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82我尊重你
楊濤感覺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老大最近是吃齋念佛去了吧,整個人說話那麼佛系。明明眼前的男人,還是他認識的男人,熟悉的眉眼與輪廓,渾身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氣息,怎麼這說話,跟換了個靈魂一樣?
吳境說著話,腦海里不自覺又浮現出夏心語溫柔清麗的面容,恍惚中發起呆來。等一回神,才發現楊濤盯着他看。他皺眉訓斥,
“看着我幹嘛,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楊濤點點頭。
“聽到了你還不行動?”
楊濤弱弱的垂下腦袋,好半天才抬起頭不解的問,
“老大,我跟她都離婚了,斷的乾乾淨淨,而且現在就算我去找她,她也不會見我,你讓我去道歉有什麼意義呢!”
吳境冷笑勾唇,
“意義?我讓你道歉是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不是讓你思考意義的。”
“那老大你曾經傷害過那麼多人,坑過那麼多人,你還要挨個去道歉嗎?”楊濤不服氣的反駁。
吳境拉下臉,起身就要走,楊濤怕急的趕緊拽住他,求饒說,
“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老大,我這就去找胡星月道歉,拚死求得她的原諒。”
“算了,如果不是真心的,只是為了和我交換條件,勉強去道歉也沒什麼意思。”吳境突然鬆口說。楊濤聽到這話面露喜色,鬆了一口氣。
吳境拍拍他的肩,感慨的說,
“曾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好兄弟,志同道合。上次你為一個女人跟我絕裂時,我就在想,志同道合這種關係,是不是我一廂情願想出來的。
而今天,我要告訴你,你的忙我不會幫,自己闖的禍自己擔。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和你,在成長的路上,已經沒在一條道上了!”
“祝你好運!”說完,吳凌鼓勵的拍拍楊濤的肩,俐落的轉身離開。
每一步,心如刀割。有不舍,有惆悵,也有遺憾。人家說失戀會難受,其實丟了一個好兄弟好朋友,也會難受。
而那個在機場憨厚送他,會流淚的大男孩兒,可能以後只會永遠活在他的記憶里。
兩個月後,心語在G城的小型演唱會如期舉行。雖然說是小型演唱會,也有上千位的歌迷,又是第一次舉辦這種現場演唱會,心語激動的好幾天沒睡好。
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天王天後的演唱會,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有屬於自己的演唱會。
演唱會之前,排練了三天。容星說可以了,可她為了表現的更好,還是多排練了一次。
唱跳的話,因為氣息不夠,她已經堅持一個月每天做五小時的有氧運動,現在唱現場的話,氣息都很穩。
吳境早就預訂了演唱會的門票,他是心語的死忠粉,也是心語的第一個粉絲。這天他穿着休閑裝,帶着鴨舌帽,外表看起來很隨意,就像一個平常的粉絲。
他沒有選在第一排扎眼的位置,而是遠在第十排靠中間的位置,他想在人群中靜靜欣賞舞台上最閃耀的她。
他來的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沒一會兒周邊的位子都坐滿了,舞台上有工作人員來回走動,很是忙碌。
大幕拉上,全場黑暗,只有粉絲手裏的熒光棒在閃。
周遭都是說話的吵鬧聲音,雖然都是小聲說話,可湊在一起就是吵。這時低沉寬厚溫柔的聲音響起,才一開嗓,便奇迹的讓整片場地安靜。
接下來,大家都沒說話,靜靜的聽着歌聲。
先是慢節奏的曲子,尾音拉長,需要氣息,也完美的展現了歌者的嗓音。高音時,大幕突然拉開,明亮的光線進入人的視線,那一抹窈窕的身姿也出現在人們的眼裏。
她如天使從高空降落,優雅的一步步走近,伴隨着溫暖人心的歌聲。
隨着她的出現,現場掌聲出如雷。
心語本來很緊張的,因為太過緊張,容星才給她想了這麼個辦法,讓她先在黑暗中唱,慢慢融入節奏后,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當現場那麼多粉絲給予那樣熱情的掌聲時,有一種熱血從心語的腳底衝到頭頂。她覺得開心快樂滿足,即使這樣唱三天三夜也不會累。
