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他不是山匪
徐靈溪安慰着劉桂芬:“娘,玉湖她算然年紀小,可是想得卻很清楚。如今她自己不願意回來,我和爹爹都去了,勸了她也不會回來的。我今日也去打聽了,那劉府的主人甚是寬厚,玉湖在劉府吃得飽穿得暖,沒受委屈。眼下咱家最要緊的事情,還是要把田收回來,不然咱們一家可就沒了生計啊。”
劉桂芬聽了她的話,也冷靜了下來。
如今不用擔心徐靈溪的婚事了,一家人的生計就成了頭等大事。劉桂芬也覺得徐靈溪說得在理。可是徐自立已經表了態,對於李淮南那個山匪,他可是不認可的。
“這……賣地的銀錢都在你爹那裏,溪兒,你看這個事……”劉桂芬也沒了主意,昨日被玉湖的事情鬧得,她都沒來得及把徐靈溪拿了李淮南聘禮銀子的事情告訴徐自立,今天一大早他們父子三個就下了田。
那錠銀子的事,徐自立還不知道呢。要是徐自立知道徐靈溪做了這樣出格的事情,說不定會大發雷霆啊。要讓徐自立同意李淮南的提親,拿贖金去把地贖回來……
這事恐怕是沒什麼希望啊……
“娘,你別急,我這裏不是有銀子嗎?”徐靈溪將李淮南給她的那十兩重的大錠銀子取了出來:“我先去二哥將這事說了,用這錢把地給贖回來不就好了。”
徐靈溪這是想和徐父玩一個先斬後奏啊。
到時候,這地也贖回來了,李淮南給她的聘禮也花了個乾淨,徐自立想不同意這樁婚事也難咯。
“這……行嗎?”劉桂英到底只是個沒主見的婦人,將信將疑地問道。
“准行,娘你在家等着便是了。”徐靈溪靈巧地眨了眨眼,收起銀子便去田裏找徐東江去了。
徐家的田雖然賣了,但眼下正是農忙的時候,徐家的三個男人還得幫着做農活。
“二哥!”徐靈溪找到了徐東江,遠遠地站在田邊朝着徐東江揮手。
徐東江性格一向跳脫,見到妹妹來找自己,擦了擦手就走到了徐靈溪的面前,憨憨一笑道:“溪兒,你怎麼來了?”
“二哥,我們去把地贖回來吧。”徐靈溪瞄了徐東江一眼,悄悄露出了那一錠銀子。
“這是哪來的?你把爹的銀子偷來了?”徐東江想不明白,胡亂猜了一番。
徐靈溪“噗嗤”一笑:“我哪有那本事啊,這銀子是李淮南送來的聘禮。”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徐東江本來也沒有個聰明腦袋。
徐靈溪拉着徐東江就往地主家裏走,一邊走一邊將事情說了個大概。徐東江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就明白了一句,這事娘已經同意了。在徐東江的腦子裏,娘同意了的事,那爹一定也是同意了的。
安寧村的地主是個告老還鄉的文臣,比一般鄉紳更講究仁義禮信,也寬厚的多。徐靈溪將自家的情況期期艾艾地哭訴了一通之後,也順利地將自家的田地贖了回來。
也的虧這地主的兒子之前出門不甚落了水,是徐東江救了他的性命。這地主欠了徐東江一個人情。否則的話,這剛賣了田過兩天就要往回買,跟鬧着玩似得,地主也不會樂意的。想贖回田地,也不會容易。
兄妹兩個贖回了田,興高采烈地就回了家。
可是她兩個一回到家,就見到徐東江黑着一張臉坐在屋子裏。
“溪兒,你現在膽子大了啊!連爹的話都敢不聽了啊!”
徐靈溪一聽到徐自立說這話,便知道劉桂英應當是把李淮南給了一大錠銀子做聘禮,還有她去找玉湖,已經偷偷贖地的事情全告訴徐自立了。
大丈夫能伸能屈,徐靈溪想也不想,將那地契擱到徐自立的手上:“噗通”一聲就跪到地上。
“女兒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跟着徐靈溪一起進屋的徐東江見到妹妹跪了下來,雖然還沒有理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稀里糊塗地跟着跪了下來。
徐自立本是要好好教訓徐徐靈溪一番的,但是徐靈溪二話不說就跪下認錯,倒讓他本要抒發的怒氣全堵在了胸口。
“你知錯了?”徐自立哼了一聲:“那你今天就給我仔細說了,你都做錯了什麼?”
“我不應該瞞着爹去把地贖回來。”徐靈溪咬咬牙開口道:“爹爹,你是家裏的頂樑柱,咱家沒了田就等於沒了後路,為了讓我們這一家人有活路,您也一定會同意我去把地贖回來的,可我卻先斬後奏,是女兒不孝。”
徐靈溪看似實在是在認錯,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她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她沒錯”。
徐自立哪裏不知道田地對一家人的重要性呢,可是……
“所以你為了贖田,就收了李淮南那山匪的聘禮?女兒家的廉恥呢?”徐自立氣得直哆嗦。
“爹,李淮南說了,他不是山匪。”徐靈溪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我嫁給他,說不定會是個好出路呢。”
“你胡說!”徐自立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怎麼那麼相信那個家底不明的外來戶呢?
徐自立將一個裝着九兩銀子的布包裹拿了出來,擱在桌子上:“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明日你就把這銀子還給他。”
“爹!”徐靈溪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強硬道:“我已經收了聘禮,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那我也不能讓你嫁給那樣一個人!”徐自立也是拍桌而起。
這父女二人站在屋子裏,氣氛焦灼地很,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徐靈溪緩了口氣,收下了心裏得急迫,緩緩地道:“那父親覺得那問我要九兩銀子的田家就是個好人家了嗎?”
徐靈溪悲傷的語氣似是盆冷水一般,澆滅了徐自立心底的怒火。
“那田家不守婚約,一出口就找我家要九兩銀子,我們如今的境地難道那田家不知道么?他們分明是在趁火打劫。而李淮南呢?他在這種時候來像我提親,還給了我們家九兩聘禮,這才是雪中送炭。”徐靈溪緩緩地道。
“難道您不覺得相比于田家的那些人,李淮南才是更加有情有義,值得女兒我託付終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