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你別動手啊,讓我來
李承陽看着拉着窗帘試圖遮擋住自己臉面的薛玉問道:
“怎麼了就全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這麼不看好我大唐皇室?”
薛玉沒好氣的用窗帘把臉遮住:
“你們倒是沒什麼怕的,哪怕王家隻手遮天,那也不敢再你們面前做些什麼,
但是我呢,我就不一樣了,你們一走,轉頭就會有人去我家找麻煩,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的太子殿下,他們來了,我先藏好了啊!”
李承陽無奈的嘆口氣,雖然說早就知道了王家的聲勢有多厲害,但是知道和自己體驗過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看着縮的跟個鵪鶉一樣的薛玉,也不好說什麼。
人家說的也對,自己兩個拍拍屁股走了,薛玉可走不了,人家全家老小也都在人家地盤上呢。
索性就由他去吧,以後他會跟薛玉證明他要敬畏的到底是皇家,還是區區的一個王家。
隨手扯了一塊布把薛玉全身都給蒙上,隨後李承陽探出頭去,打算看看小程是怎麼處理這些事情的。
從前方的人堆里已經分出來四個人了。
四個長的嘴歪眼斜的‘土匪’弔兒郎當的往這裏走來,手上幾把鋥亮的大刀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也不知道這群人是不是不怕冷,十一月的天兒,上身就一件皮毛做的衣服,漏出裏面沒有二兩肉的排骨。
四人很快就到了馬車前,為首的一人把手裏的大刀往地上一戳,
然後悄悄動手把胸口上的毛皮拉開一點,努力讓那排骨多漏出來點。
做完了這一切,那人才大大咧咧的對着小程開口:
“你們這馬車?誰家的啊,不知道這是專門給貴人留的路嗎?你們算哪根蔥,
也不打聽打聽,之前走過這條路的人都怎麼樣了?”
小程把手偷偷塞進馬車裏,那裏有他的武器,等把武器的把手握住了,心裏才算是有了底:
“我們是哪裏人關你們屁事?小爺今天就走這條路了,還專門給貴人走的?
恁娘的小爺就是貴人,就沒有在比小爺更加貴的人了。”
“哎喲,還是個愣頭青,哈哈哈……”領頭的人聽到小程的回話不僅不惱,
甚至還對着他身後的三人大笑起來。
那三人也跟着一起指着小程笑道:“大哥,這種人也有點時間沒冒出過來了吧,
要不這樣,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先把人扣下,然後讓人去給他家去個信,
看這個人穿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家丁,後面馬車裏不是公子就是小姐,
這種人最值錢了,咱們兄弟這次少不了發個大財啊!”
頭領也是點頭稱是,不過還是先決定穩一手,把手中的刀提起來,衝著小程問道:
“我說小兄弟,你身後的人是不是與王家有什麼關係?
若是有關係你就說,咱們哥幾個絕對不讓您吃了虧,
要是沒關係硬要說有關係,那也沒問題,兄弟們先給你看住了,隨後就讓人去請示請示,
若是真的還則罷了,要是假的嗎,你們可能呢就回不去了,
自己琢磨吧,你們是個什麼來歷,好好報上來!”
小程鄙視的看了頭領一眼:“我的來歷?站好了,說出來嚇你一跳!”
頭領一聽,這還真是個有來歷的?
急忙把手裏的刀再次插到地上,語氣中帶着幾分忐忑:
“您和王家的那位公子、那個貴人有關係呢?”
“咳咳咳,聽好了。”小程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我乃是長安,唔唔唔。”
話沒說出來,嘴就被馬車裏竄出來的李承陽給捂上了。
狠狠的瞪了小程一眼,復又朝着地上的那四人說道:
“我們曾經在長安與王家二房長子王肖有點關係,這次來就是來找他敘舊的。”
頭領一看李承陽的一身打扮就不像是好招惹的人,而且聽李承陽的口氣,
不像是那種裝出來的感覺,皺了皺眉頭,把地上的刀又背回到背上,衝著李承陽微微彎了個腰:
“既然您都說了,那咱兄弟就不能不信,之後會有兄弟快馬去王家掃聽消息,
您這馬車咱也記住了,以後找您也好找,
之前小的對你略有得罪,不過嘛,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別往心裏去,
小的給您鞠個躬,這事咱們就算是過去了,您要是還不滿意,
等您這個消息確定了,咱自己給自己來上一刀給您出個氣,
行了,話小的就這麼多,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以後你要找我算賬也容易,
在王家隨便找個人都知道我老三的名號,咱也不跑,
咱在這塊地界上也混了個七八年了,你隨時想來就能遇到咱,
貴人,您請吧,兄弟們把路讓開。”
頭領一聲吆喝,擋在前面的幾人就散開,把路讓了出來。
緊跟着,就有一穿着士子服的人騎着快馬從李承陽他們這裏跑了出去,這應該是去確認消息的。
小程瞥了一眼那個頭領,重重的哼了一聲,拎起馬韁就打馬前進。
那個叫老三的土匪似乎並不在乎這個,只是衝著小程笑笑,然後乖乖的去前方為小程開路去了。
很快,李承陽的馬車就走出了車隊,繼續往前方駛去。
老三靜靜的看着遠去的馬車,良久,嘆了口氣。
有小弟湊了上來,頗為不甘心的說道:
“哎,多大的肥羊啊,估計這綁了他,咱們這幾年都不用愁了,
結果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老三哥,心疼不?”
