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自從有了查爾斯，薄言覺得他整個人生都不一樣了。

除了每天給查爾斯喂飯、鏟屎、洗澡，他還得陪着時不時跟着程曦一起，遛狗。

後者，他完全可以拒絕，可是…

程曦那濕漉漉的眼神殺傷力太猛烈，他幾乎無力還擊。

前幾次，趙雲行酸溜溜地旁敲側擊，問他是不是在追程曦，薄言都只是冷笑着拒不回答，後面，程曦再來他們家的時候，趙雲行乾脆拿仇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像看着一個給他帶了綠帽子的男人一般，幽怨地，帶着一些嫉妒地，看着他…

這種狀態可以持續到研究室工作。主任問了幾次，並提出如果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可以出面調解。

薄言覺得頭疼。

並且，覺得這種狀態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晚上，機會來了。

程曦過來幫查爾斯洗澡，薄言一反常態，並沒有站到一旁幫忙，而是一個人端着咖啡去了書房，程曦有些納悶，卻也沒多想。趙雲行一見洗手間空了，立馬殷勤地轉了進去，一臉諂媚。

“程曦姐，我來幫查爾斯洗澡吧。”

“嗯，好的，謝謝。”程曦甜甜地點了點頭。

走到門口的薄言聽到這一句，心裏只有一句話，真沒良心啊…

薄言看書時總喜歡關上門，保持安靜，可今天卻沒有。

他曉得查爾斯是個有脾氣有個性有節操的狗狗，並不喜歡陌生接觸，更別說洗澡這樣私密的事兒了，如果…

薄言想的是如果，如果待會兒查爾斯排斥趙雲行，而程曦一個人又管不住的話…

在薄言還沒想到如何是好時，洗手間已經傳來程曦的聲音，“查爾斯，不要這樣…”

果然…還是不聽話嗎？

薄言長腿才剛剛一動，程曦的笑聲緊接着就傳了過來，還有趙雲行的，最後，甚至還傳來了查爾斯撒嬌的‘嗷唔’聲…

薄言哼了一聲。

果然，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都是一樣沒良心的。

洗好澡，趙雲行主動請纓，給查爾斯吹髮，程曦想了想，把吹風交給了趙雲行。在交代了幾個要點后，就走了…走了…

是的，程曦走了，留給了趙雲行一個背影。

程曦走到薄言書房，探出了小半個腦袋。

薄言看到了，卻裝沒看到，他心裏有些不高興，至於為什麼不高興，不知道，沒原因。

“那個…薄大哥，你現在有空嗎？”

薄言想說沒空，說不出口，換了一句，“什麼事？”

“我明天想帶查爾斯去打預防針，你…有時間嗎？”程曦問得謹慎小心。

明天？薄言記得明天研究院有一整天的會，正好光明正大的拒絕掉。

嗯，彷彿有什麼不對？

哈！從什麼時候起，他連拒絕她都需要有正當理由了？

越想越煩躁地薄言冷冷地說了一句，“沒空。”

“哦，這樣啊。”

程曦有些失望，連聲音都低落了許多，不過，旋即又笑了笑，說，“你工作要緊，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還得給查爾斯洗澡，先走了。”

看着她揚着一臉笑容離開，薄言都能想到她轉身就去問趙雲行，而趙雲行滿口答應的場面了。

薄言合上了書本，乾脆打起了遊戲。

沒幾分鐘，對方團滅。

薄言這才覺得爽了一些。

第二天，薄言起床，沒看到趙雲行的影子。

往常程曦總會送一些她親手做的麵包土司過來，給他們當早餐，今天也省了，看來是準備單獨出去吃飯了…

薄言看了看沖他搖着尾巴，一臉無辜的查爾斯。

搖着頭，說，“你主人可真夠現實的。”

薄言到了研究室，似乎來得早了些，研究室里沒人。

薄言一時無聊，打開電腦，情不自禁地就在搜尋引擎里輸入了卿本佳人四個字，然後，理所當然的，隨手點開說明。翻了好久，他才在演職人員表裏，翻到程曦的名字。

“原來是改編啊…”

話音剛落，薄言就愣住了。

嗬，可笑了，他為什麼要搜索程曦？

薄言迅速地關掉了網頁，小師妹葉蓉轉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言，大吃一驚。

“薄師兄，你今天怎麼來研究室了？”

薄言不置可否，不過，還是搭了一句，“當然是來工作的。”

“加班嗎？”葉蓉擺出一臉崇拜，“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要加班呢，本來今天會議取消，只留下我一個人值班，我還很…”

薄言一皺眉，“取消？什麼時候的事？”

