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護犢子
對上血郎君,明夷、素鶴皆是防備的緊。只他話音一落,兩人立刻將人負在背上,揚劍上手。
血郎君急忙伸手喝止:“慢着、慢着,不打了。”
說罷,老實巴交的泡在湖裏,想追走不敢上岸。
兩人換了眼色,吃不準血郎君又要搞什麼把戲。決定還是先下山,人已救回,其他的且不管。
這一轉身,血郎君更加着急,咬咬牙,硬着頭皮喊到:“等一下,要走,也帶上我啊?”
頓時,素鶴、明夷止住腳步。
明夷轉身,道:“你要是能出來,就自己跟上。
我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慢着,我……那啥,已經答應以後保護這小的,你們得把我放出來。”血郎君一心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二十六,直接就說出來。
他不說還好,一說素鶴、明夷更摸不到頭腦,直覺這廝又是要整么蛾子。
血郎君心裏嘔血的緊,偏又不能說的太明,好歹他也是要面子的。
但不說,此生指不定還得在這破湖裏困多久,道:“那小的,我看他順眼,決定以後罩他了,你們倆快點,趕緊的想法子把我弄出來。”
“是嗎,你之前不是還要吃了我師弟,現在怎麼順眼了?”明夷收了劍,把背上的無淚,重新抱在懷裏。
既然是有所求,那麼剩下了來的就好辦的多。
素鶴知他用意,但為防血郎君別有心思,仍是小心提防。
血郎君面色是變了又變,這要擱以前
,他早把對方削了百八十回,不把你打的叫爺爺,你都不曉得爺爺幾隻眼。
但現在是他有求於人,於是一忍再忍,端起笑意:“這不是靈光一現,天賜恩旨嘛。
你們將我放出來,以後我保護他,多麼划得來買賣。
不做,會虧的。”
別看他說的好聽,實際上是那紅線纏在內丹上,越勒越緊,他完全被逼的。
“哦……聽你這麼一說吧,是挺虧的。可是,放你出來,你拿什麼保證不會反水?
萬一,我們前腳放你出來,你背地裏搞偷襲?這怎麼算?”
明夷算了算,這廝能為高強,若他真的有意臣服,那對小師弟,對無生門都是件好事。
他這話一出口,血郎君眼底的森冷差點沒壓制住。
虧的他還有那麼一絲拉的修養,勉強沒暴走,盡量好言好語道:“我發誓,只要你們放我出來,我決不做對不起你們的事。
如違此誓,你們……你們……”
“如何?”素鶴好奇問道。
“就叫……就叫我以後看到美人,看得到吃不到,從此……從此不舉。”
“無恥。”浥輕塵剛醒過來就聽到這一句,頓時羞的滿臉通紅。
幸好此刻是趴在素鶴背上,否則,叫素鶴看了去,她是真羞的無地自容。
血郎君耳朵好,聽力不差。浥輕塵雖然極小聲的一句,但他還是聽到了。
頓時臉上也有幾分掛不住了,他就那麼一說。賭咒讓自己去死什麼的,他肯定不幹。
所以挑
了個不痛不癢的,他是血蟒,要啥美人?
母蛇,她不好看嗎?
哪曾想,剛說出口。就被人懟回來了,還是個美人……
倒是素鶴壓根沒在意這話,道:“浥姑娘,可好些了?”
浥輕塵在他背上輕輕的嗯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
“那就好。”說罷,對明夷道:“明夷兄?”
明夷點頭道:“我知道。”遂放下無淚,道:“你要如何才出的來?”
血郎君聞言,登時面露喜色,道:“那小子與我有緣,你取他一滴血即可。”
“你之前不是還問我們要法子嗎?怎麼,擱這裏等着吶。”奸詐,明夷看了眼血郎君。
“啊……意外,快點快點。”血郎君抬眸望天,只要能出去咋都好說。
“稍待。”明夷自無淚指尖取血,然後彈入湖中。
頓時湖面耀起衝天毫光,幾聲天搖地動后,血郎君從水中跳到岸上。
剛思索着下手了解幾人,不想撞上蘇醒的無淚。
瞬間又蔫了吧唧下去,那眸子的紅光,實是令他膽寒。
雖然,紅光弱的若有似無。
明夷抱起無淚,不悅道:“怎麼?忍不住了?”
“哈……哈,笑話。我是那等言而無信的小人?我不過是剛上岸,不適應,手有點抽筋。”說罷,傲氣別過臉。
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素鶴、明夷也不說話,只是背了人匆匆往山下趕。
耗到此時,吉時已過。山下,指不定得出什麼亂子。
誠然也是如此,不風雖只邀四派
掌門赴宴,然來的只有兩派名符其實。
另外兩派,只是門內主事之人。雖握大權,到底不是正經的掌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聞風而動之輩。小門小派有之,閑散之士亦有。簡單的說,就是龍蛇混雜的一波。
這些人,無生門不能硬趕。否則,就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實。
但穆煙被打,這口氣,不風忍不得。
是故,他自二蟲院下到風雷殿,與行岩蹤、秋水無痕等敘完禮,就是開始到殿外找動手之徒清算。
穆煙可不敢讓師祖替他出這份頭,拽,拽不住。拉,拉不住。火急吧啦的趕緊找幾位師叔祖幫忙,然不說、不語、不聞幾個好似約好了。
不是風大聽不見,就是手上不停有事忙不完。
最後,他只能找明嬰幫忙:“師叔,你就幫忙勸勸吧。要不,你跟師叔祖說說,讓他老人家幫個忙。”要不,師父回來知道闖禍了,指不定怎麼收拾自己。
明嬰看不下去了,把人拽到旁邊,一把捂住不讓其出聲。
這個傻穆煙。心地善良是好事,但你也得看對什麼人用。
對着一群豺狼,你跟他門講善良。把你小子賣了,都不夠人分。
“嗚……嗚嗚……”穆煙看了眼明夷,拍打其手。
師叔,你快放開我……
“閉嘴。”好好看着,別惹事。
都是些三流五流之輩,不敲打敲打,還真拿自己當盤菜。
其中一人,見不風面色陰沉,登時像身後緊靠,叫囂道:“
怎麼?無生門勢大,要以勢壓人么?”
