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打死也不說

第93章 打死也不說

“住嘴!這話也能亂說嗎?恩----”想起這件事,張迪也是滿腦子官司。

路上找了一個賣葯的,真說對了李師師的病根,討了徽宗皇帝的開心,可是拿着藥方去御醫署,把所有的太醫都找來了,也沒人能看明白這藥方上面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的藥名,都是什麼葯、用什麼草藥配伍。

御醫署是伺候皇宮內院、王侯大臣的高級醫療機構,其中的大夫都是吃皇糧,有職銜的,平頭百姓受災鬧病,哪有機會找御醫署的大夫診治呢。這就好比現代的高級私立醫院,服務的對象,絕非掙工資的工薪階層。

御醫署的諸位御醫,詳細研究了王長庚開的藥方,最後統一的結論就是:

“張公公啊,您是被小人騙了!這寫的就不是藥名。本草經所載中藥一共三百多味,經過醫家數百年的積累,也就千味左右,即便是驗方成藥,不過幾十類。哪有這方子上寫的葯呢?”

“按照國醫慣例,每味葯都有劑量、重量要求,講究君臣佐使,要有配伍,至少要寫上幾錢幾兩,你看看這個方子上寫的什麼?這是鹽酸帕羅西汀、卡馬西平片,其一,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其二,怎麼寫的每日三次,每次一片啊!”

“咱們國葯不都是湯劑、丸散膏丹么,哪裏做的片劑!這是直接吃,還是要用別的藥劑做引子服用啊?是用清水、黃酒、米羹化開服用,還是放在嘴裏就這麼咽了!”

“呵呵,張公公,您的這個藥方,不真啊!定是受人蠱惑,想要騙您的診金呢!下次遇到,定要治罪!若是耽誤了治療,罪過就更大了。”

幾個御醫圍着張迪一頓埋怨、奚落,搞得剛受完徽宗皇帝褒獎的張公公顏面無存,心中的怒氣不知道找誰發作呢,當天就找了黃門督衛,撒下明哨暗探,滿城找尋王長庚。

也是王長庚命不好,開業就招惹了高衙內與斧頭幫,正巧有督衛在左右探訪,識得字號是“長生堂”,連忙報給了李虎,過來一看,不是那晚的騙子“庸醫”是誰,便飛馬報告張迪。

“邪門,真是邪門!你說師師姑娘與他素昧平生,也沒見過面,為啥就聽得懂他的意思呢?難道他真的會看病?咱們都請了兩位御醫了,說的病根也不是什麼玉,什麼玉來着?”

“我記得說的是----抑鬱症!”

“對,抑鬱!什麼叫抑鬱啊!我就納悶了,太醫們都說,師師姑娘身體康健,正當華年,看不出來有什麼病,開的方子也都是健脾開胃的藥劑,你倒是吃點看看啊!一口不吃還給倒了!”

“沒事抑鬱什麼啊!我看她,過得比我都要幸福。我還得伺候萬歲,伺候我的上司,見到那麼多閣僚,也得鞠躬請安呢!她,不就是把萬歲伺候好了就完事了嗎?抑鬱個屁啊----沒病找病!”

“是!討一人歡心易,討眾人歡心難!下人難做啊!”李虎心中琢磨,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一入仕途,不當官,不當大官,爬到高位,有幾個人拿正眼看你。

“恩?你這是在說自己嗎?那麼多牢騷話!”

“不敢!張公公,我覺得那小子,也許真的會看病,不如保下來,讓他再去給師師姑娘看看!加上今天的,官醫署已經派去三位御醫了,就連給太後娘娘看病的王御醫都請過去了,還是不行啊!”

“哎!鬧心!若不是我先給萬歲報了喜訊,怎麼會如此被動呢?”左右兩難之下,張迪也是犯了猶豫。

李虎站立旁邊,滿臉的恭敬,心中卻是極其不屑:

“你若不是為了搶那個功勞,現找官醫署去看看,有何不可啊!一個人把持功勞,也不想給官醫署的人分享,最後可不你一個人扛着!以後若還如此模樣,我都懶得陪着你混事了,趁早改換門庭。”

“李虎,你有什麼主意么,說來聽聽!我現在的腦子都亂了!把人搶過來,他要是犯了倔強,咱們也不好辦;若是先看笑話,不理他,萬一打壞了,豈不更麻煩!萬歲問起來師師姑娘的身子是否復原了,我可怎麼交代啊!”

“哎----氣人!莫非這就要----抑鬱?果然是煩悶得很啊!”

“張公公,我看可以這樣試試……”李虎動了心思,低身附耳在張迪耳邊出這主意。

四十棍子,分做了三次,全打在了王長庚的屁股上。雖然不是專業執掌行刑的官人,但是這些潑皮無賴下手,更加沒有輕重緩急,屁股上,大腿上,紛紛落棍,打得王長庚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停!拿桶水,潑醒!”

陸謙一抬手,叫停了毆打,看了看傷勢,瞥了一眼已經昏過去的王長庚。

“王兄,滋味如何啊?”

“你這個混蛋----不得好死!”

“呵呵,我怎麼死那是老天爺的事,可是你若再不說出張教頭的下落,你怎麼死,就是我說了算了!別再自找不痛快了,說出實情,我現在就給你請郎中去!”

“我呸----”王長庚抬起濕漉漉的頭,很想再吐一口陸謙,可是傷勢嚴重,胸中氣短,口水都吐不動了。

“我看你是求死啦!那你想讓你的兩個兄弟也陪着你死嗎?”

陸謙揪住王長庚的頭髮,往旁邊一扭,那邊龐沖和王單已經被三五個人按在了那裏,無法反抗了。幸虧柳金環帶了幾個夥計過來,硬扯了柳辰後退,否則一樣被俘。

斧頭幫兇悍,高衙內勢大,儘管有人去報官了,誰又想真心管老百姓的事呢?周圍鄰里看得群情激憤,一樣無可奈何。

“說,告訴我張教頭一家去了哪裏?”

“你打死我吧!我就能見到老爸、老媽了!來一趟不容易,沒想到回去一趟,更難!”

王長庚說得不清不楚,陸謙聽得稀里糊塗,哪裏知道他在說什麼。眼見得王長庚眼睛一閉,就像求死一樣再也不搭理了,心中也是犯難。

打成這樣,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救不回來了。可是嘴巴太硬,一句話不說,這讓陸謙怎麼向高衙內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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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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