老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笑呵呵的給了身邊的小弟一拳:
“別總想着發財發財了,咱們兄弟們能有現在,當著土匪還能安安穩穩的,
每天有酒喝,有肉吃,隔三差五的還能換身衣服去城裏找找樂子,你就知足吧,
知不知道貴人們想要滅了咱們,他們都不用自己說話,皺皺眉頭就有人替他把咱們滅了,
給人家當狗,就要有狗的意思,你家的狗把你的客人咬了,那你們還不得吃頓狗肉啊,
再說了,沒聽人家說嗎,那可是二房長子的客人,
這身份就更不一般了,對了,他說是誰的客人來着?”
小弟撓着腦殼,頗有些不確定道:“說是王肖?”
老三也仔細回想着王家裏有誰是叫王肖的,和小弟大眼瞪小眼起來。
身旁有個小弟嗖的一聲竄了過來:“你們說什麼呢?王肖?就是那個在長安城被人弄瘋了的那個嗎?”
“哎呀”老三一拍大腿,急急忙忙吩咐到:
“被那小子騙了,快快,上馬,咱們立刻追上去,
我就說嘛,今天合該是咱們哥幾個發財的日子,走走走!”
很快,在留下了勉強能維持車隊正常運行的人後,其餘約么一百多土匪就騎着馬直奔李承陽剛剛去的方向追去。
“大哥,這次咱們怎麼個章程?”有小弟騎在馬上問老三。
老三琢磨了一下:“老規矩,先把人綁了,然後取他家要贖金,
在派個人去王家,給那個小管家說一聲,就告訴他說是抓了個對王家不敬的人,
咱們兄弟已經把人當場殺了,讓他看情況給點賞金,
等那家人的贖金送到了,咱們就撕票,記得啊,以外面那群山賊的名義,
別傻乎乎的就把自己的名頭給爆出來。”
小弟笑嘻嘻的點點頭,吆喝一聲狠狠的給了馬一鞭子,打馬疾馳而去。
另一邊,小程和李承陽才剛剛走出去了沒一里,李承陽就從馬車裏把小程的武器鎧甲都遞了出來。
小程捧着自己的明光甲愕然道:
“殿下,幾個意思?要打仗了,這咱們不都跑出來了嗎。”
李承陽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自己的那套全身甲往身上套: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個二愣子啊?咱們打的是王肖的主意,
你覺得就憑他們和王家的關係,王肖的事情他們能不知道?
行了,快點準備吧,好在這次你穿的是明光甲,一會就縮在馬車前就行,剩下的交給我來。”
小程癟癟嘴,一邊套着盔甲一邊不滿道:
“你都決定要打一場了,那你不如就在剛剛那裏直接把人砍了,就那麼點人,
別說你,就是我廢點力氣也能給他們殺散了,那裏好用得上跟他們嘰嘰歪歪個沒完,
一點都不爽利。”
李承陽把自己的方塊大頭盔往頭上一頂,順手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的薛玉塞進車廂里,瓮聲瓮氣的回道:
“殺,一天天就知道個殺,你殺的人能有我多?
在那裏就把人殺了,你也敢想,那裏多少商人在那看着呢?
這些商人都是來自大唐各地的,你是生怕百姓不知道咱們兩個多傻?”
小程也把明光鎧的頭盔給戴上,然後把拉車的兩匹馬從車上解下,一臉興奮道:
“得,你說的都對,咱不和你講道理,但是一會你別出手啊,
自從陛下賞了我這一身明光鎧,我是做夢都想穿着他殺敵,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
今天一定要殺個痛快,說好了啊,你別出手,你一出手我就沒得玩了!”
李承陽把車廂里的方天畫戟抽出來,戳在地上,回頭看着小程那一身裝備。
明光鎧明光鎧,顧名思義,能反光的鎧甲。
當然這只是戲說,其實就是幾塊厚厚的鐵板拋光了。
就是這種鎧甲,大唐沿用了不知多少年,自然有他本身的優勢。
雖然不像李承陽這樣的全身鐵板的盔甲來的安全,但是也能護住周身所有的要害。
就這樣的厚鐵板,大唐的一些底層將領都不會有。
也就是小程佔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宜,讓李世民賞了一套下來。
看着小程躍躍欲試的模樣,李承陽也索性由他去了。
這種將軍級別的鎧甲,憑着那些土匪手裏的武器並不能造成太大威脅。
再說了,那不是還有他嗎。
要是說小程的明光鎧只能保證自己要害部位的安全,那他的這身盔甲就是真真的武裝到了牙齒。
別說是那群土匪,就是真正的正規軍到了,那也不能對這個鐵坨子有絲毫辦法。
小程一看李承陽點頭了,瞬間變得更興奮了,迫不及待的騎上馬,不停地揮舞的手中的長刀。
“駕駕駕……”
不遠處漸漸響起了馬蹄聲,小程的眼中也爆發出了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