“就是,我們不遠千里趕來。怎麼著也是客人,你們慢待,還有理了?”
“可不是,人是我們打的又如何?一個端茶倒水門人,有什麼了不起?
就是打死了,大不了,我們挑個一般大小的賠給無生門。
用得着如此,咄咄逼人嗎?”
那人話一出,不風還沒說什麼,頓時引來此起彼落的附和。
不風看着這些個嘴臉,不覺氣的發笑,道:“諸位覺得,是不某人小題大做?”
他話說的不軟不硬,卻明顯讓人感受他的怒氣。
“話……話不能如此說,此事說開,也就一點誤會。
既然誤會,不如叫小門人出來道個歉,我們給您賠個禮。
你看,成嗎?”說話的,叫曾三元,早年間飛上來,結交了幾個狐朋狗友,創了個儀元宗。
鑽營了幾百年,慢慢的也有幾分名氣,平日旁人恭維說他是個經世之才,聽多了,他自己也覺得沒問題。
故在這火頭上,他跳出來想給眾人做個主,也想給自己掙點薄名。
不風冷笑:“哼,好一個誤會。
吾且問你,你何門何派?”
曾三元只道自己說的對,這不風聽進他的話,是要來商量的。
遂整衣衫,拱手道:“在下不才,添為儀元宗掌門,曾三元有禮了。”
“有禮無禮,我們稍後再算。吾只問,曾掌門可有門人在此?”
“有、有,快來見過不掌門。”曾三元還以為是要和他套
近乎,只道堂堂無生門也是懼人言可畏的。
忙從人堆拽出一個年輕人,生的面白無須,破有幾分陰氣,憑添一縷病態之感。
“見過不掌門。”
不風笑了笑,抬手丟出一掌,把人直接送上閻王殿。
曾三元大叫,跳起腳罵到:“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當著世人的面,也敢殺人行兇。你還我門人性命……”
毒千手本來想上前湊一腳,最後還是釣溪叟暗中按住了他。不風要出這口氣,不在他們身上。
待會,必尋你、我。
如此,何不由他去?
於是,這團怒火,便全落在曾三元等頭上。
一個個見不風殺人,叫的更凶。不敢要不風抵命,就把目光釘在了穆煙。
嚇得穆煙也不掙扎了,由得明嬰捂住自己。
不風向前走了幾步,逼的曾三元等人頻頻後退:“他是你的弟子?”
“不是。”曾三元搖頭。
“他是你師兄弟?”
“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就把屍體帶回。好走,不送。”
“不風你……你枉為強者,欺我門小無依。”曾三元險些沒氣吐血,好無.恥的老匹夫。
“是嗎?那吾與你好好說道,曾掌門,有請柬嗎?”
“沒有。”不想回答,但在不風的眼神壓迫下,曾三元還是答了。
“在座的諸位,有嗎?”
“這……”
“沒……沒有……”眾人聞言,紛紛低頭,嘈雜竊語。
偷眼看看這情況,有腳程快的,已經開始溜了。
剩下的不是想走走不了
,就是不敢走。
不風對此,只是掠過一眼。即有不說領門人趕去,天風岐瞍是該好好清理了。
曾三元看的膽寒,終於後知後覺知道怕了,遂惶恐的跪下,急急撲到不風腳下。
卻被不風閃開,道:“穆煙,過來。”
“是,師祖。”穆煙掙開明嬰。
頓時在場眾人都懵了。怎麼是師祖,不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門人嗎?
若是,那不就是不風的徒孫?這……打了他的徒孫,然後……又,又……
眾人一時有苦難言,看穆煙恨不得生吞了。
你是不風徒孫你早說啊,問啥答啥怎麼關鍵的不說?打你,你還手啊?就是打死幾個,他們現在也有的辯說不是?
奶奶的,被你小子害慘了。
不風垂眸:“曾掌門,不某管教不嚴,出了個不肖徒孫。
現在,不某就讓他給諸位賠罪。”道:“穆煙。”
穆煙上前,垂衣拱手拜下:“諸位……”
曾三元急道:“別、別別,小兄弟,您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回。”
“是啊是啊,要不您踩我們幾腳出出氣。”
“對對對,還有我,您打我幾巴掌也成。”
“師祖?”穆煙想離開,但腳被抱住,他走不了。
不風眸光微斂,抬手扶起曾三元,嚇得曾三元心口突突猛跳。
道:“不掌門……”
不風替曾三元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撣去其肩頭的塵埃。
道:“曾掌門,你這是做甚,難道是不肯受吾徒孫的道歉?”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