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養了幾天，能夠下床走動了，若依瞞着所有人從家裏跑了出來。
“林若依是你阿！來！先坐下！”
“恩！諾他在嗎？”坐在廳里，她的眼神從未離開諾的房間。
“那個……對了，晴那丫頭呢？好幾天沒看見她了！”這話題好像轉得太硬了，韓斐的語氣聽上去怪怪的，似乎想要故意掩飾什麼？
“諾他人呢？”
“……”
“怎麼了嗎？”一定發生了什麼。一定是這樣。該不會又像上次？想到上次諾的樣子，若依就好緊張，好心疼，什麼也不顧地推開擋在門口的韓斐。
“恩……恩……”房裏傳來女人的聲音。這聲音……若依知道這是什麼聲音。諾和一個女人在裏面！他們在……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口一陣疼痛，痛到無法呼吸。
“你沒事吧？”攙扶住她快要跌倒的身子，韓斐有些不忍心地看到若依臉上痛苦的表情，“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不，我在這兒等他！”
“什麼？”這個女人是哪根經不對了？男朋友在裏面和女人**，她居然還說在外面等他？
事實證明這個女人的確是不尋常得恐怖，她居然真如她所說在客廳里等了四個小時。韓斐對這個倔強的女人實在是佩服到不行。
四小時后，一個妖艷的女人從房間裏出來，她身上披着韓諾的睡袍，輕蔑地看着若依。“喂！我說，你這女人還真是厚臉皮哎！諾已經不要你了！他只是耍着你玩的，你不懂嗎？也不想想，人家是公司的總裁，你一個女學生，哼！你還倒貼過來幹嘛？”她在若依旁邊坐下，然後點了一根煙，宛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喂！我說……”韓斐實在看不過她囂張的樣子。諾就算要找人也不用找這麼噁心的女人吧？剛想發話，卻被若依用眼神攔下。
“那個……林若依……”該死！這女人那麼囂張。而林若依又這麼可憐，他不能照諾的吩咐再說下去了。這時候，韓諾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從後面摟住那個女人，然後瞟向韓斐，示意他往下說。
“其實諾從頭到尾都是耍你的！因為顧雅琴就是那個拋棄他的女人，你懂了吧？”他故意把諾給他的台詞變了變，省略了那些惡毒的話，希望給她的打擊小一點。
韓斐偷瞄林若依，她低着頭，看不出任何錶情。
“你……愛他吧？”她的語氣里透着一股子冷冽。
“什麼？”那女人險些被煙嗆到。普通女人這時候應該大吼大叫，或者指責男朋友的不忠才對吧？
“你愛他吧？”若依一臉認真地再問了一遍。雖然語氣里聽不出什麼，但是她微顫的身體明確看得出，她在哭。
“沒……沒錯！我愛他！他也愛我！怎麼樣？”她慌忙答道。她只是前幾天和他在酒吧里遇到，然後發生關係，談什麼愛？真是可笑！不過為了小小打擊一下這個女人，她不介意說這些話。
“沒什麼！那很好！”她抬起一直低着的頭，看向韓諾，“真的很好！她說她愛你！”努力地擠出笑容，她想把最好看的笑容留給他，最後一次……是，她會成全，成全他的幸福，成全他要報復的快感。原來，原來從頭到尾，就只是她一廂情願。
韓諾也盯着她，她的臉色好蒼白，是病了嗎？雖然強迫自己不想她，但一見到她，所有的堅持都全體不見，她看上去是這麼虛弱，不，不可以！他要恨她！他強迫自己壓抑住把她摟在懷裏的衝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林若依……”就算他這個局外人看到如此笑容也不忍心。
“那個……我先走了！”
“林若依！”狠瞪韓諾一眼，韓斐追出去。
（其實諾從頭到尾都是耍你的！因為顧雅琴就是那個拋棄他的女人，你懂了吧？）韓斐的話一直在她耳邊不停地重複着……為什麼？為什麼全世界都在對她說謊？就連她最愛的人都在騙她，甚至憎恨她。“為什麼？為什麼？”她對着天空大喊着。街上的人注意到她的不尋常，不時停下腳步看。
“咳咳……”她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快炸開了，她不能呼吸了。
“林若依！”韓斐從後面追了上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在她背後喊住她，看着她咳得顫抖的身影。感冒還沒好？前段時間聽季晴說她感冒了。
“咳咳……”若依痛苦得已經無法聽到他的話，忽然她覺得喉嚨里有什麼東西，然後又是幾聲咳嗽。
“林若依……”感覺情況不對的韓斐跑到她面前查看，卻見她捂着嘴的手滿是血。“這是怎麼回事？”抱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他感覺情況真的不妙了。
仍然咯血的若依滿臉痛苦，“咳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送你去醫院！”
等在手術室門口，韓斐點了一支煙，從小在街頭上混的人，什麼陣仗沒見過，可是只要一想到林若依那近乎窒息的模樣，就像是一場噩夢，他的外套上還沾滿了血。也許也因為這是韓諾最在乎的女人的關係。“先生，我們這兒不讓吸煙！”一個護士微笑着提醒他。“哦！好！”慌忙掐滅煙頭，那慌張的模樣露了他的底，他的手在抖，他真的慌的要命。看着幾個護士，醫生，把搶救車什麼的搶救用品全都推進去，還有他們那種忙亂的樣子，他有一種感覺，那女人可能會死！要是她死了，他怎麼向韓諾交代？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三個鐘頭，在韓斐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先通知韓諾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口了，一名上了年紀的醫生走了出來。
