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爺爺去世（一）

張子傑和白雪星期一都沒有到校，新言沒有問，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人家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他們會很好。

惠老師通知新言去省上參加計算機運用大賽，也好，就當出去散散心。

來參賽的老師實力很強，新言狀態也不太好，勉強拿到三等獎，晚上，所有參賽者一起聚餐，爸爸打來電話，說爺爺不行了，新言急的不行，情急之下，想起家俊，讓家俊來接自己。

家俊剛破獲了一起盜竊案，帶着所里的幹警忙活了一整天，新言電話打來，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新言一路打着電話，詢問爺爺的情況，爸爸說爺爺已經昏迷了，人也已經拉回家裏了，已經在準備後事了。

“爺爺年紀大了，生病很正常，說不定你回去了，他就好了。”家俊拍拍新言的肩，新言點點頭，淚卻不停地湧出來，她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和爺爺奶奶的感情很深很深。

兩點多才到的家，新言拉開車門衝進去，家俊幫忙拿着新言的東西。

“爺爺，”爸爸媽媽都在爸爸這邊，“新言，新言，”爺爺嗓子裏一陣響，微微睜開眼，“你要和小傑好好的，還有正言，你們都好好的。”爺爺的眼睛慢慢閉上，然後，不動了。

“爺爺——”“爸——”

早上，陸續有鄰居送來花圈和輓聯，最近雨水多，爸爸的腿疾又犯了，幾乎站不起來，新言就自作主張，定了殯儀公司，簡單安排了一下。

家俊也默默跟着幹活，哪兒需要就去哪兒，“新言，家俊人真不錯。”媽媽要忙着安排飯食和祭品之類的，家俊不會做飯，也跟着打下手。

正言打電話說到了，新言也正好要去買點孝服之類的，就一塊兒去接正言。

正言對姐姐還和家俊在一起有些不滿意，不過，爺爺的後事是最重要的，也沒說什麼，三個人各自採買所需用品，迅速回去。

到了晚上，靈堂搭起來了，爺爺的棺槨也好了，爸爸是家中獨子，現在親戚們也還沒來，新言自己留下守靈，讓其他人去休息，白天替自己。

家俊手頭的工作挺多，春季嚴打開始了，他也要回去安排一下。

正言不放心姐姐一個人守靈，姐弟倆搭起火堆，一塊守靈。

“姐，別哭了，喝點熱水。”正言給新言遞過一杯水，“姐，怎麼傑哥這次沒來？”正言在心裏早把張子傑當成姐夫了，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卻沒出現。

新言默默喝完水，平靜地講了白雪懷孕的事，這下，正言也不知說什麼了只能在心裏埋怨，傑哥這次怎麼這麼糊塗。

新言一走好幾天，一開始聽說去參加什麼比賽了，可比賽結束了人也沒回來，張子傑沒臉給新言打電話，打電話給白雪，白雪只說自己在養病，張子傑想當面問清懷孕的事，白雪卻連面都不露，關於孩子的事說的模稜兩可，又說自己不願影響張子傑和新言。

學校另外安排了頂課老師，新言都不再，張子傑乾脆不去學校了，他想弄清楚，自己那天和白雪到底做了什麼，怎麼白雪就懷上自己孩子了，又一聲不吭把孩子打掉了。

小弟們都記得那天張子傑喝的很醉，衣服也是大家幫忙脫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當然，是白雪照顧了張子傑一夜。

張子傑又叫人去查白雪做流產手術的醫院，他不相信白雪突然就變得這麼委屈求全了。

這邊還沒興起火葬，爸爸找了陰陽師，定了下葬的日子，墓穴就在奶奶的墓旁邊。

爸爸和正言在墳地那邊忙，媽媽負責招待親朋，新言負責一日三餐，雖然忙碌，在鄰居們的幫襯下，倒也忙而不亂。

正言還是沒忍住，給張子傑打了個電話，聽說爺爺去世，他心裏也很難過，老人對自己曾經像親孫子一樣疼。

“你怎麼來了？”新言正在靈前燒紙，張子傑來了，他把兩個大花籃擺在靈堂前，又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個頭，“心意領了，你先回去吧！”

新言憔悴了許多，張子傑的心疼卻只能存在心裏，“我能不能等爺爺的後事處理完了再走？”張子傑懇求道。

新言把兩個花籃擺正了，“謝謝了，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方便留下。”

張子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沒說什麼，走了。

這幾天，張子傑都是一大早就來，先給爺爺磕個頭，把花籃和水果放下，然後自覺地出去，坐在車裏，新言總不能說路都是自家的，不許張子傑把車停路上吧！

“我的親爸啊！”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哭聲，緊接着就是吵嚷聲，新言正在切菜，提着菜刀就出來了，是姑姑一家。

提起這個姑姑，新言一肚子火，當年新言才幾歲大，姑姑居然跟一個有夫之婦私奔了，人家老婆帶着兩個孩子來家裏大鬧，奶奶就是那次被氣的腦出血，沒幾年就過世了，奶奶死的時候，姑姑連個面也沒露，新言恨死這個姑姑了，爸爸也一直當沒有這個妹妹。

