”
魏深一愣,“什麼意思?”
下一秒,令他沒想到的是,周郎中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把抓住了連梟放在桌子上又恰巧離他站得位置不遠的那把曾扎在他手掌上的水果刀,衝動之下毫不猶豫地刺入了魏深的腹部。
兩人都是有武功的,如果魏深有所防備,一定能躲得過去,可他沒防備,便被刺了個正着。
與此同時,連梟剛好走出房門去找張公公,好像並未察覺到屋內發生的一切。
周郎中內心其實有點瘋狂,大概也是他做賊心虛,跟魏深心愛的小妾有一腿,所以才會深中連梟那些引導話語的劇毒,完全相信,魏深早就知道自己綠了他,卻不動聲色設下一起害連梟的陷阱,實則為了伺機要他的命,如果能傷了連梟,更是他魏深一箭雙鵰的好計謀啊!
他周郎中也不是吃素的,先前警惕不夠,毀了自己的前程,此刻醒悟過來,那必然是要睚眥必報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魏深疼得快要暈過去了,捂着鮮血淋漓的傷口,被周郎中推得直朝後退去。
周郎中那隻受傷的手,經過連梟的包紮、醫治,似乎一點也沒耽誤他下狠手。
“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的手真不是我傷的……”魏深臉色蒼白地解釋。
“到現在了還在裝?雖然是我染指了你的小妾有錯在先,但你要我以命相抵,那便恕我不能跟你講仁義道德了,一定要你死我活的話,我當然選擇……你先死!反正我的前途沒了,我過不好,你怎麼可以好?”
說著,周郎中手上的刀子又加大力道,再下狠手,將刀子插進魏深腹部的更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