“林若依的家屬！”“在這兒！”
“經過搶救，林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稍後會送進病房裏的。”“哦！太好了！謝謝！”他真的感謝，否則韓諾要是知道他的女人在他懷裏怎麼樣的話……
“我說你們家屬也太不注意了！像她這種病也不住院，讓她亂跑！”
“那個……她是什麼病？”
“你到底是不是她家屬阿？”“哦！我是她的……朋友。”
“哦！這樣阿！那她的家人呢？”
“還來不及通知！”這個醫生到底想說什麼阿。
“她是心臟病。從她隨身的葯來看，這種病應該是一出生就有了。而且到現在應該是……”醫生欲言又止。這更加深了韓斐的猜測。“是晚期了？”醫生用沉默來代替回答。“總之，通知她的家屬吧！這種病是拖一天是一天，家屬應該時時陪在身邊阿。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老人家充滿惋惜的走開，留下正在震驚的韓斐。
這個躺在病床上，用氧氣罩呼吸的女孩，真的是他認識的林若依嗎？他所認識的林若依，雖然表面柔弱，內心卻很堅強，她總是在笑，她會是一個將死的病人？“嗚嗚……”若依已經轉醒，她正試圖拿下氧氣罩。
“不可以！”他伸手阻止，然而倔強的她仍堅持取下。拗不過她，他只能幫着她拿下來。“應該不可以拿下來的吧？”他也是有常識的。
“沒……沒關係的。”她擠出微笑安慰他。她早已經習慣這個東西了，也清楚這個東西對她的作用已經不大了。接着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持續着。
“答……應……我，誰……都……不……告訴，好嗎？”她含糊地說著。“什麼？”他湊耳過去，終於拼湊出她要說的話。
“你……不恨他嗎？”即使這樣，即使韓諾對不起她……她輕輕搖頭，然後舉起手，想把氧氣罩戴好，無奈實在使不上力氣。最後在韓斐的幫助下，才把它戴上。她靜靜地閉上眼，不再說話。就這樣很好，真的很好。無論是什麼理由都好，有人照顧他，這樣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她的親人欺騙她，她最愛的人恨她，報復她……她好累，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去爭什麼了。
修養了幾天，能夠下床走動了，若依瞞着所有人從家裏跑了出來。
“林若依是你阿！來！先坐下！”
“恩！諾他在嗎？”坐在廳里，她的眼神從未離開諾的房間。
“那個……對了，晴那丫頭呢？好幾天沒看見她了！”這話題好像轉得太硬了，韓斐的語氣聽上去怪怪的，似乎想要故意掩飾什麼？
“諾他人呢？”
“……”
“怎麼了嗎？”一定發生了什麼。一定是這樣。該不會又像上次？想到上次諾的樣子，若依就好緊張，好心疼，什麼也不顧地推開擋在門口的韓斐。
“恩……恩……”房裏傳來女人的聲音。這聲音……若依知道這是什麼聲音。諾和一個女人在裏面！他們在……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口一陣疼痛，痛到無法呼吸。
“你沒事吧？”攙扶住她快要跌倒的身子，韓斐有些不忍心地看到若依臉上痛苦的表情，“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不，我在這兒等他！”
“什麼？”這個女人是哪根經不對了？男朋友在裏面和女人**，她居然還說在外面等他？
事實證明這個女人的確是不尋常得恐怖，她居然真如她所說在客廳里等了四個小時。韓斐對這個倔強的女人實在是佩服到不行。
四小時后，一個妖艷的女人從房間裏出來，她身上披着韓諾的睡袍，輕蔑地看着若依。“喂！我說，你這女人還真是厚臉皮哎！諾已經不要你了！他只是耍着你玩的，你不懂嗎？也不想想，人家是公司的總裁，你一個女學生，哼！你還倒貼過來幹嘛？”她在若依旁邊坐下，然後點了一根煙，宛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喂！我說……”韓斐實在看不過她囂張的樣子。諾就算要找人也不用找這麼噁心的女人吧？剛想發話，卻被若依用眼神攔下。
“那個……林若依……”該死！這女人那麼囂張。而林若依又這麼可憐，他不能照諾的吩咐再說下去了。這時候，韓諾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從後面摟住那個女人，然後瞟向韓斐，示意他往下說。
“其實諾從頭到尾都是耍你的！因為顧雅琴就是那個拋棄他的女人，你懂了吧？”他故意把諾給他的台詞變了變，省略了那些惡毒的話，希望給她的打擊小一點。
韓斐偷瞄林若依，她低着頭，看不出任何錶情。
“你……愛他吧？”她的語氣里透着一股子冷冽。
“什麼？”那女人險些被煙嗆到。普通女人這時候應該大吼大叫，或者指責男朋友的不忠才對吧？
“你愛他吧？”若依一臉認真地再問了一遍。雖然語氣里聽不出什麼，但是她微顫的身體明確看得出，她在哭。
“沒……沒錯！我愛他！他也愛我！怎麼樣？”她慌忙答道。她只是前幾天和他在酒吧里遇到，然後發生關係，談什麼愛？真是可笑！不過為了小小打擊一下這個女人，她不介意說這些話。