葉蓉也是一愣，“昨晚啊，我給所有人都發了微信的，啊，對不起，薄師兄，我忘了你沒有微信…可是，你不是跟趙師兄一起…嗎？”

葉蓉話還沒說完，薄言已經拎了包，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謝了。”

葉蓉因為薄師兄一句謝謝歡欣不已，等薄言走遠了才悲傷了起來，這樣一來，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了…

薄言趕回家時，程曦正牽着狗走到門口。

她帶着一頂白色的小帽子，穿着淺藍色連衣裙，看到他，一動不動。

“薄大哥，你不是要開會嗎？”

薄言深呼吸了幾口，確定自己不喘了，才走到她跟前。

“開完了。”他說，“去打針？”

程曦遲疑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想着，這研究所可真是夠奇怪的，這才幾點，會就開完了？

“是準備去寵物醫院打針嗎？”薄言問。

“嗯。”

薄言看了看查爾斯，淡然地開口，“像查爾斯這種大型犬類，還是去當地的畜牧站注射疫苗會更可靠，畜牧站的醫生都是擁有很多年寵物醫療經驗的。”

“是嗎？”程曦對這方面倒不是很懂，不過，薄言說得一本正經，不像是信口說說。

“可是，我又不知道畜牧站在哪兒，還是…”

“我知道。”薄言搶先說。

查爾斯不滿地汪汪了兩聲。

之後，薄言順理成章的陪着程曦去了畜牧站，站里的老醫生飛快地給查爾斯打完疫苗，順便幫查爾斯檢查了全身，還給程曦提了一些日常薩摩耶保養毛髮的小竅門，程曦受益匪淺。

出了畜牧站，程曦沖薄言直豎大拇指。

“薄大哥，你太牛了，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的，我平常帶查爾斯去打針，都要好幾百呢！”

而畜牧站，又快又安全，關鍵是，醫生很有經驗，對查爾斯也非常耐心。

確實比那些寵物醫院強多了。

薄言有些心虛，但是不能被看出來。

“這只是小事。”

程曦連忙搖頭，“怎麼是小事呢！對查爾斯來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呢！薄大哥，你真是無所不能呢！”

是嗎？無所不能？

嗯，那挺好的。

薄言彎起唇角。

走到門口，程曦忽地記起剛剛獸醫誇查爾斯聰明的話來，那滋味，就跟誇了自己兒子一般，與有榮焉。薄言見程曦低頭笑得開心，心情不自覺變好。

就跟被傳染了似的…

“怎麼了？”薄言有些好奇。

程曦收斂了一些，拿牽引繩擋了擋自己小臉，小聲地問，“薄大哥，你說我努點力，查爾斯有沒有可能被訓練成導盲犬啊，緝毒犬什麼的？”

薄言一時啞言。

他告誡自己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良久，薄言才淡定反問“你有見過薩摩耶尋回犬？或者在機場有見過它緝毒嗎？”

程曦想了想，搖頭。

“薩摩耶犬個性過於溫順，天生膽小，又很頑皮，拿來當寵物還行，功能犬…”薄言蹲下身子摸了摸查爾斯，查爾斯歪着腦袋，好看的雙眼皮眨了眨。

這傻乎乎地模樣有點像它主人。

咳咳…有些不厚道了。

“但凡可愛漂亮的動物大約都是被人拿來賣萌，因為對於人類來說，它們只要賣賣萌，撒撒嬌，也就夠了。”薄言說。

程曦歪着腦袋，悵然若失，“那我下輩子乾脆投胎做小狗吧…”

薄言起身，看了她一眼，低頭淺笑，“走吧。”

心裏卻是同意了程曦的觀點。

可愛，夠了。

漂亮？

嗯，也夠了。

才剛下車，查爾斯也不知道是聞到了什麼味道，彷彿全身的細胞都被打了雞血似的，拖着程曦就往小區里跑，果然是拉雪橇的…薄言匆匆付了車錢，追了過去。

到家時，程曦已經累得精疲力盡，蹲在花壇邊直喘氣。反正都到家，程曦乾脆鬆了牽引繩，隨查爾斯去撒歡…

薄言跑過來時，查爾斯正依偎在一個男人身上，膩膩歪歪。

如果薄言沒有看錯的話，是那天晚上送程曦回來的律師。

“薄大哥，我實在不行了，你幫我看看查爾斯。”

“不必了。”薄言淡淡地應道。

順着薄言的眼神望過去，程曦一眼就瞧見了跟查爾斯嬉戲玩鬧的秦思銘。

“思銘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還累得喘不過氣，好似分分鐘需要人工呼吸的人兒，這會兒跳起身，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朝那個男人笑臉盈盈地走了過去…

薄言有些無語，女人吶女人！

薄言雙手插口袋，轉彎，徑直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