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以冥冥墮行
宋楨把姚雄鎮、曹雲鶴與匡文、秦雲旗、鄒璆鳴五人互相介紹了下,然後為秦雲旗三人要了三間房,讓他們三人去洗漱,除去風塵。
這邊擂台上,姚雄鎮站了良久,台下滿坑滿谷的士子竟沒有一人敢上台。
今天是他們設擂的第五天,姚雄鎮、曹雲鶴兩人每人淘汰了四百二十九名士子,未曾有一敗績。
他們二人的強橫實力有目共睹,令台下士子們望而卻步。
雖也都知道只要戰勝他們其中一個人,不止大考名次得到大幅度提升,瞬間也會獲得名氣與聲望,但姚雄鎮、曹雲鶴過往的驕人戰績實在讓人沒有信心能夠戰勝他們。
於是,就出現了擂台上的姚雄鎮與擂台下的士子們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局面。
士子裏面倒是有不少看熱鬧的不斷在拱火,想讓其他人上台挑戰姚雄鎮,可惜大家都不是傻子,這樣拙劣的手段自然一眼看穿,無人願意上台。
眼看不是辦法,宋楨踱步踩着凳子走上高台。
他一走上高台,台下千名士子們霎時間靜了下來,實在是昨天的印象太過深刻詭異,令眾人看到他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見士子們自覺的靜了下來,宋楨還在奇怪今天的士子們怎麼那麼配合。
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他樂呵呵的道,“擂台擺在這裏也五天了,五天來,姚雄鎮、曹雲鶴已經連敗四百二十九名士子,我看也差不多了,再說了老看他們比試也挺沒意思。”
他背着手,後背有些不堪重負的微駝,看着台下士子們,在台上緩緩踱步,“不如這樣好了,我們把擂台提供出來,大傢伙有恩怨的,或者自信實力不錯想要一舉成名的,都可以上台來解決。”
他笑道,“場地費一兩紋銀,我們保證比賽公正公平公開。”
“大家認為可以接受的,隨時上台!”
說完,他背手踱步下台,喊了聲姚雄鎮,“走了,下台喝酒。”
姚雄鎮笑了下,心中暗道,宋楨的鬼主意是真的多,隨口幾句話,擂台上比試繼續,不過變成了士子們自娛自樂,他們收錢變裁判了。
宋楨、姚雄鎮兩人下了擂台,秦雲旗三人除去風塵恢復貴公子的儀態下樓來。
秦雲旗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擂台,道,“昨日,你就是在這上面擊斃了一名銅皮境武夫?”
宋楨淡淡點頭,一副切勿大驚小怪的樣子,但眉眼間的那份自得卻掩飾不住的顯露出來。
“你現在什麼修為?連銅皮境武夫都不是你的提手!”
得到宋楨的點頭確認,匡文猶然不敢相信。
“洞府境。”宋楨笑的眉眼彎彎。
“破鏡了?”
“什麼時候的事?”
“這次大考,千里江山圖沒白來一趟!”
三人話語一個接一個,知道他們三人好奇自己一路上經歷了什麼,宋楨笑着把進千里江山圖的事情從頭到尾給他們講了一遍。
“你這次千里江山圖之行還挺波折起伏的。”
聽完以後,秦雲旗慨嘆,然後又道,“顧盛這麼久沒到,不會也是中途出了什麼事吧?”
“你個烏鴉嘴,顧盛身為劍修,能出什麼事。”
鄒璆鳴笑罵了一句,然後提議道,“我看不如這樣,你與姚雄鎮、曹雲鶴還在這裏守着,我和雲旗、匡文他們去仙舟渡口那裏守着,不論顧盛是來了古昌城還是在來的路上,我們都能守到他。”
“如此……也好。”
宋楨想了想,點頭同意。
他昨日一戰成名,古昌城的士子都在流傳他的事情,顧盛只要在古昌城,接觸到士子,就能知道昨日那場比試的描述,肯定也會猶疑獲勝之人的身份,而到旅館擂台這邊看一看。
而若顧盛不在古昌城,那麼現在應該就是在乘坐仙舟來古昌城的路上,匡文三人守在那邊,定然能等到顧盛。
商議好了后,匡文、秦雲旗、鄒璆鳴三人也不耽誤,三人結伴,風風火火的去火焰山的仙舟渡口了。
扭頭見姚雄鎮、曹雲鶴兩人立在櫃枱處,悠閑的瞅着擂台上的廝殺,宋楨走到兩人身旁,與他們一起趴在櫃枱上觀看。
“你朋友他們走了?”曹雲鶴盯着擂台上廝殺正烈的兩人,頭也不轉的問。
“嗯,去火焰山渡口了。這是第幾波比試了?”
宋楨隨口問,就見姚雄鎮把八兩紋銀擺在他面前,他驚喜道,“這才不到半日時間,就八兩銀子,這買賣可以做啊!”
“你可別忘了,這擂台咱們也是花了錢的。”
瞅了眼宋楨見錢眼開的樣子,曹雲鶴忍不住打擊。
宋楨點了點櫃枱上的銀錠,笑道,“我知道,所以現在就看能不能把它賺回來了。”
瞅了眼一旁興緻勃勃觀看的旅店掌柜,他用下巴指了下,“我這都是辛苦錢,真正的地主老財在這呢,咱們都是給他打工。”
旅館掌柜臉笑的跟菊花一樣,忙拱手,道,“都是幾位小爺仁慈,否則哪有我什麼事啊。”
姚雄鎮覷了掌柜一眼,淡淡的笑了下,“是個識抬舉的。”
旅館掌柜忙哈腰點頭,討好的笑着。
整條街,在宋楨、姚雄鎮、曹雲鶴的震懾下,也就他沒有死於非命過。
古昌城的原住民,不論是平民,還是酒肆、旅館、勾欄等各種生意的掌柜或人,每天都有大量的死於非命。
罪魁禍首,便是大考的士子們。
千里江山圖就是一個沒有規則,完全自由,連道德準則都沒有的世界。
在這裏除了對士子們的實力進行考核,對他們的心態、欲.望,也都全方面的進行考核。
心態堅毅着,能保持慎獨,堅守着在外面的行為準則,道德規範。
而心志不堅的士子,可能剛開始進去千里江山圖中還有着被外面的規則、道德塑造的形象,還有是知道外面有人可能在注視。
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們逐漸適應千里江山圖中的生活,這裏面與真實生活無異,但偏偏沒有外面的一切束縛。
然後不知不覺間,他們可能偶爾會稍稍放縱一下,於是漸漸的,便在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成另一個樣子。
一個一直被壓抑在內心的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