“沒什麼！那很好！”她抬起一直低着的頭，看向韓諾，“真的很好！她說她愛你！”努力地擠出笑容，她想把最好看的笑容留給他，最後一次……是，她會成全，成全他的幸福，成全他要報復的快感。原來，原來從頭到尾，就只是她一廂情願。
韓諾也盯着她，她的臉色好蒼白，是病了嗎？雖然強迫自己不想她，但一見到她，所有的堅持都全體不見，她看上去是這麼虛弱，不，不可以！他要恨她！他強迫自己壓抑住把她摟在懷裏的衝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林若依……”就算他這個局外人看到如此笑容也不忍心。
“那個……我先走了！”
“林若依！”狠瞪韓諾一眼，韓斐追出去。
（其實諾從頭到尾都是耍你的！因為顧雅琴就是那個拋棄他的女人，你懂了吧？）韓斐的話一直在她耳邊不停地重複着……為什麼？為什麼全世界都在對她說謊？就連她最愛的人都在騙她，甚至憎恨她。“為什麼？為什麼？”她對着天空大喊着。街上的人注意到她的不尋常，不時停下腳步看。
“咳咳……”她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快炸開了，她不能呼吸了。
“林若依！”韓斐從後面追了上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在她背後喊住她，看着她咳得顫抖的身影。感冒還沒好？前段時間聽季晴說她感冒了。
“咳咳……”若依痛苦得已經無法聽到他的話，忽然她覺得喉嚨里有什麼東西，然後又是幾聲咳嗽。
“林若依……”感覺情況不對的韓斐跑到她面前查看，卻見她捂着嘴的手滿是血。“這是怎麼回事？”抱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他感覺情況真的不妙了。
仍然咯血的若依滿臉痛苦，“咳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送你去醫院！”
等在手術室門口，韓斐點了一支煙，從小在街頭上混的人，什麼陣仗沒見過，可是只要一想到林若依那近乎窒息的模樣，就像是一場噩夢，他的外套上還沾滿了血。也許也因為這是韓諾最在乎的女人的關係。“先生，我們這兒不讓吸煙！”一個護士微笑着提醒他。“哦！好！”慌忙掐滅煙頭，那慌張的模樣露了他的底，他的手在抖，他真的慌的要命。看着幾個護士，醫生，把搶救車什麼的搶救用品全都推進去，還有他們那種忙亂的樣子，他有一種感覺，那女人可能會死！要是她死了，他怎麼向韓諾交代？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三個鐘頭，在韓斐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先通知韓諾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口了，一名上了年紀的醫生走了出來。
“林若依的家屬！”“在這兒！”
“經過搶救，林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稍後會送進病房裏的。”“哦！太好了！謝謝！”他真的感謝，否則韓諾要是知道他的女人在他懷裏怎麼樣的話……
“我說你們家屬也太不注意了！像她這種病也不住院，讓她亂跑！”
“那個……她是什麼病？”
“你到底是不是她家屬阿？”“哦！我是她的……朋友。”
“哦！這樣阿！那她的家人呢？”
“還來不及通知！”這個醫生到底想說什麼阿。
“她是心臟病。從她隨身的葯來看，這種病應該是一出生就有了。而且到現在應該是……”醫生欲言又止。這更加深了韓斐的猜測。“是晚期了？”醫生用沉默來代替回答。“總之，通知她的家屬吧！這種病是拖一天是一天，家屬應該時時陪在身邊阿。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老人家充滿惋惜的走開，留下正在震驚的韓斐。
這個躺在病床上，用氧氣罩呼吸的女孩，真的是他認識的林若依嗎？他所認識的林若依，雖然表面柔弱，內心卻很堅強，她總是在笑，她會是一個將死的病人？“嗚嗚……”若依已經轉醒，她正試圖拿下氧氣罩。
“不可以！”他伸手阻止，然而倔強的她仍堅持取下。拗不過她，他只能幫着她拿下來。“應該不可以拿下來的吧？”他也是有常識的。
“沒……沒關係的。”她擠出微笑安慰他。她早已經習慣這個東西了，也清楚這個東西對她的作用已經不大了。接着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持續着。
“答……應……我，誰……都……不……告訴，好嗎？”她含糊地說著。“什麼？”他湊耳過去，終於拼湊出她要說的話。
“你……不恨他嗎？”即使這樣，即使韓諾對不起她……她輕輕搖頭，然後舉起手，想把氧氣罩戴好，無奈實在使不上力氣。最後在韓斐的幫助下，才把它戴上。她靜靜地閉上眼，不再說話。就這樣很好，真的很好。無論是什麼理由都好，有人照顧他，這樣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她的親人欺騙她，她最愛的人恨她，報復她……她好累，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去爭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