當她唱快樂的歌時,大家都自然的跟她一起揮手。
當她唱甜蜜的歌時,現場的情侶都甜蜜的相互依偎,單身的也從她的歌聲里露出嚮往的神情。
當她唱安靜的歌時,大家都很安靜。
當她唱悲傷的歌時,會讓人哭。而她自己,也唱的眼眶濕潤。
對於心語來說,每一首歌,就像她想說的話。有的歌在別人眼裏,可能是談愛情的,但在她眼裏是談親情的。
最後一首,是她的第一張專輯主打曲《任何天氣》,熟悉的旋律想起,她和容星那一個月與世隔絕的獨處好似又出現在眼前。
一切的一切那麼清晰,她好像還記得滿山遍野的花朵,鼻間還有野花清新的香味,清澈見底的小溪,自由自在快樂游水的魚兒,一座座綿延不絕的山峰。
他的笑,他的愛,他的包容,他的耐心,他的創造才華,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回頭時的模樣……回憶起來,才發現,有關於他的一切,她沒有刻意,卻依然記的那麼清楚。
你根本不需擔心,這世間怎想你,其實我說你已經夠完美。
我很清楚,世間終於有天欣賞你,期望你信我,我總有道理。
無人會這一世站在原地,如若想飛,更不可泄氣。
“全情投入來愛你,而無論任何天氣,一起如陽光變驟雨,擔當一位愛人,亦擔當好一個知己……”這首歌是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曲,也是她人生改變的見證曲。
每個字,每一個音調都能輕易勾起她的情緒。
當唱到高0潮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哽咽着艱難的唱着這首歌。
台下有人大喊“辛語,不要哭。”
她流着淚燦笑,卻仍然止不住心裏的遺憾與痛意。
在沒上這個舞台之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放棄事業,專心的做一個容太太。但一站上這個舞台,粉絲的熱情與掌聲,讓她堅定的想永遠留在這裏。
哪怕一直這樣唱着,她都不會有任何遺憾。
說句不謙虛的話,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是天生的歌手,她屬於舞台。
中間放間奏的時候,她對着眾人感激的哽咽說,
“在這裏,我要謝謝我的恩師,容老師,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謝謝你!”她鞠着躬,說的泣不成聲。
台下有人喊“在一起”,“結婚”。
只有一人,看她哭,也跟着紅了眼睛。
《任何天氣》是壓軸曲子,本來唱完這首演唱會就結束了。而心語卻在最後用話筒清唱了一首《再見,我的愛》。
她本是笑着的,也崩着情緒,可越唱聲音越抖,哭的不成樣子。
這是她第一次登上屬於自己的舞台,她希望這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終於唱完,她再次鞠躬,哽咽說,
“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容老師,謝謝,謝謝大家!”她邊說謝謝邊鞠躬退場。
隨着她的異樣,整個人情緒不穩的離場,人群中的男人也跟着不安的站起身。她最後唱的那首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再見,我的愛?
心語跑下舞台,就有容星在那裏張着雙臂,穩穩的接着她。他的笑容就像他的懷抱一樣寬容,給予她那麼多鼓勵和信心。
他是這樣好,這樣好的一個人……心語趴在他懷裏無聲的哭泣。
容星拍着她的背,不斷輕哄說,
“好了,好了,都結束了,你今天表現的非常好,真的,非常好,不要給自己那麼多壓力,永遠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她卻仰起頭,含淚望着他請求說,
“容老師,就做我永遠的容老師好嗎?”
容星面容獃滯,不敢相信的問,
“心語,你什麼意思?”
“我很抱歉,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現在的我,只想留在舞台上,也許你會說,你會給我時間,你會等我……但是,真的不要等我,你那麼好,你多等我一天,只會讓我負罪一天。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很努力的用盡全身力氣與熱情去融入一個陌生的家庭,那樣的吃力與辛苦,我不想再來一次。現在的我,只有輕鬆一點兒,簡單一點兒!”
