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拒絕
“其餘的，晚輩相信不多說，老夫人也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司寇慕聽擔憂的看了一眼，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納蘭微泠，話又是對張淑蘭道：“爺爺和老侯爺還在等着，晚輩就先走了。”
司寇慕聽可沒有等張淑蘭反問什麼，直接奔出淑芳苑，還讓外面衝進來的徐媽媽，差點撞上。
幸好司寇慕聽及時避開，瞅着徐媽媽那道肥胖的身軀進了花廳，他才踏出淑芳苑的大門，直奔竹逸苑。
徐媽媽的出現，終於拉回納蘭微泠的心神。
“你，你放開我。”納蘭微泠雙手抵着司寇慕聽的胸口，腦袋往外伸，目視他的距離寬了半尺：“小叔叔說，男女，男女授受不親！”
司寇慕聽只笑笑，臉色有些蒼白，但腳步更快了。
“我，我不嫁給你。所以，這條規矩就會一直存在。”納蘭微泠遲疑了半晌，才咬出這句話。她感覺到了，司寇慕聽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
此時，竹逸苑也到了。
秋意急忙迎了出來，張嬤嬤也在，還不止，似乎整個竹逸苑裏，她的親信都聚在一起等着她們回來。
納蘭微泠一下了地，正想跟司寇慕聽解釋，自己為何不嫁，卻見又走出去，背對着她們站在門外，忍不住的強烈咳嗽起來。
“你，你怎麼了？”納蘭微泠小步走過去，剛好瞧見司寇慕聽手裏的帕子，帕子上有血，她瞳孔猛縮：“春霜，不，秋意，去叫阿信來。”
“不用。”司寇慕聽的拒絕，讓納蘭微泠狐疑，也令秋意停住了步伐。
“不行的，你流血了。”
司寇慕聽側對着納蘭微泠，翻開帕子，用乾淨的一面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現在他沒有心思去管自己是不是正在咳血，只想問清楚，為何不肯與自己成親。
清龍寺鬧刺客那天，他找不到她，便急速奔往侯府。在看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他沒有回去，而是待在東院的某一個角落裏，守護竹逸苑。
所以，納蘭康告訴納蘭微泠要提前出嫁時，她那一副失神的面孔，他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今日，帶着孱弱的身軀，想勇於的面對她詢問清楚，卻被告知她不在。找到的時候看見她被張淑蘭欺負，整顆心都緊成一團。
這會又咳血。他在想，病情是不是嚴重了？
司寇慕聽望向納蘭微泠那雙，漂浮着几絲擔憂的雙眸，淡淡笑着問：“為什麼不嫁給我？”
納蘭微泠被他的問話，嚇得急忙移開目光，咬着下唇，低眸思考起這個問題。其實，她在找着可以不傷害人的字、詞、句。
和他們處在同一個花廳里的親信們，早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夏嬋背着春霜最後才離開。
整個屋內，靜得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我知道了。”司寇慕聽收回目光，笑着嘆息：“五妹妹放心，如果你不願意，小哥哥不會逼迫你。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拒絕我就是傷害我，這本來就是上一輩自己定的，我們那時候還那麼小，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一輩子。”
“小哥哥...”
司寇慕聽再次對上納蘭微泠有些迷茫的眼睛，他伸手輕撫她的頭髮：“納蘭爺爺和我爺爺那邊你可以放心，有我在。”
“等等。”納蘭微泠喊住，準備離開的司寇慕聽：“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司寇慕聽背對她，聽完她挽留的原因，嘴角扯開一絲苦笑，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的，徒步離去。
身影蕭條、孤單。納蘭微泠看在眼裏，但她不後悔剛才拒絕的話。
納蘭微泠轉身那一剎那，臉沉了下來，進了屋才道：“秋意，徐媽媽這些天都去了哪裏，東席那邊有消息嗎？”
“姑娘回來之前，東席就派人來了，說徐媽媽剛醒來就被劉妍的人帶去項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詢問的事情大都是有關姑娘的，還有些是關於張氏和侯府。”
“提過爺爺嗎？”
“並沒有。”
納蘭微泠小手握拳：“劉妍劉妙，算是杠上了嗎？！”
“姑娘，她們並沒有在我們打算的範圍里。”
“無礙，那就讓計劃，更上一層樓吧！春霜呢？”納蘭微泠不見春霜，走去隔間，張嬤嬤正幫她上藥。
秋意趕忙奔出竹逸苑，去找沈從信。
隔間裏，春霜的整個後背露了出來，兩條又紅又紫的傷痕就在背上，如一條可惡的蟲那般，怎麼塗、怎麼抹它就是不走。
刺紅了納蘭微泠的眼。
“姑娘，奴婢沒事。”春霜那張千年不變的冰霜臉撒白，說一個字都似乎要走了她全身的力氣。
“怎麼會沒事？那藤條如杯口那麼粗，安媽媽又是用了儘力。”納蘭微泠一臉悔恨，忽的想到什麼，一手抓住春霜的脈搏，探了探：“那根藤條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要是加上內力，就會抽人不見血，又會讓人內傷？！”
“姑娘，老奴聽說過這種藤條鞭子，是后宮裏那些老嬤嬤專用來調教不懂事的小宮女。但不會像安媽媽那般下狠手，怎麼說，還需要宮女伺候主子的。”張嬤嬤將紗布捲成團，沾上藥膏，小心翼翼的為春霜抹着傷痕：“要不要用上內力不清楚，但絕不會不用蠻力，那藤條是有分量的。”
納蘭微泠皺眉：“嬤嬤，你可用過？”
張嬤嬤不屑一笑：“是那些低等嬤嬤才會使用的招數。老奴可是太後娘娘親自調教出來的。世人都知曉，太後娘娘仁厚，對奴婢們都很親和、寬容，斷不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折磨下人。”
“張淑蘭不是後宮中人，身後也就一個項衛氏，她也不是宮中之人。”
“文妃。”張嬤嬤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一激動差點就碰上春霜的傷痕，幸好她及時縮回手：“文妃是衛氏同父異母的妹妹，是繼室所生的，那繼室是文妃的親姨母。”
“藤條是她的？然後經由衛氏的手交到張淑蘭手中？”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納蘭微泠眯眼：“想必，她也沒少找姑姑的麻煩。娘親法事都沒有完畢，姑姑就先回宮，要不是事關重大，姑姑定會結束才會走。夏嬋，你去打聽一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