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多出來的一個人
“你是誰?救下這妖魔,你想幹什麼!”被毀了計劃的村民紅着眼睛圍上來,衝著楚躍吼道。
“我是誰不重要,至於我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問你們吧?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楚躍沉着臉,把目光轉向族長,“族長,你真的要燒死她嗎?”
族長面色難看,握緊了手中的拐杖;“她被妖魔上了身,為了全族的安全,我必須要這麼做。”
楚躍冷哼一聲,“妖魔?真是無稽之談。”
緊接着看向神婆,“妖魔附身之說是你搞出來的吧,紅口白牙一張,就是一條人命,倒是個有本事的。”
“你說她是妖魔,我倒認為你才是妖魔,想要害人!”
“大家不要相信他,雲溪就是被妖魔附身了。”神婆眼底掠過一絲慌張,卻很快鎮定起來。
這個時候,雲鈺月來到了人群前,大聲說道:“大家不要相信他們。”
神婆似乎是有了後台,腰桿忽然硬了起來,說道;“這男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既然是與雲溪一起的,我看他也被附身了,我提議將他二人都被綁起來,除去他們身上的妖魔。”
“好好好。”有村民附和道:“神婆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他們禍害村子。”
楚躍面露些許慍色,怒聲說道;“這世間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分明就是一出陷害的騙局,你們都是同一個村子裏的人,非要信這虛無縹緲的說法,害死一條人命不成!”
有人哼了聲道;“這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妖魔要是不死,我們全村人都得遭殃!”
“沒錯,雲溪已經被妖魔上身了,如果不早點除掉妖魔,我們都會死的!”
“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說的話有什麼信服力,神婆才是蒼天派下來的神使,信神婆沒有錯!”
眾人議論紛紛,雲鈺月眼底掠過幾許得意,手指着楚躍二人說道。
“別跟他廢話,這對狗男女顯然有問題,將他們都給綁起來!否則妖魔作亂,我們雲家村就要遭殃了!”
楚躍哪裏遇到過這麼冥頑不靈的人,簡直秀才遇到兵根本說不清。
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拳頭捏了起來。
就在雙方準備動手的時候,人群後面又傳來一道聲音。
“大家千萬不要相信雲鈺月的話,神婆已經被雲鈺月給收買了。”
雲武旭這個時候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武旭,你怎麼來了?”族長十分詫異。
“爺爺,你千萬不要相信她二人的話,我帶來了雲鈺月收買神婆的證據。”
頃刻間,在場的所有人議論紛紛。
“真有內情啊?”
“雲武旭可是族長的孫子,怎麼可能說謊?”
“難道神婆真有問題,小溪是被冤枉的?”
“可不是,那神婆哪是什麼好東西,前陣子還騙了我二兩銀子,我看小溪說不定真是被冤枉的。”
“陳家婆娘,你活得不耐煩了,敢質疑神婆,不怕天打雷劈?”
“神婆怎麼可能是錯的,她說雲溪是妖魔,就一定是妖魔!”
爭執不罷休,湊熱鬧永遠是人的天性,有好事者揚聲對雲武旭道:“武旭,你既然有證據,就拿出來給大伙兒瞧瞧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是?”
“行,給你們看!”只見雲武旭從懷裏拿出一個破布包袱,往地上一扔,指着那東西道,“這就是證據!”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帶着些許訝然,沒想到雲武旭竟真的拿出了東西。
神婆見到那包裹,臉色頓變,心虛的向雲鈺月瞥了兩眼。
察覺到神婆的視線,雲鈺月細眉微蹙,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神婆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緊接着,有人上前去解開那破布包裹,看見裏面的東西,難掩驚訝:“是銀子!”
族長眉心微攏,見到贓物,看向神婆二人,問道:“神婆,雲鈺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雲鈺月慌忙搖頭,梨花帶雨地哭訴:“族長,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啊,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從沒見過這東西!”
“族長,我可以對天起誓,這銀子不是我的!”神婆隨聲附和:“再者,我可是神婆,怎麼能收受賄賂,還請族長大人明鑒!”
村子裏的百姓本就迷信,聽到神婆起誓,更是深信不疑的站在神婆這邊。
“那天我親眼所見,雲鈺月神秘兮兮的將它塞給神婆,后被神婆藏在家中的香案底下。大傢伙兒都知道,神婆家中時常燃着供香,這種香氣味特殊,很容易辨別,你們大可以聞聞,這包袱上早已經被熏上了香氣!”
雲武旭又從地上將包裹拾起,捧在手裏讓村民們細嗅,一邊操作一邊解釋。
人證物證聚在,大家不禁對神婆起了疑心,暫時收起了手裏的武器。
就在這時,雲溪瞅見天空中不斷聚集的陰雲,知道要變天了,心生一計。
“神婆,你方才也說了,可以對天起誓自證清白,那你現在敢不敢對着上蒼髮毒誓說你沒有收雲鈺月的銀子來害我?”
被雲溪這麼質問,再加上村民們又都在場,神婆如若不答應她,只怕會讓自己的威望大打折扣。
因此,她只好硬着頭皮應下:“就依你所言,我有何不敢?”