新言出來時，姑姑正和媽媽撕扯，說媽媽不孝順老人，把爺爺害死了，幾個鄰居拉着，媽媽還在解釋着。

“誰敢動我媽！？”新言舉起菜刀擋在前面。

“呦，新言，你本事了！敢沖你姑姑使刀子了！”姑姑明顯地退後一步，然後扯着嗓子尖聲說。

“誰敢在爺爺面前放肆，我不會饒了他！”新言人雖小，氣勢卻大，來的幾個人一時倒被唬住了，“你別能！我回來給我親爸爸送葬，犯誰家王法了？你居然敢沖我耍橫，我要上你們學校告你去！”姑姑跳着叫罵，“是嗎？趕緊去啊！知道我們學校門朝哪邊開着嗎？”新言冷笑一聲，姑姑一時間沒什麼招數了。

“新言，把刀子放下，他姑姑，咱們進屋裏說吧，省的別人笑話！”媽媽奪下新言的刀。

“我的親爸爸啊，你看看啊，這個家我現在不能回了，小輩都敢欺負我了！”可能見媽媽軟弱好欺，姑姑又開始了她的表演。

新言給爸爸打電話，說了情況，讓爸爸趕緊回來。

姑姑坐在靈前大聲嚎哭着，哭訴着哥哥嫂子如何不孝，不讓自己回來盡孝，新言都氣炸了。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新言聽不下去了，上前質問，“讓你爸來！我不和你說！怎麼？把家裏的家產都貪沒了，現在沒臉見人了？”這個姑姑一摸臉馬上換了一副面孔。

“我們家現在我做主，有事跟我說！”多少年的班幹部不是白當的，新言的氣魄也讓鄰居們大聲叫好，紛紛為新言助威。

“說就說！現在老人都沒了，也該分家了！現在這果園子什麼的都有我的一半！”姑姑伸手一指，大言不慚地說。

這果園明明是爸爸承包的，這才十來年的時間，哪是爺爺的家產。鄰居們也看不過去，紛紛指責姑姑一家。

姑姑帶來了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看樣子是她兒子，見眾人指責他們，居然開始動手，把供桌上的東西都掀翻了。

家俊正好過來了，他忙的警服都沒換就過來了，見到眼前的情景，馬上亮明身份，說誰再搗亂就抓回派出所去。

姑姑一家明顯有點怕，姑姑馬上又開始胡攪蠻纏，“警察怎麼了！這是我們的家事！沒你管的份兒！”

“他是我男朋友，憑什麼不能管！我告訴你們，看在爺爺份上，我不和你們計較！給爺爺磕頭認錯，然後馬上走！”新言厲聲說。

那兩個兒子看起來傻愣愣的，上來推搡新言，新言被推倒了，頭在供桌上重重磕了一下。家俊氣憤地上前把那兩個小子撂倒，姑姑馬上就大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新言不想家俊惹麻煩，拉住家俊，姑姑撒潑似的躺在地上大哭大叫着，場面混亂到難以控制。

“傑哥，快！出事了！”張子傑車在路邊停着，他這幾天也起早睡晚的，累的正在車裏睡着，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什麼事了，正言和爸爸接到電話，趕緊往回趕，正言想着有傑哥在會保險點，趕緊去叫他。

院子裏亂成一團，新言要拉着家俊，又要護着媽媽，姑姑帶來的人在和鄰居們拉扯着，姑姑的兩個兒子撲上來要打新言。

張子傑抄起堆在門口的一根木棍就上去了，兩棍子就把那兩個小子打到一邊，“誰敢動她！”張子傑不要命的架勢嚇得姑姑也馬上爬起來。

“你敢行兇！我要報警抓你！”姑姑見自己兒子吃虧了，叫道，再一看滿臉怒容的家俊，家俊可就是警察，自己好像哪邊都討不到便宜，自己先不知道怎麼辦了。

“小芳，有話好好說！讓人笑話！”爸爸腿疼，走的慢，他一進院子就趕來勸架。

“哥，你養了個好女兒！你看她交的都是什麼朋友！土匪！流氓！”見到哥哥，姑姑好像又有了底氣，大哭着。

“有話進屋裏說，別鬧了！”新言額頭都碰紅腫了，靈堂前一片狼藉，爸爸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怎樣的，可畢竟對方是自己妹妹，這又是爸爸的喪禮，鬧得太僵對誰都不好！

“我不進去！大夥來評評理！我好心帶着一家子來送我親爸爸最後一程，這一家子是怎麼對我們的！爸呀，你快睜睜眼啊！——”姑姑又開始了她的表演。

“你小子敢打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一個中年人指着張子傑惡狠狠地說。

“來啊！看誰不放過誰！小東，叫所有人打車過來！地址是......”張子傑豈會怕他，對着手機大聲吼道。

“小傑，都是一家人，不用的，”爸爸看看家俊，不知怎麼招呼張子傑。

“叔叔，放心，我的人不會進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在這兒搗亂！”張子傑冷冷掃過去，姑姑覺得這個小子比那個警察還不好對付，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反正不是善茬，便同意進屋裏說。

新言正言他們幾個留下收拾，家俊和張子傑也沒有理睬對方，這會兒可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