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然後呢？你是怎麼知道的？”

孫鵬將煙頭丟到地上踩滅，拍了拍手：“慧慧的態度。她對我不冷不熱，提不起精神，我一直當她是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有天我們又吵架了，慧慧摔門而去，看她當時的樣子我怕她出事，就悄悄跟着，想看到她進門之後再離開。慧慧並沒有回家，她打車來到一個小區，站在門口打了個電話。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孫鵬低下頭，“沒多久，陸家寧居然出現了。兩個人先是大吵，然後慧慧就開始哭，接着，陸家寧就，就吻了慧慧……慧慧的反常，我們的矛盾，什麼都有了解釋，今天她親口承認了一切。”

嘉琳頓了頓，抬頭看向別處：“至於到分手的地步嗎？”

“你認為分手是我提的？”孫鵬輕笑，“到如今這個年紀才發現‘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是不是有些可笑？呵呵。”

嘉琳慢慢地踱回家去已經是兩個小時后，她很難理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歐陽這個意外還沒有解決，如今靳慧又玩出火。陸家寧是有女朋友的，靳慧怎能這樣自私，毫不顧忌他人感受？這跟小三有什麼區別？八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夜**，刺激就如此神秘，引誘着她決然丟掉所有？嘉琳覺得以自己的智商永遠無法理解新潮人類的思想，她伸長了脖子都沒有盼來的永恆，就這樣被靳慧擯棄。

看着孫鵬以往筆直的身軀佝僂成一團，嘉琳的心被剜得生疼。誰能說他的平靜就是已經無愛無恨了？或許正是愛到極致，才會平淡接受事實。曾經的美好，無需用激烈的方式告別。

嘉琳開了門，又轉身鎖上，木然地從靳慧身邊經過，回到自己房間。靳慧站在她的房門外，有些怔忡，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這並不關嘉琳什麼事。

嘉琳坐在床邊，看向窗外，自言自語：“你手機上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掛飾是陸家寧的吧？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掛在他的手機上呢。是我大意了，我應該早就發現你和陸家寧有私交的。”

“……對不起。”

“關我什麼事呢？道歉的對象搞錯了吧。”嘉琳笑笑，“其實我好羨慕你和孫鵬，我做夢都想擁有一份像你們這樣的感情，特別溫暖，實實在在能抓得住，摸得着，你們倆讓我覺得這個世上原來還是有真愛的，它確實存在。”

“嘉嘉，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知道。”嘉琳打斷她的辯解，沉默了一下才笑着面對靳慧，問，“慧慧，你也是心痛的，是不是？”

靳慧咬住嘴~唇，急促地呼吸，好一會兒才說：“我不後悔。”

“好。祝你幸福。”

靳慧長舒一口氣：“你生氣了。”

嘉琳搖頭：“真正經歷了才有權指手畫腳，我沒有資格。你有你的選擇，不需要解釋給任何人聽，把握住想要擁有的就好。”

孫鵬與靳慧的分手讓嘉琳無法抑制的煩悶，而真正牽出她心中躁動引線的是戈言的一通電話。

嘉琳這才知道，原來戈言這麼久不來找她並不是他還在生氣，而是他氣過之後直接一走了之。

戈言解釋：“當時得到通知時很突然，沒有時間跟你道別。”

上個廁所的空隙都比撥個電話的時間要長，沒有時間？借口太爛。嘉琳心中冷笑，怒火竄向頭頂，說出口的話就有些刻薄：“你怎麼不說手機當時沒電了？是啊，我們早該結束這種無聊的見面，沒必要，浪費精力和時間。”

戈言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沒有，你直接做了。”

“我們為這種小事爭吵才是真的浪費時間吧？”戈言耐下性子，好聲好氣。

“好啊，那就說別的。你說，我聽着。”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沉默漸漸壓下，讓人喘不過氣。嘉琳咬緊牙根，生怕自己一張嘴就原諒了他，她知道自己就是在鬧彆扭，靳慧的“陰影”必須讓她找個途徑發泄下不是？

戈言閉上眼睛，撐住額頭，他不是不頭疼的，他也煩。

消防支隊擬建新的消防樓，在招標過程中，有人匿名舉報他們已與某投標單位私下達成協議，並沒有採取公開、公正、透明的招標模式。適逢“嚴打”期間，好不容易壓下不讓事態進一步擴展，卻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又要重新開始新一輪的招標。等到城建規劃后，市政府批准立項了，資金鏈又出了問題，戈言建議：把消防支隊在本市東城開發區擁有的一塊地，認購出售，籌集項目資金。現在他正為這個事兒奔走，忙得焦頭爛額，卻還要安撫嘉琳的怒火，他覺得無盡的疲憊，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可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想到這事兒，戈言居然走了神。沉默在延續，居然沒有一個人開口來打破僵持局面。

良久之後，嘉琳赫然扣下手機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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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上的認證項目，她才捶着肩膀離開單位。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黑暗中有個人影，她嚇了一跳，就要往保安室跑去。那人走出來站在路燈下：“嘿，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