“你是要說分手嗎?”容星白了臉色鬆開她後退一步問。
心語垂下腦袋點點頭。
他嘆了一口氣,緊緊握拳閉眼,良久才鬆開,悲痛複雜的望着她澀聲說,
“好,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
說完,他轉身走了。
他走出的第一步……她在哭,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整個人沒辦法呼吸。
他走出的第二步……她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他的身影,記住他的樣子。
他走出的第三步……心在說,傻瓜,出聲啊,喊他啊,叫住他啊,不要走。
他走出的第四步……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心,生怕自己會喊出聲音來。
原來愛是痛,不愛也是痛。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喜歡的,早已經比她想像的更深。最痛的是痛他的痛,她深知自己的果絕傷害了他的心。
她迷迷糊糊踉踉蹌蹌的走進化妝室卸了妝。又去洗了把臉,化妝師還要給她上妝,她說不用了,直接戴着口罩素着臉出門。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街上的行人很少。她摘下口罩,孤獨的走在街上,任夜風吹亂她的長發,隨風飄舞。
眼光有些憂傷的望着遠方。她不停的祈禱,祈禱容老師能很快遇到命中注定的她,過上王子與公主童話般幸福的日子。
明星出門都喜歡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她這樣素着臉,坦然大方,雙手插兜隨意的走在街上,倒沒人覺得她明星。
偶有兩個路人經過,會多瞟她一眼,覺得她眼熟,只以為和某個明星長的相,並沒多想。
心語不知道要去哪裏,只覺得自己不能一直定在那裏,不能一直躲在哪個地方悲傷難過。她只能走,不停的走,不停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盡量讓自己不去想。
因為這一次不會有人為她療傷,只有她自己為自己療傷。
逛着溜着,就到了星光會怕。心語跟吳境來過一次,知道這地方安保很全,服務態度也好。
看了一眼閃爍的燈光,便抬腳走了進去。
她叫了一間包廂,進包廂后叫了十瓶紅酒,自己點着自己的歌唱,每一首歌里都是容星的影子。
她的歌十首有八首都是容星作詞作曲,很多靈感來源容星也都曾笑着和她分享過。那些話,那些動人的故事與感覺,融入在歌聲里,更加牽動你的情緒。
唱着唱不動了,酒也喝光了大半,她癱在那裏,埋着腦袋開始不停的哭。
哭什麼呢,不知道。是她沒有勇氣放棄了幸福呀,哭什麼呢。
沒有理由哭,還是不停的哭。她想責怪命運,可是命運待她如此好,讓她遇上容星,得到他的賞識,有幸接觸了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接觸的東西——音樂。
她比這世上所有的女孩兒都要幸運,而她那麼普通,老天這麼善待她,她根本沒有流淚的理由。
吳境在外面踩滅了十多根煙頭,這才叫來服務員打開包廂門,然後自己跟着進去。
這個時候心語已經哭累了,又喝醉的暈暈乎乎睡著了。
吳境招招手讓服務員退下去,包廂門關上,他便輕輕坐到女人身邊,伸手撫上她的臉蛋,撫去她臉頰上的每一根髮絲,動作那樣輕柔小心翼翼。
心語迷糊的睜開眼,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大概是夢,因為她竟然看到了吳境。這個好久不見的壞男人。
也許心裏堆積的東西太多,每一段感情都那麼的不順利,有太多需要發泄的東西,她雙臂抬起勾住他的脖子,毫不客氣的吻了上去。
他僵持克制了一會兒,很快反客為主。一吻結束,兩人都氣喘噓噓。他們都那麼熟悉彼此的身體,儘管很克制,身體卻叫器的厲害。
心語醉的不清,整個人纏在他身上。
這個時候,他想要,也不能趁人之危。
他抬起她的下巴,危險的逼視說,
“你知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你知不知道我是世上最壞的男人?”
她是真醉了,望着他眼神渙散痴痴笑說,
“如果你是世上最壞的男人,那我就做世上最壞的女人,那樣我們,才……相配。”她打了一個酒嗝,食指一伸壓在他唇上,嬌媚又可愛。
男人眼神如火炬,緊盯着她不放,他一忍再忍,最後終忍不住一把把她拉入懷中,盡情的釋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