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扭的瓜不甜
不過,相對於其他人看戲的心思,謝諭風的眼裏,有些其他東西一閃而過。
阿望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蘇雲熙竟然會當眾表白自家主子。
想到剛才在屋外她的不敬,阿望恨不得現在立馬就替自家主子和她撇清關係,“胡說,蘇小姐明明和我家主子才見過兩次面……”
“是,其實我和蘇小姐,早就心意相通,互定終身了。”眾人本以為謝諭風會解釋一番,沒想到不等阿望說完,謝諭風卻是沉聲打斷。
“主子……”此時阿望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謝諭風。
自家主子如今和那醜女見面不過兩次,又什麼時候定下的終身?
謝紀景此刻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雖然他不喜歡這個醜女人,但他都拉下臉面來求親了,沒想到她非但不識好歹,還這般羞辱自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蘇小姐之前在我父皇面前一番作戲,就是為了現在戲弄於本皇子?!”謝紀景臉色頓時一拉,沉得嚇人。
此時他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度,冷冷的看着眾人,聲音佈滿了寒霜,“蘇小姐是否得給本皇子一個交代?!”
“三皇子,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我與六皇子同病相憐,更懂對方。想嫁給你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和六皇子搶呢?”蘇雲熙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謝諭風竟然會幫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見謝紀景還不肯鬆口,她上前一步,握住了謝諭風的手道,“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六皇子,此生要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若是食言,定要天打雷劈,下阿彌地獄!”
謝諭風眉頭微挑,他冷冷的將手從她的手中抽開。
他們同病相憐?
感受到謝諭風的冷淡,蘇雲熙有些尷尬,但是演戲要做全套,只能硬着頭皮假笑。
“好,好的很!”謝紀景冷冷的看着兩人,見謝諭風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知道蘇雲熙所說的話應當是真的。
不然以自己六弟這個性子,怕是早就撇的乾乾淨淨了。
一番忍氣吞聲后,謝紀景拂袖憤然離去。
只是臨到謝諭風身前時,狠狠的剮了兩人一眼。
那一眼好似才什麼豺狼虎豹,恨不得將兩人生吞活剝了。
蘇雲熙只覺得被看的頭皮發麻,經歷了前世的死亡,她自然知道謝紀景這人,是怎麼的呲牙必報,卑劣無恥。
不過想想就算他要對付自己如何?
就算他不動自己,自己也要去找他麻煩,於是也就釋然了。
等人走遠,蘇國公才深深嘆了口氣,眾然平日裏在寵愛她,此時也忍不住訓斥道:“你簡直胡鬧!”
蘇雲熙雖然知道父親會生氣,但她還是不想委曲求全,畢竟那是一生的傷害,只能違心的哄道:“爹,我……我和六皇子是真心相愛的,此生非他不嫁,還請爹爹成全!”
蘇國公看着女兒溫順的模樣,雖然他對謝諭風不是很滿意,若是放做以前,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只是出了三年前的那種事,如今的謝諭風只不過是一介廢人,更何況還有不少人在盯着他……
他又如何放心把熙兒交給他?
一番沉默后,蘇國公嘆息道:“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爹尊重你的決定,只是希望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將來後悔才好。”
“我會的,謝謝爹。”蘇雲熙沒有想到蘇國公會如此輕易鬆口,聽到他的一翻囑咐,她的心裏就像是有股熱流涌過。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唯一真正關心她的,對她好的,也只有自己的父親了!
“嗯。”蘇國公也沒有什麼再說的了,點了點頭,便緩步離去了。
此時整個廳堂,就剩下謝諭風和蘇雲熙兩人。
謝諭風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蘇雲熙,帶着懷疑和不信任的開口問她,“鎮陽侯一案塵封多年,朝中上下無人敢提及此事,你一個深閨女子,拿什麼幫我平反?”
蘇雲熙自然是不能向他透露自己重生的事情,只道,“鎮陽侯一案,一向是六皇子心中的一根刺,我若是沒有把握,自然是不敢隨意提出來欺騙六皇子的。只是此事牽連甚廣,須得給我籌謀的時間——當然,為了表現誠意,我願意先為六皇子治好雙腿的隱疾。半個月後,派人來拿藥方即可。”
蘇雲熙知道面前的男人,看似毫無傷害,其實他的內心卻如同猛虎一般。
當年幾位皇子奪位,謝紀景生性殘忍,更是不顧手足之情,將身邊的人都除之後快。
在加上有她蘇府的幫助,謝紀景更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然而在這期間,唯一能制衡他,和他一較高下的,只有這位一直最讓人看不起的六皇子——
話說到這一步,謝諭風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就沒有刨根問底,他輕輕點了點頭,“我等你的誠意。”
蘇雲熙躬身送走了謝諭風,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換了思考的神情。
按照她的記憶,想要治好謝諭風的腿疾需要一份十分關鍵的藥材。
然而那味藥材十分珍貴,是西域進貢的貢品,進貢以後被皇帝給了老太妃。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按照前世的記憶盤算着,半月後便是老太妃的六十大壽,要想討到那味藥材,也只有在壽宴上才能一試。
蘇雲熙剛回到自己的屋子,屁股都還沒坐熱,很快又來了一個冤家。
林眉帶着一貫侍從而入,身着華服,頭上手上都帶滿了首飾,像是恨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帶帶在身上。
只不過那些侍從畏懼蘇雲熙的惡名,一個個都低着頭,不敢靠得太近。
“雲熙,聽說你今日用鞭子當眾責打了娜兒,甚至還讓她去跪祠堂跪到現在?”林眉急匆匆的趕來,像是壓着幾分怒氣,但是面對眼前的這大魔王,她也不敢太過造次。
畢竟——
蘇雲熙聽見她的話,卻也不多加理會。
見她不說話,林眉眾然十分不悅,卻也只能沉住氣,等着她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