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門大官人
“官爺，你到底說的什麼，我怎麼知曉？”
“你真不知，為何在此停留，敢是探聽我等消息，然後去報信不成么？”
“什麼消息？給誰報信！大家都是宋大哥的兄弟，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王長庚前面兩句聲音頗大，直到後面，完全是說與雷橫與朱仝聽的。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兩個人各自一驚，問完王長庚又對視了一眼，好像兩個人各有隱情一般。
“我什麼也沒說，你們什麼也沒做，至於什麼走露消息，肯定不是你們兩個，定有其他人，也許是哪一個有錢人家，肯定不會是破落窮人。”
“哦----不錯！”
“恩，有道理！朱都頭，你我先回縣衙交令，再去探訪到底是誰走露了風聲！你看可好？”
“有理！剛才所說，多有不實，雷都頭莫要記在心裏啊！”
“彼此彼此！”
甩鍋現場瞬間和解，內鬥不止變成了一致對外，找個有差錯的富戶，掙零花錢去了。
十幾匹快馬，七八十官軍，順着大道一溜煙而去，又剩下王長庚在村口獃獃的發愣，沒想到大宋朝這種稀湯寡水的事情，也是一抓一大把。摸了摸肩膀的疼痛，轉身回了村。
直到夜半更深，王單才匆匆而歸，一進王長庚的屋門，便累倒在地。
“哥啊，累死我了！”
“兄弟，書信送到了么？”
“送到了，宋大哥親手收的，我也見了三哥，把你的口信送到了。留下我吃了口飯，臨走還送我一包東西。我記得大哥囑咐，給就拿着，誰想到這玩意這麼沉重，全在這裏了！”
說著，王單扔下一個包袱在土炕上，自己癱坐在角落裏。王長庚打開包袱，裏面仍有一個錦緞子包袱，隨手一摸，已經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了。
“四弟，你這一路上就沒打開看看嗎？”
“那宋大哥叮囑了，這是給你的，叫我千萬別看，否則會招來禍事！”
“呵呵，好！你現在看看，這些是什麼？”
說著，王長庚展開裏面的包袱，包袱里裝了十幾錠大塊的金銀，又有十幾樣稀世珍寶，珍珠項鏈、翡翠首飾，祖母綠的戒指，鴿子蛋大小的東珠，映着月光，熠熠生輝。
“啊？這麼多錢！怕不是有幾百兩吧！”
“呵呵，我看至少千兩上下，何止幾百兩！有了這些金銀，你我就能在城裏好好生活了，做些生意，也比這窮鄉僻壤、刨土過日子強！”
“不錯！哥啊，那宋大哥為何送你這麼多金銀，這是謝你什麼？”
“四弟，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這兩日的事情，最好全都忘記，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你去早點休息吧！”
打發走了王單，王長庚收拾好了這包東西，剛想躺下休息，眼見院子裏一個人影走動，定睛一看，還是李月明在廚房忙碌，準備路上的乾糧。心中暗嘆：如此女子，真是難得。
一駕馬車，趕了兩日的路程，前面進了一座縣城，熙熙攘攘的樣子，至少也有幾千戶人家，商賈鋪面、酒館茶肆、作坊生意，甚是熱鬧。
“西門大官人，求您就賒副葯給我吧，等我有了錢，馬上還給您！”
“葯還有賒的么？你以為我在開善堂么？有錢，人蔘鹿茸我都有，沒錢，藥渣子都沒有！”
“大官人，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您積德行善，好人好報，菩薩會保佑您的，您就賒副葯給我吧！我給您磕頭了！”
“你兒子病得要死，與我何干？我又沒有要他得病！還是那句話，買葯沒有賒的，賒來的葯不治病！閃開，別當我做生意！”
一個年輕男子抬起腳，照着老婦人踢了過去，眼角看天，根本不在意周圍的議論紛紛。
“哎，可憐啊！”
“可憐有什麼用，西門大官人在本城做的就是生葯，不求他求別人也沒有用啊！”
“一副葯而已，這西門慶真是----不知道行善啊！”
“行善？你見過幾個有錢人行善的？呵呵！痴人說夢！行善不是有錢人的標配。”
“想讓西門慶行善，你得找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來，盈盈一拜，他的身子就得軟了，什麼葯湯子，那都是小事，給你幾兩銀子都可以，呵呵！”
路人議論紛紛，看着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婆子跪在地上，神色萎靡，面如死灰，仰望着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盼着對方能改變主意。
“西門慶！老闆，停車！”
聽到西門大官人的名字，王長庚心裏一動，這是到了哪裏，怎麼轉到陽谷縣來了？西門慶還活着，武松還會遠嗎？
再看眼前的西門慶，一身體面的綢緞裝束，身高一米八以上，肩寬背厚，白面無須，劍眉朗目，鼻樑筆挺，雙唇暗紅，頭髮整齊的梳在頭頂，一根碧玉簪子別住，兩根束髮的橙黃色帶子飄在腦後，顯得帥氣飄逸。
只在顴骨之上看着略顯青白，眼窩有些灰暗，彷彿睡眠不足似的。旁人不知，王長庚看過好幾版本的水滸傳，自然明白。
西門慶縱慾過度，身體底子雖好，但是現在已經盡顯疲態，三十歲的年紀，六七十歲的身體，如果不知保養，好日子不多了。見到美女，也是有意識無力氣了。
再看西門慶身後的這間店面，門廳廣闊，少說也得有兩三百平米的面積，幾十個葯櫃，十幾米長的櫃枱，七八個夥計各自忙碌，兩三個坐堂郎中低眉順眼的看着病人、開着藥方，十幾個病患依次排隊看病，即便沒有護士、保安組織，秩序也是井然。
“這麼少的病人？古人難道都不得病嗎？我在醫院，一上午至少要看五十名病人，還得經常加號，去趟洗手間都得抓緊時間，回來晚了病人都要抱怨呢！這個時代做醫生的竟然可以如此訓斥病患，哪還有醫患矛盾啊？倒是羨慕得很了！”
“這位兄台，這是怎麼回事啊？”
“哼，窮病而已！不關你事，還是少管吧！”
西門慶見王長庚拱手施禮，還算禮貌，只是見他的一身裝束，離着自己的檔次還是有相當大的差距。面上露出不屑，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