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想念
“東席那邊猜測,如若項王叛變,有可能扶持劉子相登基。”春霜說。
納蘭微泠沉思片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在皇宮裏,文妃是張淑蘭的妹妹,又是在宮裏唯一能接近陛下的女人,項王不套住她是不可能的。”
“那姑娘是否想要能懲治三皇子的辦法?”
“沒有。”
“他今日這般對待姑娘,若是姑娘能忍得,春霜忍不得。”
納蘭微泠彎唇一笑:‘放心吧!本姑娘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不過收拾他還不到時候。起碼得先把張淑蘭收了。’
春霜那張冷冰冰的臉上浮現几絲期望:“姑娘想到辦法了?”
“本來就有,只是在那時候不太適合,現在可是有合理的理由。對了,每日早上都定時將茗樓買來的早膳都送去南院嗎?”
“有,都是三人份,還是大份的。還有,前日奴婢和管家拿了銀錢,比四姑娘還有大公子他們多了一倍。”
納蘭微泠眯眼:“還真大方。”
“姑娘,奴婢還查到一件事,只是還沒有確定。”
“關於管家的事?”
春霜沉重的點頭:“姑娘還記得,要奴婢拿着老侯爺給的地契去店鋪要錢的那件事嗎?”
納蘭微泠點頭:“怎麼了?”
“其實那店鋪的掌柜是聽從張淑蘭的,就算老侯爺手上有地契,他認得只有張淑蘭。東席知曉這件事就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沒想到,現在整個侯府的錢財都被張淑蘭抓在手裏。”
“就是說,除了這個府邸是爺爺的,其餘可以說都在張淑蘭的掌控之中?”
“對,老侯爺給姑娘的幾家店鋪,都是聽從她。”
“老狐狸!”納蘭微泠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若是爺爺遭遇不幸,那這個府邸就真的只屬於她了!”
春霜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也被張淑蘭的手段嚇得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安慰自家姑娘要放寬心,總能搶回來。可現實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納蘭微泠冷着的臉在走出假山的時候,呆萌起來:“先忙完國公府的事情,我們就開始好好的浪一場吧!”
“浪,一場?”春霜大懵。
“娘親經常說的,要想快樂,那就浪起來吧!”
春霜看着納蘭微泠逐漸遠去的背影,她知道姑娘一定很恨,只是不想她們擔心。該慶幸自家姑娘有顆‘忘憂’的心,還是該苦惱自家姑娘有顆‘藏傷’的心?
次日,送司寇品下葬。
納蘭康和納蘭微泠兩人在列,直至送完,再返回國公府的時候,正廳里只有沉寂,和化不開傷痛的悲傷氣氛。
“慕聽,侯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納蘭康思量來思量去,才概括出這句話。
“爺爺。”司寇慕聽不再如以往那般,在稱呼前面加個姓氏:“以後,你就是我爺爺。”
納蘭康送走了唯一兄弟,人似乎也跟着老了幾歲,那張滄桑臉添加了幾分哀愁,更為無神了。他和藹的笑了笑,看向納蘭微泠。
納蘭微泠剛好抬眸,隨着他的矚目上前,立在他身邊。納蘭康趁此握住司寇慕聽和她的手,使兩人相互交握。
“你們可都願意?”沙啞的嗓音有些千萬斤重的期待。
納蘭微泠吶吶的看向司寇慕聽,後者也是。兩人相視了一眼才望向納蘭康的時候,都無比認真的點頭回應。
“好,好。只要你們倆有心,爺爺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住你們這門親事。”
“五妹妹,可願意等我一年?”司寇慕聽問向納蘭微泠。
“為什麼要一年?”
“一年的孝喪過後,我就娶你。”
納蘭微泠不敢看司寇慕聽那雙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垂下腦袋,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羞。納蘭微泠也在此刻明白,自己對於這個‘小哥哥’其實有私心的,只是以前沒有發現。
天還沒黑之前,納蘭康和納蘭微泠便準備回勇毅侯府。
司寇慕聽目送馬車離去才回去,那背影,除了孤寂,就只有孤寂。
“偌大的府邸,真的只剩我一人了,太符合‘孤獨患者’這個頭銜。”司寇慕聽自嘲。
不已走了過來:“公子,三皇子那邊要不要找人去提醒他一下。”
劉子相欺負納蘭微泠的事情,不已在昨晚才聽到屬下的人來報,他當即就告訴自家公子,無奈公子要處理祭奠的事情,故拖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辦法。
“譚俞之呢?”司寇慕聽問。
“救下五姑娘,就回去了。”
“看在老都督的面子上,就不計較他敢和本世子的未婚妻套近乎。劉子相嘛!他日子不長了。”
不已疑惑:“公子叫不惑去處理了?”
“這些事情,不惑擅長。你擅長做其他的事。”話罷,司寇慕聽湊到不已耳邊,低語起來。
馬車裏,納蘭康在閉眼歇息,納蘭微泠忍不住好奇,掀開窗帘投望外面的風景。因為一路上,都有人在馬車外竊竊私語,不敢大聲議論那些令人面紅耳赤,有損聲譽的嘲諷話。
都來自國公爺去世,納蘭微泠竟與司寇慕聽一起出現在靈堂前,還披麻戴孝跟着送葬,做了一個‘孫媳該做的事’,都沒過門,連親都沒提過就做這些‘傷風敗俗’的事情,這女人有夠不要臉的。
“微兒,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都不知道實情的人,也都是被世俗緊固的老頑固之人,沒必要和他們談論什麼道不道德,論不論理。”納蘭康接過納蘭微泠手裏的窗帘,放了下去:“到時候慕聽來提親,這些流言自然就會慢慢被遺忘。”
“我才不是怕。”納蘭微泠一臉沒在意,坐下之後不再說話的攪着手裏的帕子玩。納蘭康也不再多說什麼,忙碌了兩天,着實累了。
回到侯府,他囑咐納蘭微泠趕緊去休息,然後便回了世安苑,吃了些糕點回裏屋休息去了。
納蘭微泠回到竹逸苑先吃了東西,回裏屋換了身素衣,戴上帷帽,抱着一個盒子便從東院的後門溜出府。馬車也早就備好,車夫儼然是東席。等她上了車,他便架着馬往都城郊外駛去。
因為納蘭微泠想起了去世已久的沈若漪和納蘭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