聽到這兒,雲溪驀地笑了。
偏偏正是她意味深長的一笑,讓本就心裏有鬼的神婆一陣發怵。
殊不知,雲溪卻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等待時機,目的也是為了加重神婆的心理負擔,還讓她自己先招架不住露出馬腳。
“那好,我敬您有這個膽量,我也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倘若您有隱瞞或是有半句謊言,神可是會懲罰您的。”雲溪嘴角揚着笑。
神婆倒吸了口涼氣,自是不願意被一個黃毛丫頭壓住了氣勢。
“我發誓,我未曾接過任何人的錢財,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為百姓着想,若有一句虛言,我必……”
話音未落,驟然狂風大作,樹葉沙沙作響。
天色陰沉下來,雲似群鴉,一道雷竟直直劈了下來,落在神婆腳邊。
眾人嚇了一跳,驚恐萬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神婆還陷在剛才的突髮狀況中驚魂未定,直到旁人喚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
霎時,村民們開始對着神婆指指點點,議論不絕。
雲溪又趁此機會加大神婆的心理負擔,一本正經道:“看來有人說謊,想要謀財害命,引得神靈發怒,所以要開始懲戒做了壞事的人咯!你們說,這個人會受到什麼懲罰呢?”
“當然是天打五雷轟!”
“才不是呢,依我看,會七竅流血致死吧……”村民們議論道。
神婆聽后,不停地哆嗦起來,最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腦海中回想着剛才誓言還未說完,那道雷就從空中砸到腳邊,真的是有驚無險,神婆再也不敢胡諏亂言。
她雙手高舉,仰望着天空,彷彿患了失心瘋般,開始不停地哀求。
“神靈大人,是小的不好,一時財迷心竅,差點釀成大錯,看在我懸崖勒馬的份兒上,求您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神婆說罷,不斷的進行跪拜,而後又猛地停下,指着站在不遠處不知所措的雲鈺月。
“都怪你!”神婆從地上猛地起身,上前撕扯着雲鈺月的衣裳和頭髮,嘴裏還不停地罵道:“要不是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想害人性命,我也不至於被錢財迷了心竅,現在神靈降怒,你才是罪魁禍首!”
“放開我!你這個瘋婆子,休要在大家面前含血噴人!”
雲鈺月不停地掙扎,沒想到臨了到了,神婆還是出賣了她,但為了自保,她必須否認到底。
“族長爺爺,現在真相大白,神婆也承認是雲鈺月買通她來誣陷我,您身為族長,是大伙兒的表率,還請您秉持公正,給小溪一個公道。”
看着雲鈺月和神婆二人反水,扭打在一起,雲溪只淡淡的掃視一眼,向族長要起說法。
族長本就同情雲溪和雲小荷早早沒了爹娘,如今又誤會了她,險些害得雲溪送命,心底存了不少愧疚。
見雲鈺月在人贓並獲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依然咬死不肯承認賄賂神婆,沒有一絲悔過之意,當即面色一沉。
“雲鈺月,事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本同為一家,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思竟如此歹毒!”
“上次我就給你機會了,沒想到你還死不悔改,你還有何顏面去面對我們雲氏一脈!”
族長氣憤不已,將雲鈺月怒斥一通,激動得連連咳嗽了好幾下。
好一會兒平息后,才向其他族人下達命令:“先將她們二人分開,雲鈺月作為罪魁禍首,設計殘害族人,按照族規,先關到祠堂去罰跪,至於其他的,再慢慢商議。”
處置了雲鈺月,還了雲溪清白,族長一時無顏面對雲溪,不禁嘆了口氣。
“小溪,是我老頭子不好,險些害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絕不白白讓你受此委屈。”
同雲溪致歉之後,族長又看了看留在原地的其他人,眉頭深鎖,道:“你們也都散了吧。”
深深看了楚躍一眼,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
村民們見族長不追究,心裏拿不定主意,又無顏面對雲溪,就都散了。
雲溪和楚躍相視一眼,輕聲說道:“方才,多謝你了。”
楚躍似笑非笑瞥她一眼:“這會兒才知道我的好?”
他一直都挺好的,除了嘴皮子貧了一些。
不過他這麼一貧,雲溪心頭的壓力去了不少,只道:“今天麻煩確實棘手,就當我欠你個人情吧。”
“我的人情可沒那麼好還,說大話要負責的。”楚躍說。
雲溪嘴角抽搐了一下。
“別蹬鼻子上臉,我說的人情,自然是在我能力範圍內。”
能力範圍之外,那就愛莫能助了。
楚躍哪裏猜不到她心思,眉頭不由挑了挑。
雲溪並不打算跟他站在這裏讓人圍觀,道:“跟我回去再說,村裡人多口雜。”
楚躍沒反對,信手撈起因為激動昏迷的雲小荷,率先往雲家小院的方向走去。
四周還有些踟躕猶豫觀望的村民,看她的眼神極其複雜,想要靠近過來,又不敢。
雲溪搖搖頭,懶得理會他們,跟在楚躍身後離開。
現在還是雲小荷重要。
本就傷得夠重了,還被這麼刺激,不好好處理,真會留下隱患。
才進入雲家小院,雲溪便急忙去倒水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